现代,栖凤谷灵科院,顶层会客室。
空气近乎凝固。巨大的落地窗外,栖凤谷的葱郁山色也掩盖不住室内的凝重。
陈振华额头渗着细密的汗珠,小心翼翼地陪坐在下首。他的对面,是一位穿着朴素深灰色夹克、头发花白梳理得一丝不苟的老者。老者身后,站着一位如同标枪般挺立的秘书,眼神锐利如鹰。
老者姓杨,正是那位服用特供“固本饮”后效果轰动顶级圈子的前封疆大吏。此刻,他手中端着一杯清茶,并未品尝,目光平静却带着洞穿人心的力量,落在坐在主位的林墨身上。
“林顾问,”杨老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久居上位的威严,“振华转达了你的‘三级接触’原则。我理解你的谨慎,也尊重灵科院的规矩。所以,我亲自来了。”
他放下茶杯,目光扫过这间科技感与古韵完美融合的会客室,最终定格在林墨脸上:“‘固本饮’…让我这把老骨头,又感受到了久违的力气。这不是恭维。我带来的医疗团队的数据,想必孙教授已经看过了。指标向好,疼痛缓解,精力改善…这是医学上的‘奇迹’,或者说,是你们生命科学研究的重大突破。”
“但随之而来的风暴,想必你也感受到了。”杨老话锋一转,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山雨欲来的压力,“续命的诱惑,足以让最理智的人疯狂。有人开出天价,有人动用权势,有人甚至不惜铤而走险…这些,我都能替你暂时挡住。因为‘固本饮’让我活得更像个人,而不是苟延残喘的病人。这份人情,我杨某人记着。”
林墨神色平静,微微颔首:“杨老言重了。灵科院的研究,是为了造福人类健康。”
“好一个造福人类。”杨老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灵科院初创,根基尚浅。单凭振华和军工那边的能量,挡不住所有明枪暗箭,更挡不住那些隐藏在规则之下的‘黑手’。”
他身体微微前倾,无形的压力陡增:“林顾问,我今天来,不是以‘病人’的身份求药,而是代表一个关心国家未来、关心前沿科技健康发展的老人,给你递一根‘橄榄枝’。这橄榄枝,不是权力,不是金钱,而是…秩序和保障。”
林墨眼神微动:“杨老的意思是?”
“将‘固本饮’项目,纳入‘国家重大生命科学攻关专项’。”杨老一字一句地说道,“由最高层直接关注,指定权威机构(如军方或顶尖医科院校)与灵科院联合研发。灵科院保留核心知识产权和主导权,专项提供最顶级的政策、资金、安全保障以及…‘清朗’的研究环境。所有觊觎者,无论来自何方,都将被‘专项’这面大旗挡在门外!成果,将惠及真正需要的人,而非成为少数人续命的私藏。”
陈振华呼吸一窒!这是要把“固本饮”抬到国家战略的高度!好处是显而易见的——最强护盾!但坏处…灵科院的核心秘密和独立性是否会受到侵蚀?
林墨沉默片刻。杨老的话,直指核心。风暴眼需要更强大的力量来平息。国家专项,无疑是最强大的护身符。但代价是,灵科院的一举一动,将置于国家机器的严密注视之下。
“杨老的建议,高瞻远瞩。”林墨缓缓开口,“但‘固本饮’的核心原料‘赤阳藤’,其培育繁育技术(‘神农A计划’)尚在攻坚阶段,产量极不稳定,距离规模化应用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目前,我们只能保证极小范围的、有严格医学指征的‘临床研究’供应。贸然启动国家专项,恐难满足期望,反受其累。”
他抛出了核心问题:原料瓶颈!
杨老似乎早有预料:“科研攻坚,本就艰难。‘神农A计划’需要什么?最顶级的实验室?最尖端的设备?最优秀的科学家?专项都可以协调!至于安全…专项之下,灵科院的核心区域,就是国家机密重地!任何觊觎,都将被视为对国家利益的挑战!”
他目光炯炯:“林顾问,我不是在和你讨价还价。我是在给你和灵科院,在即将到来的滔天巨浪中,一艘最坚固的‘船’。上船,风浪由我挡。不上船…风雨飘摇,前路难料。如何选择,在你。”
会客室再次陷入沉寂。巨大的压力如同实质,压在陈振华心头,他几乎喘不过气。
林墨则平静地看着杨老,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这艘“船”,能上吗?代价是什么?
九十年代,柳河镇,野狐沟药田。
夕阳的金辉洒在沟壑纵横的山坡上。原本荒凉贫瘠的向阳坡地,此刻却被一片奇异的赤金色泽覆盖!
王铁柱带着几个心腹兄弟,正小心翼翼地在田间巡视。药田四周,用削尖的木桩和荆棘围起了简单的篱笆。田内,一株株赤阳草(普通品种)长势旺盛,叶片舒展,在夕阳下泛着健康的油光。但最引人注目的,是药田中心区域!
那里,大约三分地大小的范围内,种植的赤阳草明显不同!它们的植株更加粗壮,叶片更加肥厚宽大,叶脉深处,隐隐透出一丝流动的金线!特别是最中心那十几株,金线已清晰可见,如同熔金流淌!
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浓郁的、带着暖意的草木清香,吸入一口,便觉神清气爽!
“柱哥,墨哥这药田…真神了!”一个兄弟看着那中心区域的金线赤阳草,啧啧称奇,“这才种下多久?看着比山里的老藤还精神!闻着味儿都舒坦!”
王铁柱也是满脸喜色,但眼神中更多的是警惕:“墨哥交代了,这片田是命根子!特别是中间那些带金线的,一棵都不能少!都给我打起精神,晚上轮班值守!野牲口、野鸟都得防着!”
他蹲下身,仔细检查一株金线赤阳草的根部土壤。土壤呈深褐色,明显比外围的贫瘠黄土地要肥沃得多,而且散发着淡淡的湿润气息。
这是林墨提供的“特制营养土”(掺入了布袋掉落的土属性粉末),以及根据那半页锻打诀要残篇中记载的、类似“聚灵”效果的符文片段(王铁柱只以为是某种风水或种植秘法),在田垄关键位置埋设的“石符”(刻有简化符文的普通石块)。
王铁柱不知道什么符文,但他亲眼见过林墨埋石头时那股专注劲儿,知道这“石符”肯定管用。他更不知道,那些在夕阳下熠熠生辉的金线,其源头来自林墨小心分株移植过来、稀释了无数倍的蕴灵赤阳草后代(通过“神农A计划”早期实验获得的部分可育种子和分蘖苗)!
这小小药田,是林墨利用布袋知识、材料与现代\/九十年代科技结合的试验田!是未来“固本饮”原料本土化、量产化的希望所在!
突然,一阵山风卷过,药田中心那十几株金线最盛的赤阳草,叶片无风自动,轻轻摇曳起来。叶脉中的金线仿佛活了过来,在夕阳下流淌、汇聚,竟在草叶尖端凝聚出一点极其细微、却璀璨夺目的金芒!金芒闪烁了几下,随即又隐没回叶脉之中,仿佛从未出现。
王铁柱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眼花了:“刚才…那草尖是不是亮了一下?”
旁边的兄弟也疑惑道:“好像是…金光一闪?太阳晃的吧?”
王铁柱压下心中的惊异,沉声道:“别瞎猜!守好田!墨哥说过,这田里的东西,金贵着呢!”
野狐沟的药田,在这偏僻的山沟里,无声地孕育着改变未来的力量。那一点金芒,预示着更大的奇迹,或许正在萌发。
现代,栖凤谷灵科院顶层密室。
林墨结束了与杨老的会面,独自静立窗前。暮色四合,栖凤谷的灯光次第亮起。
杨老的橄榄枝,是机遇,更是挑战。接受国家专项,意味着“固本饮”和灵科院将跃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获得无与伦比的保护,但也意味着更严密的监控和更深层次的捆绑。核心秘密,尤其是百宝布袋的存在,暴露的风险将剧增。
“核心原料…”林墨喃喃自语。九十年代药田那一点金芒的景象,通过布袋空间的微妙联系,仿佛在他眼前闪过。“神农A计划”和野狐沟药田,必须加速!只有掌握可控的原料来源,他才有在“国家专项”这艘大船上掌握舵轮的底气!
他盘膝坐下,心神沉入布袋空间。空间内,那道稳定的裂缝依旧。但他没有急于探索,而是将目标锁定在新掉落的蜂窝状“空鸣石”和龟甲残片上。
灵识如同精密的刻刀,引导着一丝赤阳金线精华,缓缓注入“空鸣石”细微的孔洞结构。他要尝试初步“淬炼”这天然吸波材料,使其对能量(尤其是电磁波)的吸收和阻尼效率进一步提升!若能成功,结合“玄黄基板”(龟甲),“玄龟盾”的防御将扩展到更广阔的领域!
同时,一缕心神联系着九十年代药田中心那株金线最盛的赤阳草。他能感受到那株草在“石符”(符文)和特制土壤滋养下,生命力越发旺盛,那点金芒的闪现,是能量积累到一定程度的自然逸散,也是…与布袋空间内母株能量场的微弱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