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琉县的灾情缓解了很多之后,梁略利带来的将士们也并不得空,而是被调走了,去别的县救灾去了。
一路上来,被种植的农作物伏倒一大片,房屋毁坏,百姓苦不堪言。
梁略利的眼里总是悲悯和难过。
只是面上不显。
京都也并不好过,那股妖风刮过来的时候,京都也受到了波及。
在京都的皇帝,听着底下臣子的汇报,一口气没上来,就昏厥过去了。
“太医!叫太医!”殿上乱作一团。
南宫跋拓醒来的时候,皇后正在他的身边“皇上,您终于是醒了,您要是再不醒,臣妾当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玥儿,如今灾情如何了?”南宫跋拓沙哑着嗓音问。
“风灾来的蹊跷,这个时候应该停歇了,至少京都是无事了,受灾的百姓,底下的官员们,也在尽全力在拯救,和弥补损失,皇上切莫太着急,您就是太着急,急火攻心才导致的昏厥,您要是再来一次,臣妾当真是要昏过去了,皇上保重龙体啊!”楚玥担忧地看着他。
南宫跋拓摆摆手,“扶朕起来,朕要去天玄观,要去谢罪!”
楚玥扶着他“要去,也明个天亮再去吧,哪有夜里去的?”
“你不懂,如果朕谢罪,能够减轻风灾的影响,那朕就是现在谢罪也是应该的……”南宫跋拓挣扎地要动起来。
南宫问天从外面走进来“父皇要是去谢罪,儿臣与父皇同去!”
“你负责管理手底下的官员继续挽救损失,别一股脑都去,朝中不可无人,让你皇弟沧溟同我前去就好了……”南宫跋拓摇摇头。
南宫问天闻言垂眸,应是。
南宫跋拓一个起身,楚玥就上前服侍他更衣。
南宫问天告退“儿臣先去安排父皇前去的各种事项。”
南宫跋拓点点头。
楚玥试探性地开口问他“皇上,可是因为皇儿的名字,所以不愿意带他去?”
“一个名字而已,朕承认当时取名的时候取的不够谦虚,但是朕想着当初年轻气盛的,狂一些也是正常的,沧溟的名字也取的很霸气,但是这孩子就跟他的名字一般,像沧溟大海一般让人觉得捉摸不透,也带着一股子阴柔之气,相对问天的阳刚之气,我觉得谢罪之事还是找个柔一点的比较好,你觉得呢?”南宫跋拓像是回忆,又像是自言自语,最后对着楚玥问。
楚玥在南宫跋拓看不见的地方,微微勾起嘴角,下一秒就恢复神色,“皇上是这天下万主,您说好那就是好,不管是阳刚之气,还是阴柔之气,都是皇上的儿子,只要用对地方,那就是好儿子!”
南宫跋拓见她迅速地帮自己穿好衣裳,手一挥“好了,朕要去了,你顾着后宫吧……”
楚玥行了个礼,“是。”
南宫问天安排地很周到,南宫跋拓上了准备好的宽敞的马车,身边还坐着南宫沧溟。
“父皇,谢罪,为何不带皇兄去?”南宫沧溟坐得端正,一脸恭敬地问。
“你不愿去?”南宫跋拓睨了他一眼。
“不,儿臣愿意,只是与礼不合,所以儿臣想提醒父皇……”南宫沧溟立马就接话。
“你皇兄的名字,我当初取得时候,就已经很狂妄了,我一介凡夫子,怎么敢取一个问天的名字?你皇兄的命也是真硬,硬生生地扛住了,现在突发这么大的风灾,是我们建朝以来都没有的规模,朕觉得也许就是上天对朕的警告。朕老了,很多事情都要交给你皇兄去做了,你能够帮他分担一点是很好的……既然我当时取得时候,没有顾忌那么多,自然不能带你皇兄去,这不是明晃晃地给人捅伤口吗?”南宫跋拓看着南宫沧溟的脸,像是透过他在看另外一个人,“你额娘还活着的时候,就同朕说很喜欢沧溟大海的壮阔辽远,希望你是个心胸宽广的孩子,希望你能够包容万物……”
南宫沧溟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般,眼中闪过一丝受伤的神情,一瞬就恢复正常了“额娘要是知道父皇还记挂着她,她一定会非常高兴的……”南宫沧溟坐得端正,低着头说。
“不要坐得那么端正,我们是父子,像对寻常父子相处一般就挺好的了,你松一些,别那么紧张,朕又不是猛兽,难道还能吃了你?”南宫跋拓轻轻拍了拍他的手。
南宫沧溟闻言,回答“是。”话音刚落,也稍微放松了一些,坐的没有那么端正,但是还是和南宫跋拓有点距离。
南宫跋拓也不强求,只是让他给自己倒杯茶喝“说来,你们兄弟几人我都挺满意的,你皇兄是我第一个儿子,你二皇兄身子弱,你是我第三个儿子,我拢共也就没几个儿子,你四弟五弟年纪小,能仰仗的也就是你皇兄和你了。”
南宫沧溟点头“但凭父皇吩咐……”
南宫跋拓又和他说了些别的,马车悠悠往前。
一路上,南宫跋拓看着受灾严重的场景,心里面很不好受。
等到了天玄观的时候,南宫跋拓直接就跪在菩萨真人的面前,吓了天玄观的观长一大跳,“菩萨真人,苍天大地!朕自知年轻的时候造了不少的杀业和罪过,也曾经狂妄过,无耻过,无知过,盲目过,但是请上苍看在都是我一人所为的份上,不要为难我元启国的百姓!有什么天罚天谴都冲我一个人来!伏祈上苍!”
“我愿与父皇共担天谴天罚!”南宫沧溟跟着跪拜。
南宫跋拓倒是瞧了他一眼。
南宫沧溟这一句说得倒是情真意切。
在天玄观的观长的指引下,南宫跋拓写下谢罪书,昭告天下,并让观长和其他道长一直为元启国的百姓祈福。
离开天玄观的南宫父子,南宫沧溟把南宫跋拓送回宫之后,回自己的府上的时候,脸色黑的不能再黑了。
“主子,怎的这般不高兴?”进马车里伺候的是一个穿着紫色薄纱的女子,浑身上下都穿着清凉,旁人瞧见了定是要流鼻血的那种,但是南宫沧溟只是嫌恶地看了一眼开口“以后不要穿成这个样子来伺候,你是我身边的人,又不是什么娼妓,穿成这样成何体统?但凡被人瞧见,你仔细你的皮!”
曼陀点点头“是,我知道了。”
“所以,主子,究竟是因为何事,如此生气?”曼陀手指轻轻拨动他胸前的领子,像条妖娆的蛇一样,躺在他的怀里。
“还有谁能让我生气,还不是我那个好父皇!”南宫沧溟冷哼一声。
“皇上怎么了?”曼陀换了个姿势躺着问。
“说是要去向苍天大地谢罪,这种谢罪的事情不带着南宫问天,带我去,哼……”南宫沧溟冷哼一声。
“这样不是很好吗?不是只有太子才能陪着一起去谢罪吗?”曼陀不解。
“你懂个屁!他才不舍得让南宫问天跟着他一起遭天谴,我说我愿意同他一起遭天谴的时候,你是没瞧见他的眼神,仿佛感动的要掉下眼泪来一般!”南宫沧溟气不打一处来。
“……”曼陀闻言不语。
“有好处的时候,想不到我,有难了,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我,那么多个儿子,随便拉哪一个去不好?嗯?非要拉着我去?”南宫沧溟冷笑。
“他还有脸提到我额娘,我额娘要不是因为他独宠皇后,怎么会郁郁寡欢,最后都不知道是怎么身亡的,抛下我一个人在那个皇宫里面活下来……”南宫沧溟恨地牙痒痒。
曼陀一只手抚上他的胸口,“消消气,消消气,咱不生气,没有什么好生气的……”
说话间,就到了南宫沧溟的府邸,南宫沧溟让人把马车驶进府里,等到没人看得见的时候,才抱着曼陀下车。
风吹过,一树花落满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