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梁大刚不放人,非要换房这件事情,别说易中海不理解,就是充当说客的傻柱都理解不了。
明明人家都松了口了,全院儿其他人也都是这么安排的,怎么易中海就不行。
纯恶心人?
但梁大刚的性子,他也清楚。
劝反正他是劝了,劝不动他也没办法,只能回来劝这边一大爷。
“一大爷,您就这么死扛着,没有意义啊,您看看现在这中院儿,除了我妹家和大娃,您连个鬼影都看不见,您住着不难受?”
“我...我难受什么,更宽敞!我喜欢!”易中海瞪着眼口是心非。
他这人就喜欢受人尊敬,走到哪被人叫一声一大爷,心里就暖暖的很舒服。
现在...这破院子,也就傻柱还这么叫他。
傻柱:“行了吧,一大爷,您啥样的人,我还不知道吗?
您跟我逞这个能没有意义。”
易中海抓起茶杯猛灌一口,“你跟我说这些,也没有意义!”
随即便一屁股坐回板凳,扭过身不看傻柱。
“说不搬就不搬!我看他能拿我怎么样!”
傻柱扶额,“您是真觉得他拿您没办法,才让我来当这个说客?”
易中海身子颤了一下,但他倔强地没有说话。
傻柱继续道,“实话跟您说了吧,过来说服您,是我自己提出来的。
李副厂长他们挣厂长,人脑子都快打成狗脑子了,梁大刚不想节外生枝,所以这段时间才没有找你的事情。
要不然,您现在恐怕早就住进倒座房了。
我就是怕您犯在他手上,吃大亏,才好说歹说,让他给我机会来劝您。
等回头,李副厂长那边尘埃落定,当上厂长!
您觉得,您能扛多久?”
“哼!~当不当得上,还不一定呢!”易中海故作不屑。
“甭管当不当得上,梁大刚空出手来的第一件事情,一定是对付您,这点您别忘了!”
对于这个倔强的老头,傻柱的耐心也终于是被磨得差不多了。
两个月时间,他来了最少五次,次次都是无疾而终。
他确实是有心帮他一把。
只要易中海愿意主动换房,也就算是跟梁大刚低了头了。
以他对梁大刚的了解,这人不喜欢赶尽杀绝,只要让他知道你服了,那么好多事情其实就算是解决了。
气人归气人,可他梁大刚就是这么个人。
但这话,他说过不止三遍,易中海就是听不进去。
现在傻柱也烦了。
不过,他在临走之前,还是最后再给了易中海一个忠告。
“一大爷,您想扛,没关系。但有一点我得提醒您。
三大爷那边应该是扛不住了,倒座房一共就两间,东拐角那间自带小院子,另一间可是啥都没有。
一旦三大爷扛不住,先服了软,您可就没得选了!”
“有得选,我也不会去住!滚蛋!!!”易中海近乎是咆哮喊出。
“好自为之......”
傻柱摇着头走了,一直在外面的一大妈进来了。
她在房间外面一直听的是清清楚楚,她能理解易中海的憋屈。
但平心而论,她更同意傻柱的说法。
“老头子,我感觉傻柱说的也没啥问题啊。”
易中海红着眼,斜了媳妇儿一下,“怎么,你也想换房子?”
“不是我想换,是我觉得咱们真的不得不换了。”
一大妈给易中海重新倒上茶水。
“现在厂里最有可能当上厂长的,就是李副厂长,他又和梁大刚穿一条裤子。
你递上去的换房申请,一点回信都没有。
按理来说,你一个七级工,想要换个筒子楼,绝对没有问题。
这恐怕就是他梁大刚捣的乱啊。”
“废话!不是他还能是谁!”易中海气得直哼哼。
“我以前不愿意住筒子楼,是舍不得邻居们,现在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了,再加上院儿里这么大一个祸害,我早就想搬了。
可上面就是一直压着。
哪怕我去找工会,他们都只是搪塞我。
说白了,无非就是不确定接下来厂长到底是谁,他们不想得罪人!
梁大刚这个王八蛋!”
“我知道你还抱着心思,希望杨厂长那一派的夺权。”一大妈忧虑道,“可那对咱们来说,不现实啊。
就算他们当上了厂长,也不见得会帮你吧?
那个李副厂长就算当不上厂长,依然是厂里最有势力的人之一。
人家犯不着为了你,跟李副厂长死磕。”
易中海:“......”
“再有就是老阎家的事情,按梁大刚的说法,外院儿倒座房咱们两家必须一人一间。
一间自带院子两边没邻居还安静。
一间啥也没有,旁边还是二大爷一家五口,闹腾的根本没法住。
要你选你选那间?”
“我——哎~”本想说自己两间都不选的易中海,被一大妈直勾勾的眼神看的说不下去了。
叹息着道,“带院子的。”
“还是的啊!”一大妈一拍大腿,“谁都知道那间有院儿的好。
可手快有手慢无啊。
老阎家最近一段时间被梁大刚报复的,全家都快神经了。
老三老四听说天天在学校被那帮烈属子女打,说他们阎家因为占不到便宜,所以给他们恩人家门上抹屎,现在被打的都不敢去学校了。
那帮子可都是烈属啊,这事情别说老师了,就是报警都没人管。
老二阎解放,本来是个高中马上就毕业了,三大爷又是老师,认识的家长多,按理来说将来工作也不难找。
偏偏因为在学校被同学孤立,被人辱骂,导致跟人打架,被记了个过,这往后找工作咋办?”
“那次打架,明摆着屎梁大刚使得坏!”易中海气愤道。
“是,都知道,三大爷也去学校闹去了,然后呢?
因为闹事,他阎埠贵被自己学校记了一次大过。
最近听说又因为之前的考勤被拉出来,别人不查就查他,这年头谁没有过迟到早退的事情。
就因为这个,又被安了个多次违反工作纪律的名头,再次记了一大过。
这要再有第三次,老阎可能就该开除了!”
易中海摇头,“哪有那么容易,他一个正式工,哪能说开除就开除。”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不开除你,就说你品行不端,不让你教学生,罚他去打扫卫生,不行吗?”
一大妈心有戚戚,“到时候,工资一降,教课补贴一没,奖金就更别指望了,他那一家子,我都不知道咋养活。”
易中海沉默片刻道,“所以你也觉得,他们会跟梁大刚服软,一家人乖乖挤进倒座房?”
一大妈难掩脸上的苦涩,但还是不得不点了点头,苦口婆心的劝解道。
“忠海啊,自古民不与官斗,咱们就是一个平头小百姓。
他梁大刚家什么势力你比我清楚,以前的我就不说了,就你说的,现在保卫科长是他弟,小车班的班长也是他弟。
派出所那边都算了,就这俩人要收拾你,给你穿小鞋,还不简单吗?
这些你都知道,也很清楚,你就是好面子,拉不下脸而已。”
易中海怔怔的看着和自己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媳妇儿,双眼中带着些许陌生。
在他的眼里,自己这个媳妇儿从来不会跟他发表啥意见,更不会试图改变他的想法,向来百依百顺,如今这是怎么了。
“你也变了啊......”易中海叹息。
一大妈闻言,低下脑袋,“要是能一直跟以前一样生活,我不会对你的做法指手画脚。
但我现在要是再不说话,我怕咱俩以后......
想好好生活都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