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星淳没有再看七海一眼,也没有回应虎杖那充满期盼却又带着犹豫的呼喊。他强行压下喉咙里翻涌的腥甜,支撑着布满裂痕的躯壳,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银蓝的神念之瞳透过眼罩,冰冷地扫过远处阴影中惊疑不定的学生们,扫过这片被诅咒和鲜血浸透的废墟。
必须离开!立刻!否则,不是这具身体彻底崩溃,就是五条悟的意志冲破枷锁,或者身份彻底暴露在这布满敌意的世界面前!
他用尽最后的力量,强行模拟出五条悟平时那种玩世不恭、却又带着绝对掌控感的语气,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战场的余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
“这里清理干净。我去找那个……缝线混蛋。”
话音未落,陨星淳猛地一步踏出!
这一步,不再是简单的物理位移!
嗡——!
空间在他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如同脆弱的玻璃被踩出了蛛网般的裂痕!他身上残留的银蓝星光与苍蓝咒力在瞬间被强行糅合、爆燃!不是为了攻击,而是为了——
不顾一切地撬动空间法则!进行超短途的、粗暴的空间迁跃!
“你……究竟……是谁?你的目的……是什么?你……休想……用……老子的……”” 意识深处,五条悟狂怒的咆哮达到了顶点!
轰!!!
剧烈的空间波动如同无形的炸弹炸开!陨星淳(五条悟)的身影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瞬间变得模糊、扭曲,随即如同被强行擦除的画像,凭空消失在原地!只留下原地一圈圈极度不稳定、散发着毁灭性能量涟漪的空间波纹,久久不息!以及空气中,那尚未完全散去的、带着星辰腥气的血腥味……
涩谷地铁站的废墟中,死寂再次降临。只有火焰燃烧的噼啪声,伤者痛苦的呻吟,以及幸存者们粗重的喘息。
虎杖悠仁冲到了陨星淳消失的地方,茫然地伸出手,却只抓到了一把灼热的空气。他脸上的狂喜彻底僵住,只剩下巨大的困惑和隐隐的不安。
伏黑惠快步走到七海建人身边,警惕的目光扫过周围,最后落在七海明显好转的胸口上。“七海海!你的伤……” 他敏锐地感觉到了异常。
七海建人缓缓抬起头,目光依旧死死盯着陨星淳消失的地方,那双灰蓝色的眼眸深处,此刻只剩下冰冷的深渊和翻涌的惊涛骇浪。他抬起唯一完好的右手,手指微微颤抖着,触摸着自己胸口那片诅咒黑气已然消散大半、只剩下微弱痕迹的皮肤。
“……那不是五条悟。” 七海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绝对的肯定和一种令人心悸的寒意,一字一句地砸在伏黑惠和刚刚跑过来的钉崎野蔷薇心头。
“那具躯壳里面的东西……绝对不是他!”
每一个字都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站台上,穿透了远处咒灵残余的嘶鸣和幸存者压抑的哭泣。伏黑惠的瞳孔猛然收缩,钉崎野蔷薇倒抽一口冷气,虎杖悠仁抱着重伤的伊地知,脸上的狂喜瞬间冻结,只剩下难以置信的空白。
不是五条老师?
这怎么可能?那白发,那身形,那强大到一击重创漏瑚的力量……难道都是假的?可刚才那力量,那鲜血中闪烁的诡异银芒,那种非人的冰冷感……七海先生绝不会在这种时候乱说!
伏黑惠的手势瞬间完成,影子的潮水在他脚下翻涌沸腾,两头巨大的鵺从影中尖啸着冲天而起,盘旋在站台残破的穹顶之下,锐利的鹰眸死死锁定了那个半跪在地、剧烈喘息的白发身影!巨大的玉犬“浑”也从阴影中显形,低伏在伏黑身前,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咕噜声,浑身咒力蓄势待发。
钉崎野蔷薇毫不犹豫地拔出了腰间的锤子和钉子,咒力灌注其上,钉尖闪烁着冰冷的寒光,对准了陨星淳(五条悟)的方向。她的眼神锐利如刀,充满了警惕和愤怒,无论那是什么东西占据着五条老师的身体,它都必定是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