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陵冰室的青铜匣震颤不止,与靖王府七星灯的共鸣在子夜达到顶峰。苏雪璃挣脱青铜锁链时,掌心已被勒出深可见骨的血痕。白衣公子将昏迷的少年护在身后,目光却死死盯着冰室地面——不知何时,竟渗出细密的迦南香灰,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芒。
“迦南香?这是皇室专供的香料。”江晚吟用朱雀锁链挑起香灰,锁链瞬间冒出白烟,“不对劲,这香灰里掺了蛊毒!”话音未落,冰室穹顶轰然炸裂,冷无霜带着玄冰宫精锐破顶而入,她手中的萧明澈面色青紫,眉心的朱雀印记已化作扭曲的黑纹。
“想要孩子?来佛堂找我。”冷无霜甩出的冰刃擦着苏雪璃耳畔飞过,在石壁上刻下莲花标记。当众人赶到靖王府佛堂时,晨钟刚刚敲响,檀香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放生池里漂浮着一具尸体,正是伺候萧凛二十年的老仆周福,他的手指死死攥着半截袈裟,指甲缝里嵌着迦南香灰。
“周伯一向谨小慎微,怎会失足落水?”萧凛跪在蒲团上,佛珠在指间转动的速度快得异于寻常。苏雪璃蹲下查看尸体,发现周福脖颈处有道极细的勒痕,放生池底沉着半块刻着梵文的玉牌——与她在皇陵冰室青铜匣上看到的纹饰如出一辙。
江晚吟突然扯下尸体手中的袈裟残片:“你们看,这布料的暗纹是西域波斯的织法,三个月前靖王府确实来过一位波斯商人,但那人第二天就暴毙了!”她将布料凑近烛火,灰烬中竟浮现出微型蛊虫的轮廓。白衣公子神色骤变,折扇扫过佛堂经幡,藏在暗处的迦南香灰纷纷扬扬飘落。
“有人在香灰里养蛊,借佛堂香火控制人心。”他用银针插入香炉,针尖瞬间漆黑如墨,“这些天进出佛堂的人...恐怕都已被种下蛊虫。”话音未落,萧凛身后的沙弥突然暴起,手中戒刀直取苏雪璃咽喉。江晚吟挥锁链缠住对方手腕,却见沙弥皮肤下青筋暴起,竟生生扯断自己的手臂,蛊虫顺着伤口爬出,化作毒雾弥漫整个佛堂。
苏雪璃捂住口鼻,怀中的星盘残片突然发烫。她将残片按在放生池边缘,池底竟浮现出暗格。打开机关的刹那,一具蜷缩的干尸滚出,身上穿着的正是波斯商人的服饰,他胸口插着的匕首刻着靖王府徽记,手中紧攥着半张泛黄的药方——药方背面,赫然画着与萧明澈虎符相同的朱雀纹路。
“原来如此...”白衣公子捡起药方,声音发寒,“波斯商人带来的不是香料,而是能唤醒蛊王的‘引魂香’。周福发现了这个秘密,所以被杀人灭口!”他突然指向萧凛身后的观音像,“佛像底座下还有东西!”
众人合力推开观音像,露出通往地下密室的阶梯。腐臭味扑面而来,密室中央的石台上躺着昏迷的萧明澈,他周身缠绕着金色锁链,锁链尽头连接着七盏熄灭的七星灯。而在角落的蒲团上,坐着一个身披袈裟的僧人,迦南香灰从他袖中源源不断涌出,在地面勾勒出诡异的阵图。
“你是谁?”苏雪璃握紧柳叶刀。僧人缓缓抬头,露出与萧凛七分相似的面容,额间点着朱砂痣:“贫僧法号渡厄,二十年前...亲眼看着你父亲偷走真正的皇子。”他抬手一挥,迦南香灰化作锁链缠住众人,“如今蛊王即将苏醒,唯有纯正的皇室血脉能献祭,而你——苏雪璃,不过是个用来混淆视听的棋子!”
江晚吟奋力挣扎,朱雀锁链却被香灰腐蚀得火星四溅:“胡说!若萧明澈是真皇子,为何靖王还要抓他祭献?”渡厄僧冷笑,掌心浮现出与冷无霜相似的冰纹:“因为萧明澈体内的朱雀血脉被下了禁制,真正的力量...藏在另一个孩子身上!”他话音未落,密室墙壁轰然倒塌,露出隔壁的禅房。
禅房内,萧凛正将昏迷的少年按在祭坛上,祭坛四周摆满迦南香炉。少年眉心的朱雀印记与萧明澈遥相呼应,竟渐渐融合成完整的图腾。苏雪璃终于明白为何皇陵冰室的青铜匣会与七星灯共鸣——原来萧明澈和少年,本就是解开蛊王封印的“双子钥匙”!
渡厄僧突然抓起萧明澈,将他推向燃烧的七星灯:“献祭开始!”千钧一发之际,白衣公子甩出银针击碎香炉,迦南香灰失控暴涨,化作遮天蔽日的毒雾。混乱中,苏雪璃看到周福的尸体不知何时站了起来,空洞的眼窝里闪烁着幽绿光芒,正缓缓走向放生池——池底,竟传来蛊虫破茧而出的嘶鸣。
而在佛堂之外,冷无霜站在墙头,手中把玩着染血的迦南香灰。她望着远处皇宫方向冷笑:“靖王殿下,您要的‘移花接木’大戏,该进入高潮了...”与此同时,皇宫深处的钦天监内,监正望着夜空中诡异的星象,颤抖着写下密奏:“荧惑守心,蛊王现世,真命天子...恐已流落民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