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埠贵这一声叫喊,让邻里们一下反应了过来。
对啊,不是还有一大爷吗?
这种事儿,不正是他喜欢干的。
“对啊,一大爷,您来劝劝吧。”
“一大爷,大家都是邻居,您给调和调和?”
“就是啊,一大爷,好久都没见您给咱们大家伙儿处理矛盾了。”
事实上,自从易中海将聋老太接回家中,除了评选文明大院儿,或有啥重要事情通知,他已经很少出来开会了。
没别的,就是没精力,也没那脾气。
这就导致大家伙儿,好像也将他渐渐淡忘掉了。
这要是放在以前,他易中海在院子里如日中天的时候。
邻居们哪怕拌个嘴,第一个想到的都是,让易中海评评理。
现在,也就是现场僵住了,他又被阎埠贵点出来。
众人才想起,院儿里有这么一位可以和稀泥的一大爷在。
当邻里们自觉退开,露出人群背后的易中海时。
这老头,头皮都麻了。
他才得罪梁大刚,现在杨厂长一死,他也没了靠山。
正是最怵梁大刚的时候。
阎埠贵让他出来说话?
或者说,说是出来说说话。
潜意思就是,赶紧帮我拉拉偏架。
这他怎么敢啊!
但面对邻里们的眼神。
他又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
多年来在院儿里树立的威信,如今因为梁大刚的关系,已经逐渐成了笑话。
但就是这个笑话,对于现在未来无望的他来说,却也是支撑他活着的精神支柱。
被全院儿老少爷们,姑娘媳妇儿齐刷刷一看,他实在是做不到,当个缩头乌龟。
可抬眼看到梁大刚玩味的眼神,他心里又实在是,慌得不行。
硬着头皮走出来。
易中海,没敢多看梁大刚,而是径直将目光锁定在了阎埠贵身上。
“老阎啊,不是我说你,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不花钱就把事情糊弄过去?”
阎埠贵本来见易中海走出来,已经隐隐有了笑模样。
却不想,他这边推了推眼镜,刚显露出一点底气。
易中海就毫不留情的捅了他一刀!
“不...不是糊弄......我没这意思啊~”
“做错事情就要认,该赔偿赔偿,光拿嘴说有什么用?”
“我...我......”
阎埠贵被说的大脑停转。
他是真没想到,易中海一出场,立刻就将他的遮羞布给撕了。
而现场围观者也在瞬间反应了过来。
还真是啊,有了纷争,最简单的解决办法,不就是赔钱吗?
这三大爷可真是宁愿让孩子跪下,自己跪下,也是对赔钱的事情,只字不提。
“要我说啊,这件事情想解决也很简单,给梁大刚换个门,好好道个歉不就是了!”
易中海没敢朝梁大刚那边看,而是看向身后邻居们,侃侃而谈。
“是啊,这大门煳上了屎谁不膈应,与其道歉,不如给人家换掉实在。”
“那也不至于吧?沾点脏东西就要换掉,你舍得?”
“嘿,你家里有几个钱,人家梁大刚有多少钱,这大门咱舍不得换,他还舍不得?”
“对啊,再者说了,又不是让他自己换,是让三大爷给他换啊。”
邻里们七嘴八舌的讨论,给阎埠贵讨论的脸都绿了。
恰逢此时,梁大刚似乎是也认可这个方案,干脆的点了点头。
“也行~”
阎埠贵天塌了。
恶狠狠的瞪了罪魁祸首易中海一眼,他现在恨不得扇自己几耳光。
没事干,犯什么贱,叫什么易中海!
他本以为,易中海跟梁大刚不对付,怎么也会替自己说话。
没想到,这老家伙也是个软骨头!
阎埠贵欲哭无泪的仔细打量了大门两眼。
整个眼眶都红了起来。
这门,他哪赔得起啊。
按尺寸专门定制的实木厚门,虽说不是纯红木,但也是上好的木头,亮铜镶嵌的门边,门条,门钉,精致有质感的兽口门环,就连那些墙壁大门的连接件,看着都是上好的钢口。
这...这得多少钱啊!?
“大家...大家伙儿,我家的情况,大家也...都知道,我实在是赔不起啊~”
阎埠贵哭丧着脸,声音颤抖着对着邻居们说了一声。
后又转头看向梁大刚,“大刚兄弟啊,真要按老易的说法,我们一家人都得饿死啊,您就高抬贵手吧。”
梁大刚歪了歪脑袋,“所以,你是想让我,每天摸着被屎涂过的大门,进进出出?
让人家看见我家大门,脑子里想到的就是,我梁大刚有多窝囊?
被人屎尿泼在门脸,擦擦继续用?”
梁大刚一句话,给阎埠贵噎的屁都放不出来。
梁大刚什么性格,换普通人,擦擦还能用。
他能吗?
看着到现在还跪在梁大刚门前,战战兢兢的三个孩子,他也于心不忍啊。
紧咬着后槽牙,哪怕是心在滴血,他还是张口问了一句。
“那这门.....得多钱?”
梁大刚微微一笑,“门是师傅现打的,连带着安装,总共花了八百块吧,拆卸的钱就不跟你算了。”
实际上没有这么多,但多少钱不就是梁大刚说的算吗,这年头可没有收据记录啥的。
“多少?八百!?”
三大妈听到这个数字,一声尖叫。
随后两眼一翻,很干脆的躺到了地上。
“哎,妈?妈呀,你这是咋了?”
“老婆子,老婆子啊,你别吓我!”
“快,快把我妈送医院!”
一群人,七手八脚的将三大妈抬起。
梁大刚朗声喊了句,“三大爷,您这还没说,我家门咋算啊?”
阎埠贵只当没听见,抬着媳妇儿急匆匆朝院外赶。
一直在梁大刚身后的三个小的见状,彼此对视一眼,也跟着跑了过去。
梁大刚自然有感觉,不过他并没有阻拦。
只是冷笑一声,回了小院儿。
几女正在正房聊天。
见梁大刚回来,都是噗呲一乐。
梁大刚被乐的莫名其妙,“说我坏话呢?”
“哪敢啊~”娄晓娥茶里茶气。
“嘿~死丫头!”梁大刚一把掐住娄晓娥滑嫩的脸蛋。
“呜...痛痛痛~”
“哎呀,行了,你别老欺负晓娥~”秦淮茹起身,轻拍梁大刚一下。
突然低着头凑近嗅了一鼻子,皱起眉来。
“那门口臭的,你待着一会儿,都有味道了,我去给你放水洗澡。”
秦淮茹走后,梁大刚无视娄晓娥奶凶的眼神,看向丁秋楠。
“还没说,你们笑什么呢~”
丁秋楠抿嘴弯眼,也没有吊梁大刚的胃口,笑盈盈道,“我们刚说啊,现在这院子一有事情,就借着昏迷逃跑。
这边说完,就听见外面大喊大叫着三大妈昏了。
能不笑吗~”
梁大刚闻言,失笑坐下,拿起秦京茹递来的茶水一饮而尽,眼底闪过一丝深意。
“那也要看,他们跑不跑得了!”
当天夜里,老阎家全家趁黑回家。
三大妈可不是职工,他家也舍不得让她住院。
所以,她清醒以后,在医院挂了瓶水,待到天彻底黑下来,也就偷偷摸摸的回来了。
可人到家门口。
一家人全傻了。
梁大刚家小院儿的大门,此刻已经被拆了下来,就叠放着,挡在他家门前。
一股淡淡的臭味,给老阎家闻的是,脸色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