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捏着半枚虎符,指节泛白。御书房烛火摇曳,映出他眼底翻涌的惊涛——若他当真非先帝血脉,这龙椅便是偷来的。
“陛下,”钦差大臣跪地,声音发颤,“臣在柳贵妃陵寝发现暗道,直通冷宫。”他呈上一卷泛黄的《起居注》,某页被朱砂圈起:“乙未年冬,皇后携殡仪司入贵妃寝宫,三刻后出,携一裹尸襁褓。”
皇帝猛地站起,案上茶盏翻倒,茶水在虎符上洇出暗痕。他想起白若雪腹中的孩子,那女子近日总爱抚着肚子哼江南小调,曲调与柳贵妃生前一模一样。
冷宫废殿中,皇后披头散发,却仍端着凤仪:“你以为赢了?本宫即便死,也要拉你垫背!”她突然大笑,“你猜,李玄冥此刻在哪?”
白若雪心头一紧。昨夜李玄冥留书一封,只写“去寻真相”,人便不见了。此刻皇后提及,她忽然想起祖父临终前的话:“柳贵妃之死,关乎国本…”
“报——!”殿外太监尖叫,“李大人闯进皇陵了!”
李玄冥挥剑劈开皇陵石门,尘土簌簌而落。棺木中躺着一具幼童骸骨,头骨有裂痕——分明是被人重击致死。他摸出祖父留下的密信,信中只有一句:“乙未年冬,皇后以襁褓中三皇子换出陛下,真三皇子已殁。”
“原来如此…”李玄冥握紧剑柄,“原来你根本不是先帝血脉。”
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他回头,见皇帝手持火把,面色阴沉如铁。
“你果然在查这个。”皇帝冷笑,火把映出他手中的弓弩,“白若雪腹中的孩子,若真是三皇子血脉…”
“便如何?”白若雪的声音从殿外传来。她扶着腰,一步步走进皇陵,身后跟着钦差大臣与禁军,“陛下要杀自己的亲兄弟?”
皇帝瞳孔骤缩:“你怎知…”
“因为柳贵妃的云锦帕,”白若雪扯出袖中帕子,“上面绣的‘柳叶密文’,只有柳家血脉能解。”她抚着肚子,“而我的孩子,会解。”
李玄冥突然举剑指向白若雪:“她撒谎!三皇子早已死,这孩子是白家与李家的骨血!”他转头对皇帝跪下,“臣愿以性命担保,雪嫔进宫只为复仇,绝无他图!”
白若雪愣住。昨夜李玄冥留书时,分明在信中写“愿护你周全”,此刻却…
“为什么?”她颤声问。
李玄冥不答,只对皇帝道:“陛下若杀雪嫔,天下人便知您非先帝血脉,国本动摇。”他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的旧伤疤,“二十年前,臣祖父为护三皇子死,臣今日,为护陛下而活。”
皇帝的弓弩“哐当”落地。他忽然想起先帝临终前的话:“若遇柳氏后人,杀。”原来先帝早知三皇子未死,却留他这个“替身”坐龙椅。
“传旨,”皇帝闭眼,“皇后废为庶人,赐白若雪…不,赐柳氏女为后。”他看向白若雪的肚子,“待孩子出生,若能解云锦密文,便立为太子。”
白若雪跪地谢恩,泪却砸在青石板上。李玄冥默默退到殿外,听雪落的声音盖住了皇陵的哭声。
三个月后,白若雪产下一子。孩子抓着云锦帕咯咯笑,帕角绣的“柳”字在阳光下泛着光。李玄冥站在殿外,看宫人将皇后的尸首抬出宫门,忽然想起昨夜白若雪对他说的话:“有些真相,说出来便输了;可有些真相,不说便永远沉在雪里。”
他摸了摸胸口的伤疤,转身走进风雪中。
“这皇城,以后再也不来了,真tm费脑子!我助她登临后位就像当年助柳贵妃一样,我对得起皇家,对得起这天下人,不论编了个怎样的理由让皇帝相信,他们其实都是李家的后人,也算血脉纯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