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山的夜风裹着血腥气,吹得军营篝火猎猎作响。李白将染血的舆图铺在案上,指尖划过敌军大营的布防图,忽见天鹰门主的红嫁衣如鬼魅般翻入帐中,腰间酒囊撞得铜铃叮当作响。
“可汗老儿今夜宴请众将,防卫松散。”她甩出一张布防图,竟是用敌军狼皮所绘,“西侧粮仓守军刚换过岗,戌时三刻换防,中间有半盏茶的空当。”
杜子美猛地抬头,烛火在他眼底映出两点寒星:“若能烧了粮草,敌军撑不过十日。”他忽又皱眉,“但敌营重兵把守,如何潜入?”
子夜时分,八百天鹰门弟子如黑雾般渗入敌营。他们腰间缠着浸过火油的麻绳,足尖点过营帐时,连露水都未曾惊动。门主的红嫁衣在暗处泛着血光,忽地打了个手势——十二名弟子同时掷出青冥梭,精准钉入粮仓守军的咽喉。
“上!”她低喝一声,袖中飞出漫天磷火弹。火舌舔舐粮仓的瞬间,她反手抽出软剑,剑锋挑断运粮车的缰绳。受惊的马匹拖着火车冲入敌营深处,将整片营盘化作火海。
“有刺客!”敌军惊呼声中,李白率神机营从断崖杀出。他们背着特制的“霹雳弹”,将燃烧的酒坛砸向敌军箭楼。爆炸声震得大地颤抖,火光中,门主的红嫁衣与李白的玄色战甲时而交错时而分离,宛如两道催命的幽魂。
五日后,敌军大营外。
杜子美摇着折扇,望着远处炊烟袅袅的敌营冷笑:“可汗以为我们只会烧粮草?”他忽然合扇指向东南方,“传令,让‘夜枭队’出发。”
子夜,敌军后方传来此起彼伏的号角声。巡逻兵刚要追击,却见漫天箭雨裹着石灰粉扑面而来。待他们揉眼欲战时,对方早已消失在夜色中。如此三番五次,敌军被折腾得筋疲力尽,连战马都开始拒绝出营。
“将军,探子来报!”亲兵冲入中军大帐,“敌军为防夜袭,竟将粮草分作百处掩藏,如今每日光是巡逻就要耗去三成兵力!”
李白与门主对视一眼,忽地大笑。门主甩出酒囊痛饮一口:“可汗老儿倒是聪明,可惜他不知道——”她指尖弹出一枚青冥梭,将沙盘上的敌军粮仓标记尽数击碎,“老娘的‘鬼面蛛’,最擅找耗子洞!”
七日后,暴雨倾盆。
可汗望着帐外连绵的雨幕,正欲下令拔营,忽听得帐顶传来瓦片碎裂声。他猛地抬头,却见天鹰门主的红嫁衣如血色瀑布般垂落,软剑直指咽喉。
“可汗殿下,可要尝尝江南的桂花酿?”她嬉笑着掷出酒坛,酒液遇火即燃,瞬间封住帐门。与此同时,李白率三百轻骑从泥泞中冲出,他们手持特制的“破甲钩”,专克铁浮屠的重甲。
“变阵!狼牙阵!”可汗嘶声怒吼,却见杜子美摇着折扇出现在山坡上。他手中折扇忽地展开,露出扇面上的《山河社稷图》——那是天鹰门用三百暗桩性命换来的敌军布防图。
“放!”他轻挥折扇,神机营的火箭如流星般坠入敌阵。火箭所过之处,铁浮屠的重甲竟开始融化——原来李白早命人在箭头上涂了西域奇毒“蚀骨散”,专破玄铁。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敌军大营已化作焦土。可汗被生擒时,腰间玉佩上还沾着门主的酒渍。他望着遍地残甲,忽然嘶声问道:“你们……究竟是如何破我铁浮屠的?”
李白将染血的虎符按在他胸口,冷笑:“江湖人讲‘百密一疏’,庙堂人讲‘天时地利’。”他忽然转身指向正在清点俘虏的天鹰门弟子,“而本将——讲的是人心。”
门主的红嫁衣在晨风中猎猎作响,她将半壶残酒浇在敌军帅旗上:“老娘的嫁衣染了三百六十次血,今日终于能换身干净衣裳了。”她忽地甩出软剑,挑起可汗的下巴,“说,你们埋伏在玉门关外的三万精兵,现在何处?”
可汗瞳孔骤缩,却见杜子美摇着折扇踱步而来,扇面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幅西域地图:“殿下不必费心,他们此刻……大概正在‘共饮黄河水’呢。”
战鼓声歇,贺兰山巅的积雪映着朝阳,宛如一条金色的巨龙盘踞在疆土之上。李白望着并肩而立的门主与杜子美,忽觉手中长剑轻了几分——原来这世间最锋利的刀,当真是人心所铸。
“传令!”他翻身上马,战袍翻卷如旗,“三军将士,随本将踏破贺兰山阙!”
而在千里之外的京城,皇帝正将一封密报投入火盆。火光中,他望着天鹰门特有的鹰隼标记,喃喃自语:“江湖与庙堂……终究是要并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