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了!我真错了!张局长,你跟许大茂说说,我给他当牛做马,我把我所有钱都给他!我给他跪下磕头!求求你,你帮帮我!”傻柱语无伦次地哀求着。
张西范看着他,眼神没有丝毫变化。
“现在说这些,晚了。”他转身向外走,“何雨柱,你就在这里好好想想吧。想想你这一棍子下去,到底毁了多少东西。”
铁门在身后“哐当”一声锁上,隔绝傻柱绝望的哭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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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星医院。
阎解成和阎解放骑着自行车,一路狂奔,终于带着两个风尘仆仆的中年人赶到。
男的五十出头,头发花白,一身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满脸焦急。
女的跟她年纪相仿,眼窝深陷,嘴唇紧抿,手里死死攥着一个布包。
正是许大茂的父母,许父和许母。
“同志,我儿子许大茂在哪儿?”许父一把拉住一个路过的护士,声音沙哑。
护士被他吓一跳,指着走廊尽头的病房。
许家二老几乎是跑过去的。
推开病房门,看到躺在床上,脸色灰败,双眼无神的儿子,许母的腿当场就软,整个人瘫倒下去,幸好被许父一把扶住。
“大茂!我的儿啊!”许母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喊,扑到病床边。
许大茂看到父母,麻木的眼神终于有一丝波动,他嘴唇动了动,眼泪瞬间就涌出来,这个在外面耀武扬威的放映员,此刻哭得像个孩子。
“爸……妈……”
“这是怎么了啊!天杀的!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许父看着儿子病号服上的血迹,眼睛都红。
娄晓娥走上前,哭着把医生的话又重复一遍。
“……右边的,摘了……左边的,也没用了……医生说,以后……以后生不了了……”
“生不了了?”
许父像是被雷劈中,站在原地,身体晃动。
他一把推开拦在身前的阎解放,冲到医生办公室,抓住刚脱下白大褂的医生。
“医生!我儿子!我儿子他到底怎么样了!你跟我说实话!”
医生被他这股劲头吓到,但还是如实相告:“情况就是这样,我们已经尽力了。他以后基本丧失生育能力。”
“丧失生育能力……”许父喃喃重复着这几个字,眼睛里的血丝越来越多。
他们许家,三代单传,到了他这儿,就许大茂这一个独苗苗。
现在,这根苗,被人给刨了!
断子绝孙!
这四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他的心上。
“啊!!!”许父猛地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他转身冲出办公室,眼睛通红地四处寻找,“刀!刀呢!把刀给我!我要去剁了那个畜生!我要杀了他!”
他状若疯魔,见人就推,在走廊里横冲直撞。
阎家兄弟和几个护士死死地拉住他。
“许大叔!您冷静点!”
“冷静?我儿子都让人给废了!我冷静个屁!”许父用尽全身力气挣扎,“你们放开我!我今天不弄死他,我就不姓许!”
就在这时,张西范刚走进走廊。
“张西范!”许父看到他,像是找到了目标,猛地挣脱众人,冲到张西范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
“你就是公安局的副局长?好!好得很!我现在就问你!那个打我儿子的凶手,你们枪毙了没有!”
张西范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老同志,你先放手。事情要按程序走。”
“我走你妈的程序!”许父破口大骂,一口唾沫啐在地上,“我儿子都成太监了!你跟我讲程序?杀人偿命,断子绝孙,这笔账,就得用命来还!你现在,立刻,马上!把那个叫傻柱的杂种拉去枪毙!不然我连你一块儿告!”
张西范掰开他的手,整理一下衣领:“何雨柱触犯的是故意伤害罪,他会坐牢。但罪不至死。”
“坐牢?”许父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他狂笑起来,笑声里充满悲愤和怨毒:“他坐牢?他坐十年二十年牢,出来他还是一条汉子!我儿子呢?我儿子怎么办?我许家绝后了!这笔账,坐牢就算了了?你想得美!”
他指着张西范的鼻子吼道:“我告诉你!今天这事,没得商量!要么,你们公安局把他毙了!要么,我自己动手!”
他猛地推开张西范,转身对着走廊里所有看热闹的人,用尽全身力气嘶吼:
“你们都给我听着!我儿子,轧钢厂放映员许大茂,让人给废了!凶手就是厨子傻柱!你们公安局要是不给我一个交代,要是不判他死刑!我告诉你们,这事没完!”
他通红的眼睛扫过每一个人,最后死死盯住张西范。
“我就是倾家荡产,我就是这条老命不要了,我也要让他何家家破人亡!我要让那个傻柱,死在牢里!死在里面!”
张西范看着许父通红着双眼,像一头绝望的野兽在走廊里咆哮,他没有再上前。
他知道,此刻任何关于“程序”和“法律”的言语,都只会是火上浇油。
许家要的不是赔偿,不是道歉,甚至不是让傻柱坐牢。
他们要的是命。
是一种名为“一报还一报”的原始公道。
张西范转身离开医院,骑上自行车,寒冷的夜风吹在脸上,让他混乱的思绪稍微清一些。
他必须回局里,亲自盯着审讯,防止任何意外发生。
这件事,已经从普通的故意伤害案,升级为可能引发命案的血仇。
四合院门口,何雨水和何大清风尘仆仆的从保定连夜赶回来的。
“哥他……他就在派出所……爸,许大茂……许大茂他……”何雨水一路哭一路,嗓子已经沙哑,她哽咽着把事情的经过又说一遍。
何大清一言不发,只是一张脸在昏暗的路灯下,黑得如同锅底。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皱巴巴的烟卷点上,猛吸了一口,烟头的火星在他面前忽明忽灭。
“我知道了。”
他吐出三个字,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在摩擦。
他丢掉烟头,用脚尖狠狠碾灭,然后迈开步子,直接朝院里走去。
“爸,我们先回家……”何雨水想拉住他。
但何大清根本没有回后院自己家的意思,他穿过垂花门,径直走向中院。
目标明确——一大爷易中海的家。
何雨水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想喊,却被父亲那副沉默却吓人的样子震慑住,只能快步跟在后面。
此刻,易中海屋里。
聋老太太、易中海、一大妈三人正围坐着,屋里的气氛比外面的冬夜还要冰冷。
“……秦淮茹那个女人,就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一听说要掏钱,就跟要她的命一样!”易中海气得来回踱步,“她居然还想算计傻柱的房子!我真是瞎了眼!”
聋老太太拐杖在地上敲得咚咚响:“她敢!只要我老婆子还活着一天,她就别想!傻柱是给我养老送终的人!”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易中海烦躁地挥手,“当务之急,是凑钱!必须去许家把姿态做足了!不然傻柱这辈子就毁了!”
“砰!”
一声巨响,房门不是被推开的,而是被一股巨力从外面直接踹开。
木质的门板撞在墙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巨响。
屋里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同时站起,惊恐地望向门口。
何大清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他身后是满脸惊恐的何雨水。
“何……何大清?”易中海的瞳孔收缩,他怎么又回来了?
何大清没有说话,他走进来,一步,两步,径直走到易中海面前。
“大清,你回来得正好,傻柱这事……”易中海刚想开口,摆出一大爷的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