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芷若手指伤得很严重,府医说,若不好好将养,以后恐怕握笔和抚琴,都会有所影响。
本就心情不佳的她,干脆告了紫阳书院的假,留在广阳侯府安心养伤。
广阳侯父子回府后,才得知,安芷若竟然在镇北王府受了这样的侮辱,立刻提着剑,准备杀上门去。
当父子二人来到府门时,发现清风早已候在此处。
因为之前安芷若下令,不许司徒晨入府,所以清风自然也被门口的护卫拦下了,而且门房的小厮,还不肯替他传通报。
但世子交代的任务,他又必须完成,故此,只能在广阳侯府门外等候。
清风受了司徒晨的交代,今日表现的极为客气。他对广阳侯父子俩鞠了一躬,而后才开始传达司徒晨的话。
“见过侯爷,见过大公子,小的是奉世子的命令,前来传话。
世子说,安四姑娘在镇北王府受得欺辱,他都会亲手替姑娘讨回。
只是他眼下需要出门几日,带他归府后,会前来相请,他一定会给广阳侯府一个满意的交代。
父子俩最近与司徒晨也是没少相处,此刻见他特意让清风上门来交代一下,他们就决定,不妨信他一回。
父子俩交换了一个眼神,同时决定等上几日,如果司徒晨不能给广阳侯府一个满意的交代,再找上门去也不迟
清风见他替主子传的话,拦住了广阳侯父子,这才放心地施礼告退了。
广阳侯父子俩双剑入鞘,再次折返回房中,将清风传来的话,说与安芷若听。
安芷若闻言,冷然一笑,明显没把司徒晨的话当真。
林氏听完倒是觉得,司徒晨不像是个说话不算的样子,他既然是说了,想必就一定会做个交代。
广阳侯父子也是相信司徒晨的,但见安芷若现在疼的额间全是冷汗,这些替司徒晨找补的话,一时间也说不出口了。
这件事不知是如何走漏了风声,很快便传得满京都的百姓都知晓了。
有人猜测,这件事最后会不了了之,毕竟那侧妃在镇北王府,过的是如鱼得水。
魏家女早就将镇北王的心,拢得死死的,就连王妃都不是她的对手,镇北王世子,更无法惩治他父王的女人了。
而且,镇北王世子与广阳侯嫡女,两人婚都退了,对于世子来说,那位侧妃才是他的家人,又岂会为了一个外人,堕了自家人的面子。
而另一部分人则猜测,镇北王世子一定给安家人一个交代,不然,就凭广阳侯那父子俩,那一根筋维护妻女的性子,恐怕不管对方是谁,他们都会硬刚到底。
赌坊甚至还因为这件事,专门开设了一场赌局。
一方是赌,广阳侯府能够讨回公道,赔率居然高达一赔七。但即使赔率这么高,众人也纷纷去压了相反的结果,他们更相信,此事会不了了之。
广阳侯父子俩,也听闻了外面的开设赌局的事。但他们并没有将这件事告知妻女,主要是怕她们为此担心。
父子俩已经商量好了,如果司徒晨不能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复,他们就算拼上性命,也不能让安芷若白白被人欺负了去。
镇北王府又怎么样?胆敢伤害他们的亲人,就是天王老子,他们也要找上门去拼上一番。
时间转眼过去了十天,赌镇北王世子会为安芷若讨回公道的赔率,已经高达一赔十了。
这时,司徒晨终于高调露面了,
他先是大张旗鼓地带着一队人,走遍了京都的所有赌坊,又在每个开设赌局的地方,都压了一万两,赌自己会为安芷若讨回公道,
这无疑是在告诉所有人,不管镇北王对这件事是什么态度,世子都会强硬地处置侧妃。
但如此受人瞩目的消息,却没有另一件事更让众人引起热议。
今早,很多百姓都看到了司徒晨,不知为何,满头青丝竟变成了白发。
而且很有细心的人发现,世子整个人的气质,也发生了很大变化。
如果说以前是少年峥嵘,如利剑出鞘般,气势凌厉。
但如今看到他的人,都觉得他眼神阴鸷,周身戾气横生,那模样就好像从地狱爬出来的修罗,随时都会大开杀戒一般。
司徒城在城内转了一圈,身后已经尾随了很多看热闹的百姓,他就这样直接去了广阳侯府。
虽然府门的守卫,依然没有给他放行。但也遣人入内替他去禀报了。
没一会儿,广阳侯父子就从府内出来,他们见到司徒晨的样子,广阳侯先是诧异了一瞬,但随后就质问道:
“世子躲了这么些日子,现在是终于肯给小女一个交代了吗?
安逸风虽然什么话都没说,但那眼神,分明的展示了他的态度。仿佛司徒晨今日,若不能给不出什么满意的答复,他现在就能与人拼命。
司徒晨倒是一改往日的傲气,面对广阳侯的逼问,反而态度更谦恭了几分,他上前先是深深地作了一揖,而后才郑重地说道:
“今日午时,请广阳侯携带妻女,来镇北王府,验收我给芷若的交代。
广阳侯这会儿,正在气头上,所以没去计较司徒晨对安芷若的称呼,他毫不客气地应道:
“好,我安家人会准时过府,本侯倒要看看,你们镇北王府如何给我们交代。”
司徒晨没再说话,只深深地又做了一揖,而后翻身上马,带着清风等人。回到了镇北王府。
看热闹的百姓们,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他们都想知道镇北王世子,到底会如何处理他父亲的女人。
但众人也知道,以他们的身份,是不可能看到镇北王府内的事。可即便如此,还是有很多人,准备到镇北王府门外等着。
广阳侯回府后,将司徒晨的话告诉了妻女,安芷若听后,说自己不想去,但广阳侯夫妻俩,都在劝她一定要去。
他们说这件事在京都闹得太大,如果她平白这样被人欺辱,也不敢找上门去讨公道,将来会被其她贵女们瞧不起。
安芷若对这个交代,完全没有父母想的那么乐观,她在镇北王府十年,知道司徒晨是极听他父王话的。
而那位侧妃,早就被镇北王宠得猖狂至极,否则那女人也不敢在府内,公然对她动手。
不过,既然父母都要她去,那她就去好了,安芷若也想看看,司徒晨到底会怎么处理此事。
其实安芷若心里想看的,并不是这次的小事能否讨还公道。她更想知道,自己前世死后,司徒城是否会替她报仇。
还是就此不了了之,或者从头至尾都不知道她遭遇了什么,真的以为她病死在了后院。
当安家四人来到镇北王府门前时,马车在很远的地方便已经无法行进,因为府门前的巷子里,已经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众人见他们来了,纷纷推挤着给马车让路。
马车在行进的过程中,能清晰地听到百姓们的议论声。
“你们看没看到,镇北王世子的样子,就好像中邪一样,太可怕了。
“是啊,这样的人,将来有哪个女君敢嫁他呢?”
“没想到镇北王世子疯起来,连王爷都不敢管。”
“还有他们府上的那位表姑娘,不是说,一直在等着委身给世子做妾的吗?怎么世子在对她动手时,也这样毫不留情。”
安家人听着百姓们的议论,行至镇北王府门前。四人依次下车后,只见镇北王府府门大开,里面的情景,让他们也怔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