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蝉鸣裹着滚烫的热风扑进中野家的阳台,三玖跪坐在竹席上,发间的白梅发饰被汗水浸得微微湿润。她盯着面前翻到第37页的《甲阳军鉴》,笔尖悬在武田信玄的战术分析旁迟迟未落——自从京都之旅后,丁子轩总会在书页间藏些小惊喜,此刻泛黄的纸页间正夹着枚压平的樱花书签,背面用铅笔歪歪扭扭写着\"给最可爱的军师大人\"。
\"三玖姐!快来吃西瓜!\"四叶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兔子耳朵发箍上沾着鲜红的果肉,\"丁子轩学长把西瓜雕成兔子形状了!\"三玖合上书起身,裙摆扫过丁子轩今早送来的抹茶苏打水,玻璃瓶壁凝结的水珠在竹席上洇出浅浅的印子。
推开客厅门的瞬间,清甜的西瓜香混着薄荷气息扑面而来。丁子轩正蹲在茶几旁,白t恤领口被汗水浸湿,手里的水果刀灵巧地在西瓜皮上刻出兔子耳朵的弧度。二乃斜倚在沙发上,红色指甲敲着手机:\"喂,丁子轩,本小姐要吃三角形的!边角料都给你!\"话虽刻薄,眼睛却盯着他手边的动作。
\"好。\"丁子轩头也不抬,嘴角却噙着笑。三玖注意到他左腕缠着的战国色手绳,绳结处新添了颗银杏叶形状的银饰——是四叶偷偷拜托银匠打的。五月推了推眼镜,平板电脑搁在腿上,屏幕上却不是学习资料,而是\"夏日解暑食谱大全\",页面停在\"西瓜烧酒特调\"那栏。
\"三玖!\"丁子轩抬头时眼睛亮得像盛着碎星,他举起刚雕好的兔子西瓜,果肉里嵌着两颗蓝莓当眼睛,\"这个给你。\"三玖接过时指尖触到他掌心的温度,想起昨夜视频通话时,他说\"明天给你看个好玩的\",原来藏着这样的心意。
一花摇着绘有上杉谦信的折扇踱过来,扇面挡住嘴角的笑意:\"丁子轩学长对三玖的偏爱,都快溢出屏幕了。\"她突然将扇子转向丁子轩,\"不过也别忘了给我们雕个武将西瓜?\"少年愣了愣,随即点头:\"好,等会儿雕个武田信玄的甲胄。\"
四叶立刻凑到五月身边:\"五月姐,我们把西瓜汁冻成冰块吧!丁子轩学长说加在苏打水里会更好喝!\"五月推了推眼镜,起身去拿冰格,发梢扫过丁子轩搭在沙发上的外套——那件印着战国地图的黑色卫衣,袖口还沾着三玖上次织围巾时蹭上的毛线。
二乃突然把手机怼到丁子轩面前,屏幕上是校内论坛热帖:\"震惊!高冷男神丁子轩竟在中野家当'家庭妇男'?\"配图里他系着三玖送的武田信玄围裙,正踮脚换客厅的灯泡,背后五姐妹仰着脑袋围观的样子被拍得清清楚楚。\"喂,解释一下?\"二乃挑眉,\"说好的高冷人设呢?\"
丁子轩耳朵瞬间红透,差点切到手指:\"那、那是意外......\"三玖想起那天傍晚,二乃踩着摇晃的梯子换灯泡,丁子轩恰好来送笔记,二话不说就接过工具。他专注拧螺丝时,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将五姐妹都笼罩在温柔的轮廓里。
\"才不是意外!\"四叶抱着兔子玩偶反驳,\"学长上次还帮五月姐修烤箱,结果自己被熏成小黑猫!\"五月推了推眼镜补充:\"烤箱最终没修好,但他买了个新的,说是'影响五月同学的美食大业不可原谅'。\"丁子轩慌乱摆手,围裙上的武田信玄画像随着动作晃动。
一花摇着折扇凑近三玖,声音只有两人能听见:\"你看他耳尖红得像西瓜瓤。\"三玖低头轻笑,发间的白梅发饰轻轻晃动。她记得更清楚的,是丁子轩修好烤箱那晚,偷偷把新机器说明书翻译成可爱的漫画版,还在注意事项旁画了只举着芥末薯片的小兔子。
窗外的蝉鸣突然变得密集,丁子轩擦了把汗,起身去开空调。三玖望着他的背影,注意到他t恤下摆沾着的面粉——今早他说是去帮面包店老板调试烤箱,现在想来,或许是为了给她们烤西瓜形状的饼干。这个总是把温柔藏在行动里的少年,连衣角的污渍都成了爱意的注脚。
\"对了!\"四叶突然蹦起来,兔子耳朵发箍差点飞出去,\"下周烟花大会!我们一起去吧!\"她掏出手机翻出宣传海报,夜空下绽放的烟花与河畔灯笼交相辉映,\"听说还能放许愿灯!\"二乃立刻附和:\"本小姐要穿新买的浴衣!丁子轩,你负责拎包!\"
丁子轩笑着点头,目光却落在三玖身上:\"三玖想去吗?\"少女的脸颊染上薄红,想起去年烟花大会,他偷偷在人群中牵住她的手,掌心的汗混着夏夜的风,比任何花火都璀璨。\"嗯。\"她轻声应道,发间的白梅发饰在空调风里轻轻摇晃。
五月推了推眼镜,平板上已经列出烟花大会的行程表:\"建议提前三小时到场占位置,我查到最佳观赏点在第三座桥......\"一花摇着折扇打断她:\"五月妹妹,这种时候就别这么严谨啦!\"她转向丁子轩,\"不过丁子轩学长,这次要负责给我们拍照哦?\"
少年认真地点头,从书包里掏出个小本子——封皮是三玖送的武田信玄周边,内页密密麻麻记着五姐妹的喜好。三玖瞥见其中一页写着\"二乃:讨厌拍照时闭眼,喜欢拍全身照;四叶:要拍兔子发箍特写;五月:需避开食物镜头......\"字迹工整得像打印体。
二乃突然凑过来,红色指甲戳着本子:\"喂,你这是监视记录吧?\"丁子轩慌忙合上书,耳尖又红了:\"没有......只是怕拍不好......\"三玖想起每次出去玩,他都会默默记下每个人的姿势习惯,拍出来的照片总能让四叶欢呼、二乃满意,连最挑剔的五月都要存进手机。
夜幕降临时,中野家的客厅飘着西瓜烧酒的甜香。丁子轩坐在地板上教四叶折纸兔子,彩纸在他修长的指间翻飞,不一会儿就变出只栩栩如生的小兔子。四叶举着兔子欢呼:\"学长好厉害!比我折的好看一百倍!\"五月推了推眼镜,悄悄拍下这一幕,照片里丁子轩的笑容比纸兔子还温柔。
二乃窝在沙发里刷手机,突然冷哼一声:\"丁子轩,你看这个!\"她把屏幕转向众人,是隔壁班女生发的动态,配图是丁子轩在图书馆帮人解答问题的侧颜,配文\"今天也被男神的智慧击中了!\"。三玖心里莫名发紧,却见丁子轩只是淡淡扫了眼:\"我只给你们讲题时会多讲三遍。\"
这句话让空气突然安静下来。三玖想起无数个晚自习,丁子轩给二乃补习数学,明明自己作业都没写完,却耐着性子把导数公式画成漫画;想起他陪四叶排练童话剧,笨拙地扮演大灰狼,尾巴上还系着三玖织的毛线;想起他帮五月调试实验器材,手指被划破也只是笑着说\"小伤\"。
\"喂,别这么肉麻!\"二乃别过脸,耳尖却红了,\"本小姐只是数学不好,才不是要你特殊照顾!\"四叶立刻抱着兔子玩偶蹭过来:\"学长最好了!比还甜!\"五月推了推眼镜,往丁子轩杯里添了块西瓜冰:\"确实,没有你很多事都办不成。\"
一花摇着折扇靠近三玖,声音轻得像夏夜的风:\"你看,他把所有偏爱都给了我们。\"三玖望着丁子轩被台灯照亮的侧脸,镜片后的目光专注地盯着四叶折错的纸兔子,突然觉得心里涨满了温热的水。这个总被人称作\"高冷男神\"的少年,在她们面前,永远是最柔软的模样。
烟花大会那日,夕阳把河畔染成橘子汽水的颜色。三玖穿着淡蓝色浴衣,腰间系着丁子轩送的战国色腰带,发间的白梅发饰换成了同色系的绢花。她刚走出家门,就撞见倚在樱花树下的少年,黑色浴衣上绣着低调的武田菱纹,手里捧着个精致的礼盒。
\"给你。\"丁子轩耳尖泛红,打开礼盒是对银质耳坠,造型是两枚交叠的银杏叶,\"之前看你总戴白梅发饰,想试试这个......\"三玖的心跳漏了一拍,任他小心翼翼地为自己戴上耳坠,指尖的温度透过耳垂传来,比夏日的晚风更轻柔。
\"哇!三玖姐好漂亮!\"四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少女穿着粉色浴衣,兔子耳朵发箍换成了同色系的绒花,\"丁子轩学长眼光真好!\"二乃踩着木屐走来,酒红色浴衣衬得她格外明艳:\"喂,别光顾着夸三玖,本小姐这身才叫惊艳!\"
五月推了推眼镜,浅蓝色浴衣上绣着细密的数学公式,手里提着个食盒:\"我做了西瓜饭团,路上吃。\"一花摇着新换的武田信玄折扇,墨绿色浴衣上的金线在夕阳下闪烁:\"走吧,再晚就占不到好位置了。\"丁子轩接过五月的食盒,另一只手自然地牵住三玖,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
河畔早已挤满人群,灯笼的光晕与暮色交织。丁子轩带着五姐妹穿过熙攘的街道,始终把三玖护在里侧,遇到台阶时还会下意识伸手虚扶。四叶举着蹦蹦跳跳,二乃嫌弃地吐槽路边摊的章鱼烧,五月认真研究着地图,一花摇着折扇给她们讲起江户时代的烟花大会。
\"到了!\"四叶突然指着河畔的空地,那里早已摆满野餐垫。丁子轩从背包里掏出提前准备的坐垫,又变魔术般拿出个保温壶:\"冰镇抹茶苏打水,加了你们喜欢的珍珠。\"二乃挑眉:\"哟,准备得挺充分?\"少年挠挠头:\"怕你们口渴。\"
三玖望着他额头的薄汗,想起他今早五点就出门买食材,说是\"新鲜珍珠要现煮\"。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侧脸,将睫毛的影子投在眼下,像幅温柔的画。她伸手替他擦汗,指尖触到他发烫的皮肤,换来少年羞涩的笑:\"谢谢军师大人。\"
第一朵烟花升空时,夜空瞬间被染成璀璨的紫色。四叶兴奋地抓住五月的手,二乃难得安静地仰头观赏,一花摇着折扇轻轻哼唱,五月推了推眼镜,悄悄拍下这珍贵的画面。丁子轩揽住三玖的肩,下巴轻轻蹭着她的发顶:\"好看吗?\"
三玖点头,发间的银杏叶耳坠在火光中闪烁。她想起去年烟花大会,丁子轩紧张得差点摔了手机;想起他在京都过生日时,望着金阁寺的眼神里藏着的憧憬;想起此刻他环抱着自己的手臂,温暖得像永远不会熄灭的炉火。
\"许个愿吧。\"丁子轩的声音混着烟花的爆裂声传来。三玖闭上眼睛,在绚烂的花火中默默许愿——愿时光停留在这一刻,愿他们永远像这样并肩看尽四季的风景,愿这个把所有温柔都给了她们的少年,能被世界温柔以待。
当最后一朵烟花消散在夜空,河畔的灯笼次第亮起。丁子轩带着五姐妹去放许愿灯,四叶认真地在灯上画兔子,二乃别扭地写下\"数学满分\",五月工整地列出愿望清单,一花潇洒地写下\"成为大明星\"。三玖握着毛笔犹豫片刻,在灯上写下\"永远在一起\"。
\"放吧。\"丁子轩帮她们点燃蜡烛,温热的气流托起许愿灯,缓缓升向星空。五盏灯在夜色中摇曳,像五颗坠落人间的星星。四叶突然指着天空惊呼:\"快看!许愿灯和银河连在一起了!\"二乃别过脸,声音却带着笑意:\"笨丫头,那是路灯。\"
回程的路上,月光给每个人镀上层银边。丁子轩背着玩累的四叶,二乃和一花并肩走着讨论新电影,五月抱着装满空食盒的袋子,三玖跟在他身边,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路过便利店时,他突然停下:\"等我一下。\"
再出来时,他手里多了五根冰棍——抹茶味给三玖,草莓味给四叶,巧克力味给二乃,酸奶味给五月,自己则拿着最朴素的牛奶味。四叶趴在他背上咬了口冰棍:\"学长最好了!比烟花还甜!\"丁子轩笑着摇头,却偷偷把自己冰棍上最大的巧克力豆分给三玖。
中野家的阳台在月光下泛着温柔的光。三玖倚着栏杆吃冰棍,看着丁子轩帮五月整理实验器材,听着二乃和一花拌嘴,听着四叶哼着不成调的歌。夜风拂过,带来远处若有若无的烟火气息,她突然觉得,幸福或许就是这样平淡又温暖的日常,是丁子轩藏在西瓜雕饰里的心意,是他记住每个人喜好的细心,是他们并肩看尽花火的安心。
这一夜,月光照亮中野家的每个角落,也照亮了五姐妹和丁子轩之间,那份比烟花更绚烂、比星空更永恒的羁绊。在这个盛夏的夜晚,爱意藏在每一口冰棍的甜里,藏在每句调侃的话语里,藏在每次不经意的眼神交汇里,悄然生长,永不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