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怀王敢不敢随同陛下与臣带着这些犯人前往让百姓们认认?”祁北辰自信扬言道。
这些贪腐官吏在当地任职最少的都有七八年,最长都有几十年,且常常利用职务之便搜刮民脂民膏,百姓们自然认得这些官吏,甚至是深恶痛绝,若是带着他们与百姓指认,自然是板上钉钉的事。
怀王也深知自己确实毫无胜算,而祁北辰手里的活口也必然是真。
“陛下,怀王殿下识人不清,断案不明,刻意以假乱真,因一己私欲,收罗假证欲意构陷太子,此乃大罪,还请陛下还与太子清白,惩治不轨之徒。”祁北辰说罢!
怀王不急不躁,淡定如常,向丛帝呈禀道:“陛下明鉴,臣弟前往各个郡县时,正见那群混充的贪腐官吏搜刮民脂民膏,百姓们当场死伤无数,臣弟痛恨至极,以雷霆手段抓获严办,且,这些假充的贪腐官吏供认不讳,签字画押,臣弟起初派人查探各个郡县官吏的真伪,绝无虚假,这才粗心大意,未能深究,导致抓错了人,定错了口供,险些被蒙蔽。”
“哦~?怀王殿下倒是推得一干二净!果真是好口才。”祁北辰冷嗤一声!
怀王脸色微微一变,眸底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杀意。
“祁小公爷,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本王失察,不过一时粗心,你又何必追着不放,再则,既然有人在本王眼皮子底下让人混充贪腐官吏以假乱真,企图谋害当今储君,可见此人权利之大,势力之强,眼下,最要紧的,应该是查出那些混充贪腐官吏背后的指使者吧!”怀王企图岔开话题,将他的小小罪责轻轻揭过。
祁北辰只是冷嗤一笑,随即向丛帝呈禀道:“陛下,各个郡县暴乱,当地贪腐官吏打着太子的旗号搜刮民脂民膏引起民愤,令太子身陷囹圄,险些引起蜀国动摇国本,既然已有证据指认此事均是受人指使构陷太子,还请陛下速速明查。”祁北辰铿锵有力的说罢!
丛帝闻言!顿时勃然大怒,拍案而起,指着那群跪地不起,心惊胆战,频频抹泪的贪腐官吏怒喝一声!:“还不从实招来!”
一众贪腐官吏被吓的不轻,诚惶诚恐的匍匐在地,纷纷指认道:“启禀陛下,罪臣等,都是,都是受怀王指使!还请陛下明查!”
什么???
指认的话一出口,莫说祁北辰与杜万通有多意外,就是怀王本人都要被气笑了。
“尔等放肆,竟敢构陷本王。”
正襟危坐的丛帝忽然面露一丝失望之色,不过转瞬即逝,所有人都没有发现丛帝脸上的变化。
一众官宦闻言!现场再次哗然一片。
“启禀陛下,罪臣不敢攀蔑怀王殿下,罪臣等实在被逼无奈,怀王殿下威逼利诱,罪臣等实在害怕只能听命行事,还请陛下明查。”
“陛下若不信,您只管搜查未央宫,也可查封尚京城李家家产,只要一查便知。”
怀王!闻言!再也淡定不了,气急败坏之下,冷眸肃目的一声厉喝!:“放肆,尔等竟还敢大言不惭攀蔑本王母妃与李家。”
一群贪腐官吏被怀王那欲动手的气势吓的不断瑟缩,心惊胆战,若不是祁北辰站在怀王跟前制止他动手,只怕怀王还真能当着丛帝的面将这些人打死。
“怀王殿下,你这么激动做什么?陛下都还没有发话呢!”祁北辰邪魅一笑,说罢!
怒不可遏的丛帝便一声令下:“国安,带着人,搜查未央宫。”
“陛下!”怀王心下一急,想要制止,却不想,丛帝冷呵的来了一句:“若太妃清白,孤,自然查不出什么。”
怀王无奈!只得闭了嘴,心中焦虑。
而此刻审视夺度的国安嬷嬷,见状!立时上前应声!:“老奴遵命!”退避后,丛帝方道:“来人,传孤的口谕,快马加鞭至尚京城,请巫师查办李家,必要时,李家全族查封。”
“是!”殿外的几个心腹暗卫忙应声!随即匆匆办差而去。
“陛下!”怀王早已坐不住了,心慌的厉害,想要出言制止,却又立时被丛帝的一个挥手给制止了。
不知为何,他心里明明清楚此事与他与母妃与李家无关,甚至他都不算参与利用民心加税来谋害太子,可他的心里就是慌的厉害,好似背后操控之人并不只是冲着杜万通去的,应该包括他。
在思忖之间,他仔细分析了来龙去脉,想通后,不由得大惊失色,心中惶恐。
好一个一箭双雕啊!
背后之人想利用他将太子拉下马,事后让他背锅,不管此计成不成,反正最后罪名都会落到他的身上,哼!好毒的奸计,可此刻,他已无法离开政殿,更没有等到办砸差事的四月归来,难不成,这小子也出事了?
怀王忧心忡忡,担心不已,只盼着宫外的清和等人能聪明一些,在那暗卫赶到尚京城之前,将尚京城之危解除。
不过可惜,待国安嬷嬷搜查到未央宫的众多民脂民膏后,尚京城的巫师也早早的接到了消息,将李家控制住。
哪怕,发现不对劲的清和与雨乍将前去尚京城传旨的暗卫截杀。
妊卿卿早就料到清和与雨乍发现不对会杀人灭口,便先匆匆让人飞鸽传书告知了尚京城杨家,由杨家转述给巫师。
这不,在清和等人将截杀的消息偷偷告知怀王后,他以为可以告增无忧时,巫师早已飞鸽传书而来,通知了国安嬷嬷,由国安嬷嬷代为转达给丛帝。
此时!丛帝连看怀王的眼神都变了,带着几分失望与“孺子不可教也”的神色。
怀王见状!心中再次升起了一抹不安的咯噔。
直到政殿内,一箱箱红木箱子一打开,果然,全部都是从百姓手里搜刮来的血汗钱,整箱整箱的都是,因为是私下收刮,铜钱上还有各种各样的脏污。
由此!现场再次哗然,官宦们议论纷纷。
“怀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丛帝想再给怀王一次机会,可怀王不中用啊!还在狡辩:“陛下,臣弟不知情,定是有人构陷臣弟,臣弟怎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还请陛下明查。”
怀王极力克制内心的慌乱,尽量让自己冷静再冷静,淡定再淡定。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抵赖?”丛帝那一双如鹰眼的眸子,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杀伐果断,似乎下一秒便能让怀王人头落地。
怀王无法!只能据理力争:“陛下,臣弟冤枉,臣弟不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还请陛下明查……。”辩解的话还没有说完。
国安嬷嬷便拿着巫师飞鸽传书来的信笺递给丛帝阅览。
一众大臣望着望帝的脸色,越来越阴沉越来越勃然大怒,那种嗜杀的神色,让怀王顿时心口一凉。
直到丛帝气得一掌击在龙案上:“李家,好大的胆子。”
怀王见状!闻言!立时跪地不起:“陛下,还请陛下明查……。”
“哼!国安……!”丛帝龙颜震怒的将手里信笺交给国安嬷嬷,国安嬷嬷则转交给怀王查看。
这一看不要紧,一看便将怀王惊的脸色惧变,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没想到,孤信任你的这些年,你不但不能为孤分忧,为国为民,还敢纵容李家豢养私兵,贪墨无度,强抢民脂民膏,霸占百姓们的田地,威逼利诱害得当地百姓苦不堪言,如今倒好,你,怀王,尽然还敢?私铸恶钱?,数量庞大,怀王,你好大的胆子。”丛帝那极具威慑的声线落下,整个政殿再次哗然一片。
甚至还有官宦惊诧、不可置信的唏嘘出了声!“什么?豢养私兵,贪墨百姓的血汗钱,还敢?私铸恶钱?,怀王,怀王这是要造反啊!”一阵唏嘘之声一落。
怀王顿时恼怒,脸红脖子粗的怒喝一声!:“放肆,尔等再敢胡言乱语,莫怪本王无情。”
“放肆的应该是皇叔吧!”杜万通适时开口。虽然他也不知道此案会扭转成这个样子,已经脱离他的掌控。
“难怪怀王千万百计的要治太子的罪,原来是为此。”祁北辰附和,将火势更加加大了一些。
怀王闻言!彻底坐不住了:“祁北辰,你休要欲加之罪,本王与陛下同族血脉,怎可谋害陛下血脉,祁北辰,构陷皇家贵子之罪,你可担当不起。”
“证据确凿,何来构陷,人证物证俱在,你休要抵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