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生意怎么样？”邓伯问道。
“这个月应该能填补上渣仔煲那边的亏空，下个月还能交上五十万。”顾邦回答道。
“不但填补了亏空，还能比渣仔煲多交十万，真是不错。”邓伯连连点头，显得十分满意。
“社团的将来还是要靠你们这些年轻人，好好干，有我给你撑腰呢。”邓伯鼓励道。
顾邦心里乐开了花。
他本以为今晚收拾了串爆就能升职，已经算是赚大了。
没想到最大的惊喜竟然是邓伯的这句话。
有了邓伯的庇护，以后在和联盛还不是横着走？
“好好干，在湾仔闯出一番名堂来。”邓伯笑着鼓励道。
“邓伯您放心，我一定不会给您丢脸。”顾邦保证道。
送完邓伯后，顾邦回去跟兄弟们分享了这件事。
大伙儿听说串爆吃了瘪，老大还升了职，高兴得直跳脚。
“串爆这个老不死的东西，真是活该！”
“早晚得让他脑袋开花！”
王保一仰头干掉了杯中的酒：“大伙儿举杯，庆贺邦哥当上红棍！”
“干！祝邦哥高升！”
小弟们纷纷举杯，玻璃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顾邦一饮而尽，酒液顺着下巴滴在了金链子上。有人觉得钱多人多就威风，那些虚名都是浮云。这话可不对。拳头硬才是根本，名头也同样重要。四九仔连会议室的板凳都摸不着，而红棍白纸扇却能坐前排。没资格参会就得任人摆布，在社团里连说话的份量都没有。好事轮不到你，黑锅却往你身上扣，连喊冤的门路都找不到。出去谈生意，你是无名小卒，人家是当家红棍，老板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该选谁。所以这名分和实力，缺一不可。新公司新身份，顾邦今晚喝得眼前直冒金星。
黄历上说这天诸事皆宜。顾邦穿着崭新的唐装，连后槽牙都透着喜气。
和联盛的香堂里供着关老爷，青龙刀闪着寒光。吹鸡扎着红腰带，正在念三十六誓。檀香的烟雾熏得人睁不开眼。
“封顾邦为本帮红棍！”
血酒下肚，大d他们呼啦一下围了上来。阿乐拍着他的肩膀说：“你小子升得挺快。”大d直接搂着他的脖子说：“走，摆他三十桌庆祝一下！”其他人也七嘴八舌地捧场，什么“湾仔话事人”
“打遍铜锣湾”的浑话都说了出来。
顾邦笑得合不拢嘴：“今儿我公司乔迁之喜，酒水管够！”
阿乐说他老早就订了花篮，大d一听，立马嚷嚷着要送纯金的关公雕像。两队人浩浩荡荡地往跑马地赶去。新公司的玻璃干净得能当镜子使，二十多个身穿黑色西装的小弟齐声高喊“大佬好”，那场面比电影里的还威风。
和盛财务公司的招牌就挂在他们队伍的后面。
“阿邦，你这公司真是太有派头了，比以前那个破破烂烂的地方强多了。”大d咧着嘴笑道。
阿乐却对顾邦手下小弟的素质更感兴趣。这些小弟个个站得笔直，不窃窃私语，眼神坚定，在那些散漫的古惑仔中显得格外出众。
“阿邦，你这些兄弟训练得真不错，真是难得。”
“都是王保一和飞机他们带出来的。”顾邦笑着指了指几个得力助手。
这话确实不假。王保一凭借着在江湖上的经验和机智，把小弟们管教得服服帖帖，现在这些人打架的本领见长，规矩也立得严严实实。
阿乐以为顾邦是在谦虚，心里暗暗感叹：“早知道当初就该把他拉到自己这边来。”
可惜现在顾邦也是个红人，地位跟他不相上下。
“以后咱们得多合作。”阿乐在心里盘算着。
顾邦带着他们在办公室里转悠，几人还站在落地窗前欣赏赛马场上的骏马飞驰。办公室里还真有台望远镜，大d像个好奇宝宝一样转着镜头东张西望。
“有意思！真有意思！”
大d看完就把望远镜随手递给别人，大大咧咧地瘫在沙发上。顾邦和阿乐他们正品着茶闲聊。
“阿邦，你把公司选在这儿，是想干大事吧？”大d虽然直肠子，但眼光毐辣，一眼就看穿了顾邦的野心。
“我做生意向来要做就做最好的，既然干了财务这一行，就要做湾仔的老大。”顾邦说得轻描淡写。
“好志气！”阿乐嘴上夸着，但话锋一转，“不过湾仔做财务的大佬可不少，东星、洪兴、号码帮都在，你想出头可不容易。”
“怕他们干什么！阿邦需要帮手就说一声，咱们灭了他们！”大d拍着胸脯嚷道。
顾邦笑呵呵地应着：“行行行。”
但他心里明白，靠别人不如靠自己。这些场面话听听就算了，抢地盘还得凭真本事。
现在他手底下有二十来个精锐。不是没人想来投靠，主要是他这行当特殊——别的堂口靠看场子、收保护费养小弟，地盘里赌场、酒楼、麻将馆多的是位置安排人手。
可顾邦的主业是收债放贷，求精不求多。来应聘的小弟得能打、长得端正还得识字会算账——没文化连利息都算不清楚。
道上符合这些条件的古惑仔本来就不多，能入他眼的更少。所以别看人不多，个个都能以一敌三。
正说着要去酒楼吃饭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哈哈哈，贵利邦！这就是你的新家？”
笑面虎带着一群手下，从电梯那边大模大样地晃过来打招呼。
他那副假笑的样子，真让人看了就心烦。
“笑面虎，你跑这儿来瞎嚷嚷什么？”大d怒气冲冲地骂道。
“大d哥，人家笑脸相迎，咱也不好意思动手嘛。何况我今天是特地来送礼的。”
笑面虎一挥手，手下立刻抬出一个大花篮。
顾邦瞟了一眼，花篮上挂着两条横幅：
“穷光蛋借钱给穷光蛋，迟早一起完蛋。”
“笨蛋来借钱，就等着坐吃山空吧！”
“穷光蛋借钱给穷光蛋”是在嘲笑和盛财务没钱，客户也都是穷人。
这摆明了是在咒顾邦生意失败，赔得倾家荡产。
顾邦顿时火大。
他猛地一脚踢出去，花篮瞬间碎了一地，连带着笑面虎的手下也被踢出去好几米。
“笑面虎，你这个北方的混账，信不信老子把你脑袋打开花，在上面拉屎？！”顾邦怒吼道。
大d、阿乐等人也跟着开骂。
笑面虎面对众人的骂声，脸上还是笑嘻嘻的。
“呵呵，贵利邦，别做梦了，收债这行，智慧财务才是老大。你以为换个办公室、打扮得人模狗样就能跟我抢生意？”
“你那点小钱能干什么？我告诉你，我智慧财务能让你一单生意都接不到。”
“这花篮，就当是提前给你送终了。”
顾邦冷冷地盯着笑面虎，眼里先是闪过一丝厌恶，然后又闪过一丝凶狠的杀意。
“我看你是想变成哭面虎！”
“做生意得讲公平竞争，你玩不过就想动手？呵，也就这点本事。”笑面虎不屑地冷笑一声，“懒的跟你啰嗦，走了。”
嘲讽够了，笑面虎转身就走。
顾邦握紧拳头，心里烧着一团火。
他不是那种一点就着的暴脾气。
这次他在跑马地高调开张，笑面虎感受到了威胁，所以才来挑衅。
顾邦根本不把笑面虎那点小打小闹放在眼里，可对方确实戳中了和盛财务的要害——缺钱。
正经生意人拜的是穿花鞋的关公，差佬拜的是穿红鞋的关公，混社团的拜的是穿嘿鞋的关公。
和盛现在账上能动用的钱还有多少？
虽然顾邦从关林那儿弄到了三百万，但租新办公室、发手下薪水、买车……一通花销下来，能动用的钱也就两百多万了。
资金这么紧张，顾邦都没给王保一租房子，两人还挤在他那间小屋子里。
哎，你说笑面虎那智慧财务究竟揣着多少钱呢？
整整五千万，比和盛那旮旯多了十倍不止！
人家笑面虎跟他斗的是商海浮沉，可不是街头巷尾的打打杀杀。
同样是放高利贷，智慧财务那边利息低，条件还好，顾邦总不能派手下把客户绑来吧？
这时候，顾邦正坐在办公室里，一页页翻着账本。
“邦哥，乐哥带了个贵客来见你嘞。”一个小弟推门进来禀报。
顾邦一听，立马站了起来，大步流星往门口走。
“乐哥！”顾邦笑着迎上去，握住阿乐的手，又转头看向旁边那位穿戴讲究的老伯，“这位是……”
大d昨晚的话还在他脑袋里转悠：“砸了智慧财务的湾仔分店又能怎么样？重新装修呗。笑面虎要是没了，东星那边再派来个冷面虎、红面虎的，硬碰硬的话，又是一场恶仗，想想都头疼。”
酒桌上，大d拍着他的肩膀劝道：“收债这活儿多费劲？又要守法又要追钱，累得跟孙子似的。还不如跟我一起去收保护费，轻轻松松赚大钱。”
要不是有系统任务压着，顾邦说不定还真就心动了。但现在嘛……
“多谢大d哥的好意。”他当时举起酒杯，“我顾邦可不是被吓大的。”
笑面虎这一挑衅，反而把他的斗志给撩拨起来了。
“我倒要瞧瞧，咱俩谁的财务公司更牛气！”
“好！年轻人就得有这股子闯劲！”阿乐举起杯子跟他碰了一下，“祝你大展宏图。”
“哼，光嘴上说得好听。”大d撇了撇嘴，斜了阿乐一眼。
阿乐只是笑笑，什么也没说。
“多谢乐哥。”顾邦仰头干了那杯酒。
几轮酒下来，什么烦恼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另一边，小弟们的桌子上，飞机凑到王保一旁边：“王哥，咱去收拾收拾笑面虎怎么样？”
吉米和阿苏也眼巴巴地看着他。
自从跟了顾邦，这哥仨什么都听王保一的。
“等邦哥发话。”王保一低声说道，“别自作主张。”
年轻人想给老大出口气是好事，可这一打，得花多少钱？兄弟们的医药费、跑路费、安家费……现在公司根基浅，可经不起这么折腾。
想到这里，三个人都耷拉下了脑袋。
“好好干活，多给公司赚钱，这才是对邦哥最大的支持。”王保一拍了拍他们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