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任还准备继续追问，梁大刚要怎么解释有钱的这个问题。
却不想，原本一直沉静的东厢房内，突然传出一声凄厉的大叫。
“不好了！快来人啊！老太太抽过去，要不行了！！！”
易中海的声音，压过了院子里的遍地哀嚎。
精准的落在所有人耳中。
常叔此时离得最近，脸色一变，连忙向身边俩公安使了个眼色。
这两人也是他的干将，立刻明白怎么回事，各带一个人，急忙朝着东厢房跑去。
不多时，便将一动不动，脸色铁青的聋老太，抬出房间。
没时间跟常叔汇报，几人急匆匆护送着聋老太跑出了院子。
其间，易中海也跟着，头也不抬的跑了出去。
王主任顾不得梁大刚了，赶紧也跟上去看。
所有人都明白。
虽说聋老太在屋子没有参与，但她要是真抽过去，死了。
那今天这件事情就算是闹大了。
暴动归暴动，没有造成什么严重后果。
镇压归镇压，同样没有造成什么后果。
但这期间，一旦有人死亡。
哪怕这个人只是旁观者。
但，谁也说不上，这老人脆弱的神经，是不是因为满院子哀嚎，而受到的刺激。
闹归闹，一旦涉及到人命。
性质就变了！
到时候，作为事件的核心，梁大刚不被上面查个底掉才怪！
一直悠哉悠哉的梁大刚终于皱起了眉头，站起身来。
看着聋老太被抬出去的方向，露出深深的疑惑。
真的假的？
真抽假抽？
要是假抽还好说，无非是易中海借着聋老太脱身，顺便转移一下注意力，让梁大刚一方不要再把事情深究下去。
可要是真抽，她这个年纪大的，本就身体不好，在一个不小心死球了，那今天真就黄泥糊裤裆，不是屎也是屎！
快步走到常叔身边，此刻常叔的神情也同样凝重。
尤其是下方一众人，此刻还在七嘴八舌的嚎叫，解释。
“不关我们的事啊！”
“我们就是来凑热闹的！”
“我们没有想要冲击公安啊！”
“都是后面人推的我们！”
......
常叔一下就火，“都给我闭嘴！！！”
被这么一吼，下方人，一下便偃旗息鼓。
就连哀嚎的，都没了声音。
本来伤的也就不重，公安们下手都是有分寸的，警棍只往肉多的地方抽。
虽说免不了皮开肉绽，但大多也只是皮外伤。
神情严肃的常叔，将同样拉着个脸的梁大刚拽出包围圈，小声道，“你觉得是真的假的？”
梁大刚捏着下巴想了一下，“应该是...假的！”
“有把握？”
“......”梁大刚沉默片刻，摇了摇头。
在他看来，八成就是易中海和聋老太见势不妙，演的一场戏。
毕竟经过他常年的打击，聋老太的精神早就坚韧的不像话了。
但他也不能完全肯定。
万一这个老聋子真是乐极生悲，看复仇无望，一下子厥过去了，也不是不可能。
“那这些人还办不办？”常叔迟疑着看向梁大刚。
叹了口气，梁大刚摇了摇头，“除了领头的，其他的做个记录，放了吧。”
梁大刚刚才是想着，把这一批人弄到局子里，好好招待个几天，让他们长长记性。
到时候，厂里和工会，自然会找常叔求情。
毕竟人数实在太多，厂子不可能给他们都开了。
到时候常叔顺水推舟，大事化小，把人放了也就是了，还能卖个人情。
但有聋老太这事情，就不好这么整了。
把人全抓进去，这事情肯定就闹大了。
聋老太没死，自然是万事大吉，他们暴动本就不占理，也不怕他们闹。
但，她要是死了，常叔这可就有点执法暴力，波及无辜的意思。
到时候工会和厂里来要人，肯定会拿这事情说事儿。
虽说，这算不上什么大错误，说到底，也是她自己身体不好，怪不得常叔。
可常叔现在正处于被上面关注的上升期。
这东西，占不占理，它都算是个黑点。
常叔来给自己帮忙，总不能帮出一堆祸事。
还不如只抓几个领头的，其他人放掉。
这样也不至于闹到工会。
这盖子，多少还有的捂。
拍了拍梁大刚的肩膀，常叔知道他这是为自己着想。
没多说什么，二人关系用不着客套。
转身就去安排了。
现场所有参与者都被录了一份笔录，同样被暗戳戳的提醒了一句。
他们被放回去不代表什么事情都没有，要是有人乱说话，这些签了字，按了手印的笔录，还会被提出来。
笔录算不上认罪书，没有那么明确，但也是他们聚众闹事的证据。
有这么一出，也让这些人心里清楚，放他们，纯粹是法外开恩。
这样他们多少也会有些顾忌。
常叔不指望，这么一大帮人能守口如瓶。
只要他们不因为今天的事情再聚众闹事就行。
心虚的工人们得到首肯后，跑得飞快。
一队公安，则带着王班长和保卫科长走了。
他们俩是工人带头人，梁大刚没打算放，也不能放。
包围圈内只留下大院儿邻里的参与者。
梁大刚信步走入其中。
看了看抱成一团，鼻青脸肿的二大爷一家，以及其他打算趁机占便宜的邻里们，无趣的挥了挥手。
“滚~”
这帮人不敢置信的看着梁大刚，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梁大刚眼睛朝他们那边横了一下，“咋？不想走？”
“没没没~走，我们走！！”
“谢谢，谢谢。”
“谢谢，梁兄弟！”
没理会这帮人的感恩戴德，梁大刚继续走到了许大茂一家人面前。
看了一眼面白无须，脸色虽然苍白，但因为机灵，一棍子没挨的许大茂。
哪怕明知道今天一直在人群中挑拨的就是他。
梁大刚也是淡淡说了句。
“你们也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