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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兄弟酒馆夜话
天使的馈赠一如既往地热闹。温暖的灯光透过彩色玻璃窗洒在石板路上，欢声笑语和酒香一起飘荡在夜晚的空气中。凯亚推开门时，酒馆里的喧嚣声短暂地停顿了一秒，随后又恢复了正常——蒙德居民早已习惯了他们骑兵队长的突然造访。
吧台后面，迪卢克正擦拭着一个玻璃杯，红发在灯光下像燃烧的火焰。他头也不抬，仿佛早就知道谁会在这个时间推门而入。
\"哎呀呀，看看这是谁？\"凯亚拖着长音，大步走到吧台前，夸张地行了个礼，\"蒙德城最受欢迎的酒保大人，今晚可否赏脸陪您可怜的弟弟喝一杯？\"
迪卢克终于抬起头，那双锐利的红眼睛扫了凯亚一眼，又低头继续擦杯子：\"不去陪你那位旅行者？\"
\"被抛弃了。\"凯亚一手捂住胸口，做出一副心碎的表情，\"他和荧举办了什么'兄妹之夜'，把我赶出来了。连派蒙都能参加，就我不行。\"
迪卢克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所以你来我这里寻求安慰？\"
\"不，我是来喝垮你的酒馆的。\"凯亚坐上高脚凳，手指轻敲台面，\"先来一杯午后之死，要特别烈的那个版本。\"
迪卢克放下玻璃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明天不是还有早会？\"
\"琴团长会理解的。\"凯亚眨眨眼，\"毕竟我可是被爱人无情抛弃的可怜虫。\"
\"呵。\"迪卢克冷笑一声，却转身去调酒了。凯亚太熟悉他这个哥哥了——表面冷若冰霜，实际上比谁都在意家人。否则当年也不会在他偷喝父亲的藏酒时，一边训斥一边替他瞒下来。
酒馆里的客人们看似在各自聊天，实则都竖着耳朵关注吧台这边的动静。蒙德城谁不知道这对兄弟的\"精彩\"互动？每次见面都火花四溅，堪比一场免费戏剧表演。
迪卢克将调好的酒推到凯亚面前，深蓝色的液体在杯中微微晃动，杯沿上点缀着一片柠檬。
凯亚端起酒杯，夸张地嗅了嗅：\"嗯～这香味，这色泽...迪卢克老爷亲自调的酒就是不一样。\"
\"喝你的酒，少废话。\"迪卢克抱起双臂，靠在酒柜上。
凯亚抿了一口，满足地眯起眼睛：\"果然够劲。话说回来，你最近见过荧的那些'小伙伴'吗？那个穿蓝袍子的深渊法师居然在帮芙萝拉整理花束，吓得小姑娘差点晕过去。\"
迪卢克皱眉：\"我不信任他们。\"
\"哎呀，别这么古板嘛。\"凯亚摇晃着酒杯，\"至少他们让骑士团的工作轻松了不少。今天我一整天就处理了三份文件，三份！这在以前简直是天方夜谭。\"
\"因为你平时都在偷懒。\"迪卢克毫不留情地指出。
凯亚捂住胸口：\"多么伤人的指控！我可是蒙德城最勤勉的骑兵队长！\"
\"勤勉到被赶出卧室？\"
\"这是两码事！\"凯亚喝了一大口酒，突然凑近迪卢克，\"说起来，你那个义弟最近怎么样？还在满世界跑吗？\"
迪卢克的表情微不可察地柔和了一瞬：\"上周来信说在须弥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啧啧，真是无情啊，就这么把哥哥丢在蒙德不管。\"凯亚摇头晃脑，\"不像我家空，找到妹妹后第一件事就是带她回家。\"
迪卢克挑眉：\"'你家空'？我记得旅行者好像没跟你正式结婚吧？\"
\"迟早的事。\"凯亚自信满满地又点了一杯酒，\"等他妹妹完全适应蒙德生活，我就准备求婚了。已经在物色戒指了，要星银矿打造的，上面镶嵌一颗和他眼睛颜色一样的宝石...\"
迪卢克看着凯亚一脸陶醉的样子，做了个嫌弃的表情：\"你发情期到了？\"
\"你更年期提前了？\"凯亚立刻反击。
吧台另一端的查尔斯假装在记账，实则肩膀微微抖动。角落里，玛格丽特船长正和几个冒险家小声打赌这对兄弟什么时候会打起来。
迪卢克给凯亚上了第二杯酒，这次比第一杯淡了不少：\"少喝点，我可不想拖你回去。\"
\"担心我？\"凯亚嬉皮笑脸地问。
\"担心我的地毯。\"迪卢克冷冷地说。
凯亚大笑起来，引来酒馆里更多人的侧目。他和迪卢克的互动总是这样——表面针锋相对，实则暗藏默契。这么多年，他们早已习惯了用这种方式表达关心，仿佛谁先流露出真实的感情谁就输了。
三杯酒下肚，凯亚的话开始变多。他滔滔不绝地讲述着和空同居后的种种趣事，从空第一次下厨差点烧了厨房，到派蒙如何从一个应急食品晋升为家庭重要成员。
\"...最过分的是上周，我好不容易休假一天，空居然被琴团长叫去清理风龙废墟的丘丘人营地！你知道我等了多久才等到我们都休息的日子吗？\"凯亚拍着桌子抱怨。
迪卢克淡定地擦着杯子：\"你可以跟他一起去。\"
\"我去了啊！\"凯亚又灌了一口酒，\"结果半路遇到深渊使徒，打完回来空累得倒头就睡，我的'计划'全泡汤了。\"
\"你的脑子里除了那些龌龊想法就没别的了？\"迪卢克嫌弃地看着他。
凯亚眨眨眼：\"亲爱的哥哥，你这是在嫉妒我有性生活吗？\"
迪卢克手里的玻璃杯发出危险的碎裂声。
\"冷静，冷静。\"凯亚赶紧举手投降，\"开个玩笑而已。说真的，你和那位义弟...\"
\"闭嘴。\"迪卢克打断他，耳朵尖却微微发红。
凯亚识相地转移话题，开始抱怨今天被排挤的事：\"...他们甚至准备了专门的零食和游戏！派蒙还冲我做鬼脸！这个小叛徒，明明是我给她买的杏仁饼干...\"
迪卢克听着，不动声色地把凯亚的第四杯酒换成了无酒精的果汁饮料。凯亚喝得太急，居然没发现味道不对。
\"所以你就跑来我这里发牢骚？\"迪卢克挑眉。
\"不然呢？\"凯亚摊手，\"去找琴团长哭诉吗？她肯定会说'凯亚队长，请把私人感情问题留在办公室外'。\"
迪卢克轻哼一声：\"至少她比你有职业操守。\"
\"哎呀，这话说得好像我经常玩忽职守一样。\"凯亚假装受伤，\"我可是在处理完所有文件后才下班的。再说了...\"他突然压低声音，\"骑士团最近确实没什么大事，多亏了荧的那些'小伙伴'。\"
迪卢克的表情严肃起来：\"不要太信任那些深渊生物。他们的忠诚度值得怀疑。\"
凯亚摆摆手：\"放心，我有分寸。不过说真的，荧那丫头确实有两下子。那些曾经凶神恶煞的深渊法师现在看到她就像小狗看到主人一样温顺。\"
\"旅行者兄妹都不简单。\"迪卢克若有所思，\"能从深渊带出追随者，这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凯亚点点头，突然打了个哈欠。酒精开始发挥作用，他的眼皮变得沉重起来。
\"困了？\"迪卢克问，语气里带着一丝难得的关切。
\"有点。\"凯亚揉了揉眼睛，\"今天本来想早点休息的，结果被赶出来了...\"
迪卢克叹了口气，对查尔斯做了个手势。年长的酒保点点头，表示会照看酒馆。
\"走吧。\"迪卢克绕出吧台，拽起凯亚的胳膊。
\"嗯？去哪？\"凯亚迷迷糊糊地问。
\"酒馆楼上有个客房。\"迪卢克面无表情地说，\"总比让你醉醺醺地睡大街强。\"
凯亚咧嘴一笑：\"果然还是哥哥疼我～\"
\"闭嘴。\"迪卢克拽着他往楼梯走，\"还有，别吐在我的地毯上。\"
酒馆里的客人们目送这对兄弟上楼，失望地叹了口气——今晚的\"表演\"结束了。玛格丽特船长摇摇头，把赌金退还给众人：\"又没打起来，真没意思。\"
楼上，迪卢克把凯亚扔进客房的床上，动作看似粗暴实则小心。凯亚已经半睡半醒，嘴里还嘟囔着空的名字。
\"真是没救了。\"迪卢克摇摇头，却还是帮弟弟脱了靴子，盖好被子。他从口袋里拿出一瓶解酒药放在床头，又倒了杯水放在旁边。
正准备离开时，凯亚突然含糊地说了一句：\"...谢谢，哥哥。\"
迪卢克停在门口，没有回头，但声音柔和了些：\"睡你的觉吧。\"
关上门，迪卢克在走廊上站了一会儿，听着里面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他摇摇头，嘴角却微微上扬。这对兄弟就是这样，永远用争吵掩饰关心，用讽刺包裹温情。
回到酒馆，查尔斯已经收拾好了吧台。迪卢克拿起凯亚留下的酒杯，发现里面还剩一点液体。他尝了尝，挑眉——果然是无酒精的果汁。
\"那小子居然没发现？\"迪卢克轻笑，\"看来是真喝多了。\"
窗外，蒙德的夜空繁星点点。迪卢克想起凯亚提到的求婚计划，不由得摇头。那个曾经游戏人间的弟弟，如今居然认真考虑起婚姻来了。时间真是神奇的东西。
不过现在，他得先确保那个醉鬼明早起床时有热汤喝。迪卢克走向厨房，心想自己大概是全提瓦特最倒霉的哥哥——不仅要经营酒庄，管理酒馆，还得照顾一个恋爱脑的弟弟。
但他不会承认的是，这样的夜晚，其实并不完全令人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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