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过自然不知,李莫愁此刻运转的,乃是古墓派至高秘典《玉女心经》的残卷。
这《玉女心经》本是祖师婆婆林朝英所创奇功,需得两人心意相通、赤身相对、合练方能大成。
一人独练,凶险倍增!
十年前,师傅见李莫愁因情伤一夜白头,形容枯槁,终究于心不忍,将这功法残篇传给了她。
此功修炼诡异霸道,残卷上明明白白写着:“寒极生燥,内火焚身。须择空寂无人之地,解衣袒怀,引天地清气,泄郁积之火,否则火毒反噬,轻则走火入魔,重则经脉尽断而亡!”
简单来说,《玉女心经》以极寒入道,真气阴寒刺骨,威力惊人。
然而,功行深处,阴极生变,体内必郁积一股至阳至烈的纯阳内火!
此刻她替杨过疗伤,运功路径虽不同,催动的依旧是心经本源之力。
输出的虽是疗伤的回春之力,但丹田深处那股阴极而生的灼热内火,同样被引动,灼热如焚!
这内火若不及时发散,不仅救不了杨过,她这初愈之躯,必遭火毒反噬。
所以脱上衣,是不得已,是功法所迫,也是救命所需……
杨过双掌甫一接触李莫愁的手,激灵灵打了个寒颤,瞬间从绮念中惊醒了几分。
然而,那惊鸿一瞥的雪峰与动人心魄的曲线,如同烙印般刻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这道姑看着凶巴巴,身材居然……那么好
该凸的凸,该翘的翘……
腰还那么细……
一念至此,他身体深处仿佛燃起另一把更旺、更邪的火。
李莫愁掌心传来的刺骨寒气本该压制他体内的淤积内伤,此刻却被那股邪火激烈顶撞!两股力量在他体内冲撞厮杀,搅得他气血翻腾,五内如焚。
“唔……”一声压抑的闷哼从他喉间溢出,额头瞬间渗出细密的汗珠,与那掌心的冰冷形成冰火两重天。
更糟的是,一股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从他鼻腔涌出——竟是两道鲜红的鼻血!
李莫愁眉头微蹙,清晰地感觉到杨过体内气息紊乱不堪,远非伤势本身所致。
她掌下输送的精纯寒气,如同泥牛入海,被一股躁动不安的阳火顶撞得难以深入。她睁开眼,只见杨过脸色涨得通红,狼狈地用手背擦拭鼻血。
“杨过!”李莫愁声音清冷,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严厉,“心神不宁,气血逆冲,怎么回事?”
她不知道自身半裸状态都被杨过看在眼中,只道是少年心性不定,或是伤势有异变。
杨过吓得魂飞魄散,慌忙辩解,声音发颤:“没……没事!定是……定是方才昨晚那条烤鱼太燥了!上火了!对,就是上火了!”
李莫愁狐疑地盯着他。烤鱼上火?这理由当真牵强得可笑。她自身内伤初愈,强行运转《玉女心经》这等耗费心神的功法,丹田处已隐隐传来针扎似的刺痛,更有一股被引动的不安燥热在深处翻腾。不过此时顾不得深究。
“收心!”她低叱一声,强行压下自身翻涌的气血和那丝燥意,双掌寒气更盛,试图强行梳理杨过体内乱窜的燥热,“再胡思乱想,走火入魔!”
杨过心中叫苦不迭。他拼命想凝神,可眼前那白腻晃动的景象,那惊心动魄的弧度,那致命的幽香,总是不合时宜地跳出来,搅得他心猿意马。
每一次心神的动荡,都让引导的寒气被冲散几分。他体内那股因伤势和自身躁动而生的紊乱内息非但未能平复,反而如同脱缰野马,在经脉中左冲右突!
气血逆冲之势愈演愈烈,胸口窒闷加剧,鼻血竟又涌出更多!
李莫愁秀眉紧锁。
从掌心传来的反馈来看,情况异常凶险:杨过心脉鼓噪如擂,那失控的阳燥之气不仅抵消着她的寒气,更引得其自身淤塞的伤气也躁动起来!
两股乱流交织冲撞,几乎要彻底冲垮他脆弱的经脉平衡!而她自身丹田的刺痛与内火燥意也因持续强行运功而加剧!
这样下去,非但前功尽弃,两人都有走火入魔之危!
念头电转间,李莫愁眸光一凝,再无半分迟疑!常规的掌对掌导引,其渗透力已不足以镇压这瞬息万变的险局。
必须更进一步,建立更直接、更稳固的真气桥梁!
她酥胸微挺,上身略向前倾,那双氤氲着精纯寒气的玉手,如同寒玉雕琢的灵印,精准而沉稳地、毫无阻隔地覆按在了杨过剧烈起伏、袒露的胸膛之上——
膻中穴与心脉要枢所在!
“呃啊!” 冰凉滑腻又带着奇异力量的触感毫无缓冲地烙印在滚烫的心口,杨过浑身剧震,仿佛连心尖都被那刺骨的寒意攥住,闷哼声冲口而出!
两股更浑厚精纯的寒意真气透体而入,试图以蛮横之力贯通淤塞,将失控的气血强行拉回正轨。
然而,李莫愁的内心也并非如表面那般古井无波。
掌心传来的,是少年人特有的、充满生命力的温热与微微紧绷的肌肉线条。
这陌生的触感,像一颗微小的石子投入了她冰封多年的心湖,荡开了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涟漪。
她从未如此直接地接触过男子的躯体……
纵然是当年的陆展元,也未曾逾越!
这心绪的细微波动,如同火星溅入了油锅,引得李莫愁丹田内那股被强行压制的纯阳内火猛地一窜!
她连忙运转心法,极力安抚那躁动欲燃的内火。
“凝神静气,收摄心神。真气运行,不容杂念。”
这清冷得不带一丝波澜的声音,是她对杨过的命令,更是对自己心境的严苛约束。
每一个字,都如同冰泉浇灌心田。
李莫愁全力维持寒气的精纯输出与引导,更要严防那阴极生出的纯阳内火因这丝波动而提前失控、焚灼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