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裹着沙尘卷过城西破庙,残破的蛛网在梁柱间簌簌摇晃。苏雪璃攥着萧凛给的玉牌,藏在马车阴影里望着庙门。月光下,三道黑影鬼鬼祟祟潜入,为首那人广袖上的金线牡丹,正是苏玉柔平素最爱的样式。
“当真要与他们合作?”萧凛的声音突然在耳畔响起。苏雪璃这才惊觉他不知何时已欺近,玄色披风将两人裹在一处,雪松混着血腥味的气息扑面而来。她定了定神,压低声音道:“那日在苏家祠堂,我听见母亲与人密谈,提到‘玄鹰令’......”
话音未落,破庙内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萧凛揽着她纵身跃上墙头,透过斑驳的窗纸,只见苏玉柔正将一锭金子拍在桌上:“只要你们在洞房夜杀了苏雪璃,剩下的半数黄金即刻奉上!”
“苏大小姐倒是狠心。”沙哑的男声响起,说话人掀开兜帽,露出半边狰狞的烧伤疤痕,“不过我们‘幽冥阁’只认信物不认人——你的玄鹰令呢?”
苏雪璃浑身血液几乎凝固。玄鹰令是先帝暗中培养的死士组织信物,三年前就该随着旧案一起湮灭,怎会出现在苏玉柔手中?她下意识攥紧萧凛的衣袖,却摸到一片湿润——他后背的伤口又在渗血。
“王妃这是心疼本王?”萧凛挑眉,突然扣住她的手腕翻下墙头。破庙内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剑光已如寒星坠落。苏雪璃握紧短刃,朝着苏玉柔的方向冲去,却见对方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处刺着的玄鹰图腾。
“苏雪璃,你以为嫁给靖王就能翻身?”苏玉柔癫狂大笑,从袖中甩出一把银针,“当年你母亲就是知道了玄鹰令的秘密,才落得......”话未说完,萧凛的剑尖已抵住她咽喉。
“继续说。”他声音冷得能结出冰碴,余光却始终留意着苏雪璃的动向。幽冥阁杀手的弯刀擦着她耳畔划过,苏雪璃侧身避开,短刃精准刺入对方手腕。鲜血溅上她的嫁衣,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暗红。
就在这时,破庙大梁突然轰然倒塌。萧凛旋身将苏雪璃护在怀中,玄色披风卷着碎木倒飞而出。等烟尘散去,苏玉柔与幽冥阁众人早已不见踪影,唯有地上散落的半块玄鹰令,在血泊中泛着冷光。
“受伤了没?”萧凛扳过她的脸仔细查看,指腹擦过她泛红的眼角。苏雪璃摇头,捡起地上的令牌:“王爷,我母亲的死......”“本王会查。”他将她冰凉的手捂进掌心,“但现在,先回王府。”
回程的马车上,萧凛倚着车壁闭目养神,苍白的脸色在烛火下更显憔悴。苏雪璃犹豫片刻,解下外衫轻轻盖在他身上。“为什么不告诉我伤口的事?”她低声问。男人睁开眼,漆黑的凤眸倒映着摇曳的烛光:“怕你分心。”
马车突然颠簸,苏雪璃跌进他怀中。萧凛顺势揽住她的腰,温热的呼吸扫过发顶:“明日起,本王亲自教你武功。总不能每次都让王妃为我挡刀。”
苏雪璃靠在他胸前,听着沉稳的心跳声,忽然想起苏玉柔未说完的话。母亲的死、玄鹰令的秘密、幽冥阁的出现......这重重迷雾背后,究竟藏着怎样的阴谋?而身边这个将她护在羽翼下的男人,又知道多少真相?
夜色渐深,马车缓缓驶入靖王府。苏雪璃望着窗外如水的月光,暗暗握紧拳头。无论前方有多少危险,她都要查清母亲的死因,揭开这层层迷雾后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