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豆的晨光透过竹帘缝隙,在榻榻米上投下细长的光斑。三玖醒来时,发现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只有丁子轩留下的星星发饰静静躺在枕边,蓝色水钻在晨光中闪烁。她指尖触到微凉的金属,昨晚被四姐妹撞破时的羞赧与丁子轩怀抱的温度同时涌上心头,脸颊不由得又热了起来。
障子门外传来二乃的喊声:\"三玖!再不起床早餐就被丁子轩吃完了!\"三玖慌忙起身,换上昨天爷爷给的中野家纹浴衣,对着镜子整理头发时,发现发间多了根黑色的长发——显然是丁子轩昨晚蹭到的。她小心翼翼地将发丝绕在手指上,塞进浴衣袖袋里,像藏起一个秘密。
餐厅里,丁子轩正帮爷爷倒茶,看到三玖进来,目光立刻追了上去,嘴角不自觉上扬。二乃用筷子敲了敲碗沿:\"喂,丁子轩,口水都要流到味增汤里了。\"四叶跟着起哄:\"就是就是,学长看三玖姐的眼神,比温泉煮蛋还黏糊!\"五月推了推眼镜,认真地说:\"根据心理学研究,持续的目光追随是恋慕的显着特征。\"
三玖窘迫地低下头,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玉子烧,却不小心掉在桌上。丁子轩连忙递过纸巾,指尖擦过她手背时,低声说:\"别紧张。\"爷爷抚着胡须哈哈大笑,震得桌上的茶杯都在晃:\"好了好了,别逗阿三了。丁子轩小子,今天温泉旅馆有祭典,陪我们家阿三去逛逛吧?\"
祭典的消息让三玖猛地抬头。她想起小时候,奶奶还在世时,每年温泉祭都会给她梳武士发髻,插满小旗。丁子轩立刻点头:\"我很乐意。\"二乃挑眉:\"说得好听,别到时候只顾着看三玖,把我们都忘了。\"一花摇着折扇轻笑:\"二乃妹妹这是吃醋了?\"
早餐后,五姐妹回房换衣服。三玖打开衣柜,发现昨天的蓝白浴衣被叠得整整齐齐,上面还放着一枚武田信玄图案的护身符——是丁子轩的风格。她将护身符系在腰间,走到玄关时,看到丁子轩正被爷爷拉着说话,老人手里拿着个木盒,表情严肃。
\"爷爷又在给丁子轩灌什么迷魂汤?\"二乃凑到三玖身边,嘴里叼着棒棒糖。只见爷爷打开木盒,里面是枚刻着中野家纹的银戒:\"这是我们中野家的规矩,带恋人见家长,要先过爷爷这关。\"丁子轩单膝跪地,接过戒指时,背脊挺得笔直:\"请爷爷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三玖。\"
三玖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抓住二乃的袖子。二乃却甩开她的手,嘴角勾起:\"看清楚了,这就是你看上的男人。\"四叶举着手机冲过去:\"我要拍下来!丁子轩学长求婚现场!\"五月推了推眼镜:\"严格来说,这是接受家族认可的仪式。\"
爷爷将戒指戴在丁子轩右手无名指上,突然板起脸:\"不过嘛,光嘴上说可不行。今天祭典上有个'同心桥'的游戏,你们俩要是能一起走到终点,就算通过第一关。\"三玖这才注意到,丁子轩的手指在戴上戒指时微微颤抖,阳光照在银戒上,中野家纹与他右手的武田信玄手表形成奇妙的呼应。
温泉祭的灯笼已经挂了起来,沿着蜿蜒的石板路一直延伸到后山。四叶缠着丁子轩玩捞金鱼,二乃则拉着五月去看面具摊,一花摇着折扇跟在三玖身边,突然凑近说:\"刚才爷爷给丁子轩的戒指,是奶奶的遗物哦。\"三玖惊讶地抬头,一花笑得意味深长:\"爷爷很少把这戒指给外人的。\"
走到\"同心桥\"前,三玖才发现这是座由木板和绳索搭建的吊桥,桥下是湍急的溪流,桥身还在微微晃动。爷爷站在桥头,手里拿着计时沙漏:\"规则是两人手牵手走到对岸,不能松开,也不能掉进水里。\"二乃在一旁撇嘴:\"这桥看着就晃,三玖那么怕高......\"
丁子轩握紧三玖的手,她的指尖冰凉且颤抖。他想起第一次带她去水族馆,她看到鲨鱼时也是这样紧张。\"别怕,\"丁子轩将她的手包在掌心里,\"我带你过去。\"三玖抬头看他,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他镜片上,反射出细碎的光,让她想起昨夜观星时他眼中的银河。
吊桥在两人踏上的瞬间剧烈晃动。三玖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抱住丁子轩的胳膊。他反手将她护在怀里,用身体挡住晃来晃去的绳索:\"看着我,别往下看。\"三玖埋在他胸口,闻着他身上雪松与温泉水混合的味道,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紧张感渐渐消散。
\"还有十秒!\"爷爷举起沙漏。丁子轩加快脚步,在最后一秒跨上对岸的石板。四叶立刻冲上来抱住他们:\"太棒了!丁子轩学长和三玖姐好厉害!\"二乃虽然没说话,却悄悄给丁子轩比了个赞。爷爷笑着点头,将一个绣着中野家纹的香囊递给三玖:\"拿着吧,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祭典的高潮是夜晚的烟花大会。五姐妹和丁子轩坐在后山的观景台上,山下的温泉旅馆被灯笼点缀成星河,远处的海面倒映着烟花的光芒。三玖穿着一花帮她选的振袖和服,腰间系着丁子轩送的武田信玄护身符,发间同时别着星星发饰和白梅发夹。
\"三玖,\"丁子轩突然开口,从口袋里拿出个丝绒盒子,\"有件事想告诉你。\"三玖的心猛地一跳,看着他打开盒子——里面不是戒指,而是枚设计成天津四形状的蓝宝石胸针,旁边还有张小纸条:\"给我的天津四,愿做你的辇道增七。\"
\"笨蛋......\"三玖的喉咙发紧,想起他昨晚在衣柜里憋得通红的脸,想起他今早帮爷爷倒茶时温柔的侧影,想起他刚才在吊桥上坚定的眼神。她接过胸针,指尖触到冰凉的宝石,却感觉心脏被暖流包裹。
四叶突然指着天空:\"快看!烟花!\"巨大的烟花在夜空中炸开,金色的火星如雨般落下,照亮了三玖含泪的笑靥和丁子轩温柔的眼眸。二乃掏出手机录像,嘴里嘟囔着\"便宜你了\",五月推了推眼镜,记录下烟花绽放的时间,一花摇着折扇,笑容比烟花还灿烂。
爷爷站在不远处的茶屋门口,看着孩子们打闹的身影,端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管家轻声说:\"老爷,您终于放心了。\"爷爷点点头,望着夜空中最亮的那颗星,喃喃道:\"老太婆,你看,阿三找到她的星星了。\"
烟花大会结束后,丁子轩送三玖回房。走廊里的灯笼已经熄灭,只有月光透过竹帘洒下。走到房门口,三玖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丁子轩:\"子轩,谢谢你。\"丁子轩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该说谢谢的是我。\"
他低头看着她,月光勾勒出她柔和的侧脸,发间的星星发饰和白梅发夹在夜风中轻轻晃动。丁子轩的心跳渐渐加速,昨晚被打断的吻意再次涌现。他慢慢靠近,看到三玖闭上眼,睫毛在眼睑下投出颤抖的阴影。
就在两人的嘴唇即将触碰时,隔壁房间突然传来二乃的怒吼:\"丁子轩!再敢欺负我妹妹,我就把你丢进温泉煮了!\"四叶的笑声紧随其后:\"二乃姐又在吃醋啦!\"五月的声音带着无奈:\"二乃,现在是凌晨一点......\"一花的折扇声隐约传来:\"好啦好啦,让他们独处吧。\"
丁子轩和三玖同时僵住,随即忍不住笑了起来。三玖红着脸推开他:\"你快回去吧。\"丁子轩点点头,却在转身时突然回头,飞快地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晚安,我的战国公主。\"
三玖捂着脸颊冲进房间,靠在门板上大口喘气。门外传来丁子轩远去的脚步声,还有二乃隐约的抱怨声。她走到窗边,推开障子门,伊豆的夜风吹拂着她的发梢,远处的温泉池还在冒着热气,像她此刻无法平静的心。
床头柜上,丁子轩送的天津四胸针和爷爷给的香囊并排放在一起,在月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三玖拿起胸针,轻轻贴在胸口,仿佛能感受到丁子轩的心跳。她知道,这场温泉之旅不仅让她确认了彼此的心意,也让她真正融入了丁子轩的世界,就像天津四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辇道增七。
窗外的虫鸣不知何时变得温柔起来,温泉旅馆在夜色中静静沉睡。三玖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上月光的倒影,嘴角带着满足的笑容。她知道,明天又是新的一天,而她和丁子轩的故事,才刚刚开始谱写最动人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