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妈妈探头看了一眼,她一脸疑惑,“夫人,沈知序那个孽障这是什么意思?怎么信上一个字都没有,他这让老夫人看什么?”
谢长宁眼底划过一抹冷意。
若非与沈知序做了多年母子,她也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这封信可真是妙极了。
一个字都没有,说明是什么?
不留!
那道折痕又是几个意思呢?
是在告诉秦氏,务必斩草除根。
除了杀她,还能杀谁?
这么说,沈知序早就知道,她根本不是他的亲生母亲?
所以在知道沈静云与沈知砚的事情后,第一时间就是让秦氏杀了她!
他究竟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又是怎么做到,明知这件事还能面不改色面对她,心安理得接受她种种付出也就罢了,还厚颜无耻用母亲这个身份,来道德绑架她?
还有那几个小畜生也知道吗?
她眸色越发幽暗,即便他们现在还不知道,前世杀她的时候,定也是知晓的。
难怪,他们出手干脆利落,不带半点犹豫。
只怪她前世太蠢,尤其是成婚有孩子后,为了几个孩子,她完全失去自我,整日就知道围着几个孩子转。
到头来,全都为别人做了嫁衣!
“谁知道呢!不管他想告诉老夫人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再也踏不进侯府一步,也永远别想再见到老夫人。”谢长宁将那张纸随意丢弃在地上,她拿起帕子,将自己的手仔细擦干净。
沈知序都能出来晃荡了,想必他马上就能去户部任职。
可真是,叫人迫不及待呀!
“乔连玉来给夫人请安,夫人见是不见?”几个婆子正在摆饭,没想到乔连玉竟然来了,杜妈妈上前询问谢长宁的意思。
谢长宁淡淡勾唇,“见,为何不见,她可是我的好儿媳,指不定她腹中已经怀了沈知砚的种,到时候可就是双喜临门的好事,想必老夫人定然高兴的很。”
“妾身拜见侯夫人。”乔连玉进来的时候,不免有些忐忑,虽然侯夫人叫人救了她,可她从未见过侯夫人,且她又是这样一个身份。
“我已叫人拟定了婚期,就在七日后,今日一早请帖便发出去,虽说仓促了些,但该有的礼数都有,绝不会委屈你的,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你大可不必这般客气。”谢长宁一副笑盈盈的模样,毕竟她还指望着乔连玉,给秦氏还有沈知砚添堵呢!
只要他们过的不舒心,她就觉得称心如意。
听着她这番话,乔连玉脸上的震惊,怎么都掩盖不住,她实在没有想到,侯夫人竟然真的同意,二少爷娶她这样一个女子。
且已为他们两人定下婚期。
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竟真的砸在她头上。
其实昨日入府之后,她一直有些忐忑不安。
现在,她这颗心算是彻底安稳了。
侯夫人,是认真的!
她马上就要嫁入侯府。
“多谢夫人,不嫌弃妾身……”说到这里乔连玉不禁有些哽咽,其实她有什么错呢?被家人卖入青楼是她的错吗?
不是!
她只是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出身。
“等用过早饭后,我带你去给老夫人请安。”谢长宁招呼乔连玉坐下,杜妈妈赶忙给她添了一副碗筷。
乔连玉有些拘谨的坐下,她感动的眼眶都红了。
这是,头一回,有人一点也不嫌弃她……
翠云轩。
沈兰月刚睁开眼,就对上蒋鸿盛那双猩红的眸子,吓得她一个激灵,“鸿盛,你为何这样看着我?”
旋即她满目惊恐,“啊!我的脸,太医怎么说,我的脸可还能医治好?”
显然她想起昨日的事来。
“母亲,我只问你一句话,我究竟是谁的骨血?”蒋鸿盛目光幽沉,语气更是冰冷骇人。
提起这个沈兰月就来气,“你当然是戚正业的孩子,永宁伯府怎能比得上宣武侯府?你等着,母亲一定会让戚正业认下你,然后给你一个堂堂正正的身份。”
没有一个人知道,她手里,有能挟持戚正业的东西!
保证他乖乖听话。
“呵,堂堂正正?”蒋鸿盛一脸讥讽,“拜母亲所赐,我这辈子,再也配不上这四个字!别人听了只会觉得可笑。”
撂下这句话,他拂袖而去。
他守在这里,只想问一个答案而已。
沈兰月叫了他两声,他头也没回。
“虞妈妈,母亲呢?我要见母亲。”沈兰月扭头看向一旁的虞妈妈。
虞妈妈带着哭腔说道:“老夫人经受不住打击,昨晚中风了,听闻整个人都无法动弹,就连话都说不出来……”
“什么?”沈兰月眼前一黑,她怒不可遏咆哮道:“谢长宁这个贱人,她是怎么照顾母亲的?竟把母亲照顾成这样,你立刻去把这个贱人给我叫过来。”
虞妈妈,“……”
她可真是想死的心都有。
这都什么时候了?
是谁给夫人的底气,她还敢这样对侯夫人?
夫人怎么就认不清楚,自己的处境呢?
她已经被蒋家给休了,如今住在侯府里,吃的用的都是侯府的,偏偏这个节骨眼上,老夫人还瘫痪了。
若是惹怒了侯夫人,侯夫人随时都能把他们赶出去。
虞妈妈劝不住她,沈兰月非要亲自去找谢长宁算账,突然虞妈妈灵机一动,“太医说了,夫人的脸见不得一点风,夫人还是在屋里安心养伤的好。”
沈兰月听了,这才不吵着闹着要出去,她颐指气使看着虞妈妈说道:“你去告诉谢长宁,让她马上来见我!”
虞妈妈无奈只能点头应下。
用过早饭之后,谢长宁带着乔连玉去了松白院。
昨晚,沈知砚他们几个熬到很晚,这会都还没有起来呢!
虽然不能动弹,也不能说话了,但秦氏却精神的很,尤其是看到谢长宁的时候,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昨日给他们买药的钱,还有这两日府里的吃穿用度,都是秦氏的首饰典当所得。
“母亲今日可好些了?”谢长宁面上恭敬的很。
秦氏死死瞪着眼,嘴里咕咕噜噜的,说了一嘴鸟语,这谁能听得懂!
“母亲可要安心静养,儿媳就盼着母亲能长命百岁。”这是什么好话吗?不,她这是在诅咒秦氏。
秦氏又呜呜了两声,听着像是在感谢她呢!
“来,连玉,快来拜见你祖母。”谢长宁笑着朝乔连玉招了招手。
乔连玉淡淡瞥了黄妈妈一眼,她缓步走上前,乖巧给秦氏行了一礼,什么话都没有说。
谢长宁在一旁笑着给秦氏介绍,“母亲,这是连玉,我已经给她和知砚定下婚期,就在七日后,今日一早我已叫人将请帖发出去,权当是给母亲冲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