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相府
清雅小苑
春葭匆匆踏入书房:“郡主!”
“如何?”妊卿卿慢条斯理道。
春葭扫了门外一眼,见无不妥之处方道:“如郡主所言,背后之人刺杀失败后,果然派了人混入了咱们院里。”
“要不要,属下解决了此人?”雁鹰适时出现在妊卿卿面前,已经厌烦这种深宅妇人手段的他,实在看不下去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以绝后患。
妊卿卿微微一笑,淡淡道:“不必,捆了送回去就是,不用害人性命。”
“是!”春葭与雁鹰二人应是一声后,便各自办差而去。
是夜!
琅嬛苑又热闹了起来,一阵阵惊叫声直接让熟睡的丫头仆子们纷纷披上衣裳打着哈欠出门一看究竟。
此时一丫头早已吓的腿软,摔倒在地,还以为大晚上见鬼了,望着地上全身血淋淋的丫头不断往后退着。
“大晚上鬼叫什么?敢扰本小姐清梦。”妊浅浅骂骂咧咧的穿上外衫慵懒的走了出来。
而此刻所有丫头仆子也都围了上去,一看,竟是奄奄一息的小丫头,正是妊浅浅费心吧啦送去清雅小苑监视妊卿卿一举一动的丫头。
一众围观的丫头们见之,被那血腥味充斥的惨状吓的惊叫连连,个个倒吸了一口凉气。
“二小姐,二小姐……。”那重伤的丫头伸着一只沾满血渍的小手,向着不远处门口杵着的妊浅浅探手,祈求庇佑。
可谁知!妊浅浅非但没有同情心,主仆情意,反而冷冷吐出一句:“没用的东西,这点儿差事都办不好,来人,拖下去处理干净。”一句话落!
上来两个心腹丫头,抬着那重伤的丫头便退避了出去。
任凭那丫头如何求饶求救,都无法令妊浅浅心软,反而越发的让她渗出了一丝杀气,似乎带着警告:你若敢叫出声儿,惊动旁人,本小姐便连你的家人也一并处理了。
那丫头满含恐惧与失望之色,哭的是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悲悲戚戚。
这时……。
“出什么事了浅浅?”闻讯赶来的玉轻减,忙拉着早已收敛起狠辣之色的妊浅浅,丝毫没有注意到被拖下去杖毙的小丫头。
妊浅浅迅速遮掩住玉轻减的视线,笑道:“没什么阿母,就是几个不懂事的丫头仆子手脚不干净罢了!”
“你们几个,还不退下,在此围作一团成何体统。”妊浅浅忙训斥了一众丫头仆子一句,立时便瞧着所有人全部四散。
玉轻减瞧着如今琅嬛苑人心散漫,各有心思的丫头仆子们,不由得叹息:“如今咱们琅嬛苑的丫头死的死,走的走,已经没有几个心腹可用,且咱们院里大多都是蘅芜苑那边儿的人,便不要因为一点儿小事闹出这么大动静,以免蘅芜苑那边儿拿了把柄向咱们发难。”
玉轻减苦口婆心的劝解着妊浅浅,如今掌家大权已经被妊如风交给了云飞雪,说不定那贱蹄子变着法的想要将她们母女赶出妊家,好坐收渔翁之利呢!
而听闻母亲劝诫的妊浅浅,非但不以为意,反而露着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来,道:“蘅芜苑!我倒是没找她的麻烦,她还敢来打扰本小姐的雅兴,呵!她敢,云飞雪啊云飞雪,今夜,本小姐便送你一份大礼,你可得接住了。”
玉轻减听着妊浅浅那莫名其妙的嘀咕,一时纳闷,但终究也没有制止,更没有过问……。
蘅芜苑
云飞雪甚至闲情雅致的沐浴更衣,伺候的丫头十来个,单就按摩的就有三四个。
直到花欲匆匆而来,欲言又止的向她微微福礼,她这才迅速更衣,屏退了所有伺候的丫头仆子。
“大小姐,琅嬛苑派去混入清雅小苑的丫头被打成重伤送了回去。”花欲说罢!
云飞雪还来了几分兴趣:“妊浅浅这个蠢妇,清雅小苑被妊卿卿打理的刀枪不入,以她的警惕性,又怎么可能不知她安插了人进去,妊卿卿的性子,我在清楚不过,此番没有将那丫头打死送还回来,便已经是妊卿卿的仁至义尽了。”
“是呢!若不说,她们蘅芜苑如今会落得这番地步呢!”花欲一面为云飞雪捏肩捶背,一面附和。
云飞雪面露得意之色,心情颇好的笑了笑:“蘅芜苑的两个愚蠢的东西,只能是我云飞雪的下饭菜罢了!今后,本小姐倒要看看她们还如何蹦跶。”话落!
花欲的脸上立时升起一抹难色,欲言又止,时时观察着云飞雪的脸色。
见她吞吞吐吐,云飞雪的脸色顿时一变,呵道:“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何必藏着掖着。”
花欲听罢!见之不敢隐瞒,只好直言不讳:“方才,奴婢从蘅芜苑的丫头们口中得知,治粟内史有意将仙家大小姐指给怀王殿下,原本仙家大小姐死活不同意,可不知怎的,便同意了两家婚事。”
“什么?”云飞雪闻言,彻底坐不住了:“你说什么?此话当真?仙灵儿自愿嫁给怀王哥哥?”
“奴婢听的真真的,绝无虚假。”花欲赶忙保证道。
“不,不可能,绝不会,怎么可能呢!”云飞雪不可置信的喃呢着,整个人都麻了:“如今怀王哥哥已然失势,莫说联姻,就是前朝官宦都避之不及,又怎么可能愿意委屈自己的掌上明珠嫁给一个失势的王爷?”
“依奴婢看,定是仙灵儿嫁入太子府无望,这才将主意打到了怀王殿下身上,好助怀王殿下东山再起。”花欲说罢!云飞雪便不赞同的摇了摇头。
“就算如此!睿王也总比怀王哥哥好拿捏一些,再不济,也还有其他皇子,又不止怀王哥哥一个。”云飞雪此刻思绪俱乱,根本冷静不下来,甚至越想越烦躁。
花欲闻言!忙提醒道:“大小姐您忘了,睿王与贤贵妃依附的不正是妊家嘛!身为国相爷的妊如风,如何会将这等联姻的好机会留给旁人,治粟内史自然不敢与贤贵妃联姻,再则,其他皇子都还小,没到纳亲的年龄,加之朝中官宦多少与后宫有些瓜葛,治粟内史只得将心思放在怀王殿下身上。”
云飞雪闻言!总算镇静下来:“是了,是了,瞧我,一时忘记了这茬。”
“即使如此!大小姐你还是得赶紧做打算才好,若仙家大小姐嫁去了怀王府,可就比姬荏苒难对付多了。”花欲提醒后,云飞雪如坐针毡,心中烦躁不已。
她思忖片刻,原本愁云惨雾的神色,顿时豁然开朗。
“不急,不急,此事,还有得缓,仙灵儿,绝对嫁不进怀王府。”
“大小姐何以笃定?”花欲有些纳闷,不解其意。
“入宫,见贵妃娘娘。”云飞雪说罢!
满脑子雾水的花欲也只得备好马车,与云飞雪一同出了府。
直到云飞雪一行人走远,妊浅浅才搀扶着妊如风从暗处走了出来。
“阿父您瞧,表姐这大半夜的也不知道要去何处,每日夜里都要出府,第二日才悄咪咪回来,也不知道做什么去?不过瞧着表姐离去的方向,好似是宫里。”妊浅浅适时的添油加醋道。
妊浅浅前脚话刚落,一旁的仆子后脚便插嘴道:“奴婢听闻,表小姐与怀王殿下互有情愫,早已私定终身,这怀王如今倚仗的李家已经倒台,所有人都唯恐避之不及,可咱们表小姐,却巴巴的去怀王府讨好,今儿进宫,怕不是想让宫里哪位娘娘向陛下讨要赐婚圣旨?”
“咦!这样说来,也并不无道理,听闻!以前咱们这位表小姐就经常出入未央宫的,与前段时间过世的庄太妃走的十分亲近。”花欲的话还未说完,便迎来了妊如风一个警告的眼神示意,如同要吃人一般,阴鸷的吓人,唬的花欲立即闭了嘴,害怕的缩了缩脖子。
妊如风此刻半信半疑,脸色阴沉的厉害,甚至开始对云飞雪分不清局势依附怀王的意向很不满,若真如花欲所言,云飞雪岂不是拿着妊家一族人的性命做赌。
当妊如风黑着脸离开后,得逞的妊浅浅面露一丝得逞之色,随即忙敛尽脸上情绪,跟了上去……。
“这二小姐与表小姐的手段、心机,倒是不相上下呢!”春葭搀扶着妊卿卿自暗处走来,望着妊如风与妊浅浅离去的方向。
“好好叫人盯着蘅芜苑与琅嬛苑,莫要有所差错,若有需要,可适时助她一臂之力。”
“是!”
云飞雪,当年你与阿父合谋,助怀王夺得帝位,将我活活烧死在婚房,害我外祖一族全部惨死,这笔账,咱们该清算清算了。
“郡主……!”雁鹰自暗处飞奔而来,那轻功之绝,若不是一声呼唤,很难让人发现他的行踪。
“查的如何?”妊卿卿淡定的收敛起脸上的杀意与戾气,轻描淡写的问道。
雁鹰微微颔首,抽出袖中厚厚一叠的锦帕递给妊卿卿查看。
这一看不要紧,一看妊卿卿的心都要凉半截,甚至是难以置信的异常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