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峰隐入素绢水墨,烟云游走于青白晕染之间,雪落无声覆万物, 银装素裹展风华, 此景何须多言, 一眼便沦陷。
蜀国雪景自来是一奇观,而伤势大好的杜万通,早已与百姓一同参与了修建河堤之中。
“爷,您伤势才好,多多休息几日吧!”西风忙递给杜万通一碗温茶,担心的提议道。
杜万通摆了摆手:“百姓们尚且辛劳不畏辛苦,我又如何能独享安逸,多一个人,便是多一分力,不碍事。”话落!
西风便放下手里的一碗温茶,也迅速加入了修建河堤的忙碌之中。
这些日子,杜万通与百姓同吃同睡,不但得到的民心,还挣得了一份功绩,百姓们无不夸赞,云荣城处处透着对杜万通的褒奖声!
又是一个夜深人静,驿站装载物资的库房忽然混入一黑衣蒙面人,瞧着轻功甚是了得,隐匿入库房大约半炷香,便又空手离开。
暗处的西风纳闷了,哪有偷东西的贼不偷东西的。
“爷,要不要将此抓获?”
杜万通思忖片刻!
“不急,此人既然空手而归,想必还有更隐晦的机密在后头,且仔细盯着,暗中查访。”
“是!”
不多日,西风带着几口箱子回来。
“爷!出问题了。”
“怎么了?”杜万通大约是猜到了什么?毫无急躁与意外道。
西风将四口大箱子分别打开,有两箱钱币两箱金银珠宝。
那钱币是西风用金银珠宝典当所得,另外两箱是还没有来得及典当的金银珠宝。
而这些金银珠宝,便是妊卿卿送来赈灾的其中一部分。
“爷!属下疏忽,适才发现兑换的这几箱钱币……全是假的,而且,先今的当铺纷纷给出最低价兑换铜钱,不似前几日那般,给与合适的等价兑换,且,家家如此,是以,属下便不敢再兑换,一免损失过重。”
“哦~?还有这等事?”杜万通倒不觉得意外,反而来了几分兴趣。
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作假,真可谓是活的不耐烦了。
“这些假铜币,属下是从高价折现的当铺所兑换,而出低价的当铺给的实在太过于低廉,属下便自高价当铺兑换了铜币。”
“起初属下也并未发现真假,只在回来的半路,几个护卫发现装满铜币的箱子重量不对,属下这才仔细查了一番,果真是假铜币。”
“属下不敢贸然抓获那几个高价当铺,故而回来先请示您。”西风惭愧而自责的说罢!
杜万通便冷嗤一笑,自信的脸上全是不耻之色。
呵!这么快,鱼儿便上钩了。
“无碍!继续置换,每一家当铺都要置换一箱回来,且,需得将所有置换过的当铺记录在案,不可有所遗漏。”
“是!”西风虽不明所以,有些纳闷,却也毫无迟疑的办差而去。
很快,西风便兑换了一箱又一箱的假币回来,放置在院落中。
“爷,已全部兑回,但,也全都是假铜币,无一例外。”西风呈禀道。
“好,你与雁鹰,带着人马,即刻将所有当铺有关之人全部抓获。”杜万通一面阅览着手里的竹简,一面轻描淡写的说罢!
西风应是一声!随即通知雁鹰,请点人马,迅速前往云荣城城中捉拿各个当铺人员。
一时间,云荣城大街小巷纷纷热闹起来,驻足观望,甚至是议论纷纷。
而且在所有当铺的掌柜与小二们的挣扎求饶下,全部被带走。
当有关的当地官吏得知消息打算逃之夭夭时,还没来得及出门跑路呢!便被早已埋伏的祁北辰抓获。
被抓获的这些人,足足被严加审问了一天一夜,才在哀嚎中招认了全部。
“爷!所有人都已招供,当铺所有掌柜与小二们指认,指使他们的,正是云荣城县长顾辽,而顾辽的上面之人,正是定北侯姬扶光。”西风一一呈禀道。
当杜万通放下手里的竹简后,祁北辰也跟着办差回来。
“阿通,这些罪臣的家眷我已抓获,不知你打算如何处置?”祁北辰有些好奇的望着杜万通,实在想不出杜万通抓获这些老弱妇孺做什么?
“十余年来,这些罪臣的亲眷,想必也因为这些罪臣的贪墨而享受了十余年的荣华富贵,以至于云荣城百姓如此困苦,过着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日子,如今,也该是他们为当初的享乐还债的时候了。”杜万通轻描淡写的说罢!
西风与祁北辰这才明白了杜万通的深意。
“西风!还有一差事,你需与雁鹰一同着办,务必要办好。”
“是。”西风与雁鹰应是一声!便迅速附耳而去……。
半个时辰后,雁鹰与西风拿着几个荷包与首饰扔在了那群罪臣的面前,这些东西可都是雁鹰从这群罪臣的亲眷身上扯下来的,为的就是让他们知道,他们的亲眷都在太子手里,故而吓得这群罪臣当场失控,惊慌不已。
甚至还有罪臣气急败坏怒喝!
“你,你们到底想怎么样?我们能招的都招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你若想要惩治我们,只管动手就是,何必如此折辱我们。”
“我们虽有罪,但祸不及家里人,他们是无辜的,放了他们。”
几个罪臣倒是激动的想要挣脱铁链的束缚,狰狞的一张脸恨不得将西风等人活吞了。
西风冷冷一笑:“放心,他们在我的手里不会吃亏,只要你们乖乖听话,我必会让他们平安无事。”
一众罪臣听罢!诚惶诚恐,一时间全部萎靡,心慌不已。
“你,你到底想要我们做什么?”
西风再次冷冷一笑:“将你们如何贪墨,与定北侯如何通信?又如何与定北侯分赃?乃至你们如何隐瞒藏私全部交代出来,对了,若是少一个字,我便割掉你们家眷身上一块肉。”话落!
一群罪臣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身心俱颤,人心惶惶。
“还有,为了不让蜀都城那位发现事情败露,还需得各位陪着演一出戏,稳住蜀都城的那位,直至我等回到蜀都城为止,不过,你们且放心,只要你们肯配合,你们的家眷,必然平安无事。”
一群罪臣听罢!又气又急,心中愤然,却又无可奈何,面面相觑之后,一群罪臣终意见达成一致,连连点头。
“好,我们听你得,但你要保证,绝不能伤害我等的妻儿。”
“自然。”西风给予保证道。
一群罪臣这才稍微放心的长舒了一口气。
至此,在这群罪臣的配合下,还如以往一般,该何时给蜀都城寄信就给蜀都城寄信,该报平安报平安,该往来便往来,为了稳住定北侯,所有人都小心翼翼行事,生怕被蜀都城的定北侯发现一丝端倪。
而在杜万通与百姓同吃同住的这些日子,除了后宫那位与怀王时不时给他添麻烦以外,定北侯倒是安生多了。
“爷,属下抓获一个偷偷摸摸的妇人。”西风说罢!将那吓的早已失禁的妇人扔在了杜万通的脚下。
“这妇人在后苑的后厨转来转去,鬼鬼祟祟,后来发现,这贼妇居然在咱们的粥里下毒。”西风说罢!恨不得将这毒妇大卸八块。
那妇人无可抵赖,只得胆战心惊的全身惧颤,匍匐在杜万通的脚下。
杜万通冷眸扫了那妇人一眼:“你是都城来的人?”
“是。”
“受何人指使……?”杜万通冷眸肃穆的审问着。
“是……是……。”那妇人胆战心惊的踌躇着,扭扭捏捏也咬字不清。
可匍匐在地的她,一双贼溜溜的眼睛斗转,从袖中偷偷抽出一把短匕,趁杜万通不注意,“腾”的爬了起来向着杜万通刺杀而去。
幸而杜万通闪躲及时,加之西风反应快,她都还没有碰到杜万通的边,就已经被西风给一剑解决了。
直到她应声倒地,西风才将利剑收了回来。
杜万通刚避免一险,祁北辰又匆匆纵马而来,焦急道:“阿通,不好了。”
“发生了何事?”杜万通相对冷静的拍了拍被那妇人的鲜血溅了一身的血渍,慢条斯理的问道。
“这几日云荣城内,出现了许多生面孔,乔装混入在城中,恐怕,来者不善。”祁北辰说罢!
心中愤懑的西风便长叹了一口气。
他们家太子爷是招惹了什么邪祟么?自打一生下来,身边儿就没有太平过,不是刺杀就是毒杀,明杀暗害,样样不落,真叫人头疼。
“依我看,咱们不能再呆在驿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