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以寒双手掐腰,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你有什么资格恨?分明是你自己挥霍光了姜小姐的家产,王公公才拿王府的财产抵债。若不是你败光钱财,怎会落得这般田地?这下好了,全天下都看清你们王府的真面目了!”
方沛萍怒目圆睁,狠狠剜了祝以寒一眼,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祝老爷见状,慌忙拽过祝以寒,压低声音厉声训斥:“你胡闹什么!我可不想与安王为敌!”
旋即,他陪笑,“安王妃,小女不懂事........她刚刚说的话,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如今王府遇到了这般变故,我们也十分的同情。”
祝以寒不满地撇了撇嘴,虽心有不甘,却也不再多言。
恰在此时,外出寻找姜兰的阮才良匆匆归来。
踏入王府,他便看到宾客们纷纷离席,聚在一起交头接耳,神色各异。
他眉头紧锁,语气急切地问道:“这是出什么事了?”
方沛萍见丈夫归来,再也撑不住,顿时号啕大哭起来,哭声凄厉,满是绝望与委屈。
阮玉萱无奈地叹了口气,上前解释道:“爹,您走之后,王公公带着圣旨来了,说是……”
“到底怎么了?”阮才良心急如焚,猛地转身,瞥见阮宜年手中的圣旨,一把夺过,迫不及待地展开查看。
这一看,只觉如遭雷击,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他喃喃自语:“难怪怎么都找不到姜兰,原来她去和亲了……”
“姜兰啊……”阮才良痛心疾首,声音哽咽,“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命苦?去了那偏远的吐谷浑,人生地不熟,往后可怎么过啊?这么大的事,为何不告诉我?若是说了,我定能去求皇上,或许还能拦下这门亲事……”
方沛萍对姜兰的境遇漠不关心,只顾抽抽搭搭地说道:“老爷,咱们王府的家产……都被带走了,是王公公亲自带着侍卫搬走的。”
此言一出,阮才良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他强压心中怒火,看了眼周围的宾客,毕竟还有那么多人,还是不要失态比较好。
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对众人说道:“大家先继续用膳吧。我送夫人回房休息片刻,稍后再来招待各位,还望多多包涵。”
宾客们这才散去,各自回到座位,随即热火朝天地议论起方才的事情。
一回到内室,方沛萍便又哭天抢地起来:“我的家产啊!我的万贯家财啊!”
然而,她的哭闹不仅没能换来阮才良的安慰,反而招来一记响亮的耳光。
她被打得懵在原地,哭声戛然而止,捂着脸,泪眼婆娑地望着阮才良,满是委屈与不解:“老爷,你为什么打我?”
“你还不明白?”阮才良怒不可遏,又是一巴掌挥过去,“那晚在祠堂,你怎么说的?你说王府没钱偿还姜兰!如今呢?王公公却搬走了万贯家财!你让我以后如何自处?在皇上面前,我还有什么脸面!”
“我........”
“搞不好皇上对我们早就已经起了杀心,日后........我手里的兵权恐怕也是保不住了!!”
“老爷......”方沛萍瑟缩着身子,这才惊觉自己闯下弥天大祸。她咬着嘴唇,满心委屈地辩解道:“这也不能全怪我啊!我哪里能想到和亲的人会是姜兰?要怪就怪她运气不好,偏偏被选中了!”
“关键是她一声不吭就走了,偷偷摸摸去和亲,连个招呼都不打!”
她越说越气,声调不自觉地拔高。
“够了!到现在你还在怪罪姜兰?!”阮才良怒不可遏,眼中满是失望与厌恶,“你真是无可救药!从今日起,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待在这屋子里,半步不许踏出!”
“老爷!你不能软禁我!这不行,绝对不行!”
然而,阮才良余怒未消,狠狠甩了甩衣袖,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只留下方沛萍在原地哭喊。
与此同时,在婚房内,石月正百无聊赖地等待着洞房花烛夜。
她坐在床边,时不时朝门口张望,满心期待。
忽然,屋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她瞬间来了精神,心中暗喜。
没想到阮宜年这么快就回来了,看来他心里十分惦记她呢。
想到这儿,她不禁露出得意的笑容。
可转念一想,阮宜年如今的状况早已大不如前,今晚怕是只能相拥而眠,无法行夫妻之实。
这么想着,她又感到一阵孤独寂寞,心底对孔玉宇的思念愈发浓烈。
“石月。”孔玉宇匆匆推门而入,反手关上了房门。
听到声音不对,石月赶忙掀开红盖头,一脸惊讶:“宇哥哥,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一会儿是我和世子的洞房花烛,你就不怕被人发现吗?”
“现在王府里乱成一团,根本没人顾得上我们。”
“王府出什么事了?”
孔玉宇重重叹了口气,将今日发生的所有事情,从姜兰和亲到王府被抄家,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什么?!”石月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惊与难以置信,“怎么会这样?姜兰竟然成了和亲公主?我还等着她做妾之后,好好羞辱她一番呢......”
“那现在........王府怎么办??”
孔玉宇无奈地摇了摇头,神色凝重道:“我也说不准,但安王妃已经被幽禁起来了。至于世子……也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现在就只有安王还在勉强招待宾客。”
石月急得在婚房内来回踱步,眉头紧锁,满心烦躁:“等世子回来,我非得好好问问他不可!”
然而,她从日头西斜等到夜幕深沉,直至子时,依旧不见阮宜年的踪影。
焦急难耐之下,她猛地掀开红盖头,一把拉开房门,厉声质问门口的丫鬟:“世子呢?!”
“世子还未归来。”丫鬟怯生生地回答。
石月顿时怒不可遏,在屋内摔桌砸凳,将杯盘碗筷砸得满地狼藉。
可她等了许久,盼来的不是阮宜年,而是阮玉萱。
阮玉萱示意身后丫鬟放下备好的饭菜,温言劝道:“嫂嫂,您消消气。今日王府出了这么大的事,您就多担待些。”
“把你哥叫过来!”石月没好气地命令道。
“我也不知道我哥去了哪里……”
石月眼神一凛,追问道:“那小姑子我问你,王府现在是真的一分钱都没了吗?”
阮玉萱忍不住皱起眉头,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这会儿您就只想着钱?难道不该担心我哥去了哪儿,会不会有危险吗?”
石月轻“哦”一声,漫不经心道:“世子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他肯定不会有事的。”
“您先吃饭吧,别饿着肚子里的孩子。为了这个孩子,我哥也一定会回来的。”阮玉萱说完,神色复杂地转身离开,眉间凝结着深深的愁绪。
她今日才得知姜兰去和亲的消息,可姜兰腹中不是还怀着她哥的孩子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让有身孕的人去和亲呢?
她满心困惑与不安 .......
但是,偌大的王府,她也不知道应该找谁商量一下.......
她回到自己的院子,刚一踏入屋内,便敏锐察觉到暗处藏着的身影。
不用多想,她也知道定是冷济。她神色微变,迅速吩咐门口的丫鬟们退下,随后紧紧关上房门。
门刚合上,冷济便如饿狼扑食般冲上前,一把将她搂入怀中。
他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的气息,温热的鼻息轻轻蹭过她的脖颈,带来一阵酥麻的痒意。
“嫂嫂......”冷济沙哑的声音中满是情欲,话音未落,便狠狠吻上了她的唇。
阮玉萱惊慌失措,本能地想要挣扎反抗,双手拼命推搡,双腿也胡乱蹬踹。
可冷济的力气大得惊人,一只手死死按住她的脑袋,让她动弹不得。
转眼间,她身上的衣物已被撕扯得凌乱不堪,整个人被重重按倒在柔软的床单上。
这才两日,冷济就这般如狼似虎.......
就在冷济的攻势愈发激烈时,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不知从哪生出一股力气,伸手抵住他的嘴唇,艰难地挤出两个字:“算了。”
“为什么?”冷济停下动作,眼中满是不解与愠怒。
阮玉萱气息凌乱,强撑着解释道:“前两天我找郎中把脉,他说我已经有了身孕。如今身子娇弱,若是你再继续,这孩子......很可能保不住。”
冷济闻言猛地一愣,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惊喜与雀跃,但转瞬之间,那抹光亮便被浓重的悲伤与担忧取代。
他神色阴沉,伸手掐住阮玉萱的下颚,语气冰冷又带着几分嘲讽:“那嫂嫂这是打算过河拆桥,一脚把我踢开了?”
“你瞎说什么呢?”阮玉萱笑了笑,再怎么说也得等到孩子生下来,确认是男孩.......
“嫂嫂,这些日子我早就已经偷偷给我哥下了慢性毒药,他很快就会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