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刺破那浓稠的血雾时,整个世界都被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色。而在那片被摧毁的祠堂废墟之中,却传来了一阵接一阵的痛苦呻吟声。
苏雪璃心急如焚地在废墟中穿梭着,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她要找的人——萧明澈。他的脸色苍白如纸,紧闭着双眼,额头上的冷汗在朝阳的映照下微微泛着光。苏雪璃急忙伸出手,紧紧地按住了他后颈处的凤凰印记,希望能借此缓解他的痛苦。
就在这时,她的余光瞥见了不远处的青鸾。只见青鸾正跪在昏迷不醒的张大爷身旁,她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仿佛风中的落叶一般。青鸾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张大爷颈间那道暗红色的掐痕,那原本应该是村民们佩戴的玉饰所在的位置,如今却已经裂开成了两半,露出了内侧那诡异的血色符咒。
“苏姑娘,祠堂地砖缝里渗出银沙……”青鸾的声音突然响起,她原本正低头检查着地面,却像是发现了什么异常,猛地抬起头来,话语也在中途戛然而止。
苏雪璃见状,心中一紧,连忙顺着青鸾的目光看去。只见祠堂的梁柱之间,不知何时竟然浮现出了一些新的符文。这些符文若隐若现,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所掩盖,但仔细看去,却又能清晰地辨认出它们的形状和线条。
苏雪璃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因为她发现这些符文与三年前她在皇陵地宫壁画上看到的禁制符文竟然一模一样!这绝非巧合,其中必定隐藏着某种深意。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响动吸引了苏雪璃的注意。她转头看去,只见萧凛正倚着一根断柱,擦拭着手中的长剑。他的动作优雅而从容,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然而,当他抬起脚时,苏雪璃注意到他的靴底踩着一些青铜面具的碎片,随着他的动作,这些碎片发出了细碎的声响。
最先醒来的王嫂子突然捂住心口,她腕间的玉镯自动碎裂,露出内侧刻着的“浑天仪”三字。苏雪璃心头一紧,想起地砖缝隙中拼凑出的密文。萧凛的剑尖抵住祠堂门槛,那里残留着黑雾溃散时的焦痕,混着银鳞与碎骨的气息。
“你们看祠堂外的篱笆!”萧明澈突然指着远处惊呼。重新生长的松木篱笆上,金芒印记与凤凰图腾若隐若现,却在朝阳下扭曲成诡异的符咒。苏雪璃的笛声骤然响起,金芒与黑雾在篱笆间绞杀,却引来了更可怕的异动——酒窖陶坛中的桃花酿突然沸腾,琥珀色的酒液化作血雾升腾。
当最后一缕血雾消散时,祠堂废墟外传来马蹄声。萧凛的剑锋瞬间出鞘——来者并非追兵,而是先帝长公主府的信使。青鸾掀开竹帘时,一枚炽焰卫的银鳞从信笺中滑落,鳞片上的暗纹与教主斗笠如出一辙。
“萧公子,公主殿下在栖霞山等你。”信使的声音突然扭曲,化作教主沙哑的冷笑。萧凛的剑锋刺入信使咽喉,却只斩断一缕黑雾。祠堂梁柱间的符文突然大亮,地砖下的银沙如活物般蠕动,拼凑出“血祭未完”的字样。
“娘亲,地砖在流血……”萧明澈的哭喊中,祠堂外的松木篱笆轰然倒塌。苏雪璃的笛声与萧凛的剑鸣交织成网,却拦不住从地底涌出的黑潮。黑雾中浮现出数百具村民的虚影,他们手中举着血色灯笼,灯笼内侧的符咒与萧明澈后颈的印记诡异地共鸣。
萧凛的剑尖突然转向自己心口——他看到了记忆深处的画面:血色铜镜中映出的并非自己,而是与教主双生的另一面。剑尖刺入的刹那,凤凰玉佩迸发金光,与萧明澈的印记共鸣,竟将祭坛阵法逆转。黑雾在晨光中溃散,教主的惨叫与祠堂梁柱的崩塌声交织成一片。
当最后一缕黑雾消散时,苏雪璃扶着萧凛跌坐在满地碎砖间。晨风卷起她鬓间的桂花,混着血腥气飘向远方。祠堂外,松木篱笆重新生长,酒窖陶坛完好如初,唯有萧明澈后颈的印记化作凤凰虚影,永远烙印在皮肤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