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头坚硬的部分永远都会朝外，需要我用拳头对付的人，肯定是我的敌人。
那么问题就来了，敌人这两个字究竟该如何定义？
魔界在千年前确实是侵略者，这是摆在眼前的事实。
但是过了那么多年，他们挣脱束缚重获自由，相当于新一生的开始，这一千年的封印足以惩罚他们的过错，现在不是更应该从零来过吗？
就像那些一时糊涂，做了错事的罪犯，经过几年甚至几十年在监狱的反省改造，出来之后照样可以踏踏实实的重新做人。
目前为止，魔界军团还没有让阳间任何利益受到损害，我们就不该把他们说成敌人。
不管是四名队长还是魔兵，他们都是魔界顶尖的职业军人，对于军人来说，被别人毫无根据的判定自身立场，无疑是一种侮辱。
为了讨伐曾经的罪过而爆发新一轮战争，和发动侵略又有什么区别呢？
此时，小丑深呼一口气，继续说道：
“我亲口告诉你没有任何意义，你早晚会明白所有事情，到时候你就会明白，为什么会选在你们班进行盛宴。”
“我倒是想要看看，等你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还有没有脸保持现有观点。”
小丑在盛宴初期就是这副阴阳怪气的腔调，明明什么都了解，偏偏要和我卖关子，让我自己探索寻找答案。
按理说以他表现出的智商，季子苌想要拿他当棋子不会容易，到底是用了什么方式？
小丑不愿说，我又猜不到，对这个问题再好奇也只好暂时放到一边，我相信他总有一天会憋不住，主动向我坦白一切。
我目前的计划是，回去之后先听听弑影圣卫商量出的对策，再找一个和林雪独处的机会，把今天和小丑会面的事情告诉她。
小丑没拿武器就能摆平我，至少在风魔苑里没人做的到，哪怕是那些修为扎实的五级降魔师，就算我是真的技不如人，至少不会被秒杀。
刚才和小丑几回合交手下来，完全称不上有来有回，简直是他的单方面碾压，他要是真想杀我，没必要在这和我演一出戏。
两个人合作最重要的不是能力，而是互相坦诚相待，人和鬼的短暂结盟更要讲究诚信。
想到这，我有意无意的往小丑方向走了几步，一脸严肃的盯着他说道：
“你来找我合作，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对魔界利用你的行为感到震怒，你要让他们付出相应的代价，好巧不巧，消灭他们也是阳间的目标。”
“都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既然我们目标相同，那最基本的信任必须要尽快建立，我不可能今后继续管你叫小丑。”
“我希望真正认识你，告诉我你的真实名字，再让我看一眼你的容貌，世上鬼魂千千万，省得我在哪个街道把普通鬼魂认成你。”
我自认为这个要求不过分，部分弑影圣卫同样有戴面具战斗的习惯。
但他们平日生活中都会摘下，让人可以时刻看到面部表情，自然就会带来亲切感。
小丑低头想了想，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微微点了点头，随后把手按在脑后打结的松紧绳上。
我没想到小丑会这么配合，愿意主动揭开面纱，他在我生命中出现也有个一年时间了，我每天都无比渴望目睹他的真面目。
就在这时候，身后的墓地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哇哦，这么热闹啊，考不考虑带我一起玩啊？”
我皱眉转头看去，看清这道声音的主人后，鸡皮疙瘩瞬间是起了一身，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
这个身高一米七五左右，年龄和我有几分相似的小鲜肉。
正是上周在擎天山绑架彭依楠，并凭借精湛车技术拉爆我们的魔界队长，身后还跟了不下五名魔兵。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好现象，不由自主的念叨道：
“季子苌……他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正是因为季子苌的出现，本来已经接近解开的松紧绳又被小丑重新系紧，他还从背后抽出一把武器，摆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小丑，不是被他摆出的战斗姿态惊到，而是他手上那把短剑。
不知道各位还有没有印象，我最近一次所做的梦，单从那次梦境诠释的场景来看，小丑和我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
在梦境里，这把光亮的短剑是他丢给我的，玄萧刃也能在他手里发挥出威力。
玄萧刃是丁岩钦的武器，牺牲之后自然就没人用这些宝器，荒废了又太可惜，阳间的正派高手必然要寻找接班人。
那个水果店假老板说不定也是那场大战的参与者，他在那晚认出了我，正好就借此机会，将外观神似甘蔗刀的玄萧刃交给我。
从某种意义上来看，由我来接管这把武器，也算是一种传承。
种种事实都可以证明，每月十号做到的梦都具备真实性，可是这两把武器，为什么都在梦里的小丑手上？
正当我纠结这个问题时，季子苌不屑一笑，说道：
“那家伙果然还是放不下你，连腾蛟剑这等宝物都愿意让你继承，真是个伟大的父亲啊……”
这话就像一只大锤子，重重砸在我的心头上，我愣在原地，望着小丑手上的短剑。
季子苌口中的伟大父亲，十有八九就是短剑真正的主人，应该就是小丑的父亲，不过听他的意思，这个人已经不存在了。
结合小丑那句让我一头雾水的话，短剑的主人会不会是他不经意间害死的？
我把腾蛟剑这三个字深深记在心里，回去一定要找林雪问个明白，得知这把武器最先使用者的身份，说不定就能对小丑有更进一步的了解。
这句话似乎触碰到小丑的底线，他拿剑的手都被气到不停颤抖，愤怒的冲季子苌喊道：
“言而无信的卑鄙小人，我发誓，早晚有一天要把你打的灰飞烟灭！”
季子苌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邪笑着盯着小丑，带着贱兮兮的语气说道：
“你可别血口喷人，我一点也不觉得我卑鄙啊，是你自己没脑子，蠢到无药可救的地步，还想把所有锅往我头上扣。”
“我要是再不出来为自己辩解几句，你都快要把我诽谤成天下第一恶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