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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拂过御花园,青璃跌坐在地,泪水滑落。她终于扔掉了那把匕首,也扔掉了铁血盟强加在她身上的枷锁。

我蹲下身,轻轻握住她的手,告诉她,无论她做出怎样的决定,我都不会再让她一个人面对这一切。

那一刻,我知道,她的心开始动摇了。

接下来的几日,青璃沉默了许多,仿佛整个人被抽去了戾气,只剩下空荡荡的灵魂。铁血盟并未立刻对她下手,也许是想看看她的态度,又或者,他们也在等一个机会。

而墨羽,则悄悄地靠近了她。

他没有像我那样直接介入她的选择,也没有像景轩那样以王者的姿态去引导她,而是用一种最温柔的方式,悄然守护在她身边。

我曾远远地看见,他在黄昏时分站在湖边,目光落在远处那个孤寂的身影上。那是青璃,她每日傍晚都会来这里,坐在那块形状奇特的石头旁,望着湖面发呆。

墨羽知道她需要时间,也知道她害怕什么。所以他没有打扰她,只是默默地守着,就像当初他救下她那样,不声不响,却坚定如山。

直到那天傍晚,他终于出现在她面前。

“你每天都来这儿。”他轻声说,“是不是觉得这里很安静?”

青璃没有抬头,只是将手指轻轻搭在石头边缘,像是在确认它是否真实存在。

“你喜欢这里?”墨羽又问。

她依旧沉默。

墨羽也不急,索性坐下来,靠着那块石头,仰头看着天边最后一抹晚霞,“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也有这样的石头。”

青璃终于动了动睫毛,似乎想起了什么。

“那时候你刚杀了人,手上还沾着血。”墨羽笑了,笑容里带着几分怀念,“可你的眼神却比谁都干净。”

青璃终于开口,声音沙哑:“你不该来的。”

“为什么不该?”墨羽转头看她,“你是我认识的青璃,不是铁血盟的杀手。”

她苦笑:“可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

“那你告诉我,你想成为谁?”墨羽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是继续做一把刀,还是……活成你自己?”

青璃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发丝。这个动作,让我想起之前在假山后看到的那一幕——她站在亭前,握着匕首,眼神里满是挣扎。

原来,从那时起,她就已经在思考自己的归宿。

“我不知道。”她喃喃道,“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头。”

墨羽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轻轻覆上她的手背。

“你可以的。”他说,“只要你愿意。”

青璃猛地抽回手,站起身来,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与抗拒,“你不明白,铁血盟不会放过我。他们要我杀的是七皇子,是你的主子!”

“可你没有动手。”墨羽也站了起来,语气依旧平静,“你已经做出了选择。”

“可我不确定那是不是正确的选择。”她咬紧嘴唇,眼中浮现出一丝痛苦,“如果我背叛铁血盟,他们会杀了我。如果我继续执行任务,我会失去我自己。”

“你不是一个人。”墨羽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有我在,你就不会孤单。”

青璃怔住了,眼中的情绪翻涌不止。

“你救过我。”墨羽继续道,“那次在酒馆,你明明可以不管我,却选择了帮我。你说过,你不想再杀人了。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你不是铁血盟想要的那种人。”

青璃的眼眶微微泛红,却倔强地不肯落下泪来。

“你若不愿再回去,我可以带你离开。”墨羽低声说,“我们可以去找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她喃喃重复着,仿佛这个词对她来说太过遥远。

“对。”墨羽点头,“去过真正属于你的生活。”

青璃沉默了很久,最终缓缓摇头,“我不能走。铁血盟不会放过我,也不会放过你们。我必须面对他们。”

墨羽看着她,眼中闪过一抹心疼,却没有再说什么。

他知道,她还没有完全准备好。

但他也明白,她已经在路上了。

那一夜之后,青璃变得不再那么冷漠。她开始主动接近我们,虽然话不多,但眼神中少了锋利,多了几分柔软。

有一次,我看见她在书房里翻阅关于江湖势力的情报,目光停留在逍遥派掌门的名字上,久久未移。

还有一次,她悄悄递给我一张纸条,提醒我小心皇后那边的新动作。

我知道,她正在一点点挣脱铁血盟的束缚,但她仍被困在那座无形的牢笼中。

直到有一天,墨羽来找我,神色凝重。

“她要去见铁血盟的人。”他说。

“什么时候?”

“今晚。”

我没有犹豫,立刻赶往湖边。

果然,青璃已经站在那里,对面站着一名黑衣男子,正是铁血盟的使者。

她看见我,神情微变,却没有阻止我靠近。

“你打算怎么交代?”我轻声问她。

“我要告诉他们,我无法完成任务。”她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

“你知道后果。”我说。

她点头,“我知道。”

黑衣男子冷声道:“你以为这样就能逃脱惩罚吗?铁血盟从未容忍过叛徒。”

青璃直视着他,“我不是叛徒。我只是……不想再杀人了。”

黑衣男子冷笑一声,“那你准备好了吗?”

青璃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

就在那一刻,墨羽挡在了她面前。

“她不是一个人。”他说,“她还有我。”

黑衣男子眯起眼,“你想替她承担?”

“我想告诉你们,她已经不再是你们的工具。”墨羽的目光坚定无比,“她是青璃,是她自己。”

黑衣男子沉默片刻,忽然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话:

“三日后,铁血盟会派人再来找她。”

脚步声渐远,湖面恢复平静。

青璃站在原地,许久未曾动弹。

我走上前,轻轻抱住她,“你还好吗?”

她靠在我肩上,声音几乎听不见,“谢谢你,还有墨羽。”

我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夜风再次吹起,湖面泛起涟漪,像是命运的波澜,一圈圈扩散开来。

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铁血盟不会善罢甘休,而青璃,也必须做出最后的抉择。

但她已不再是那个冷酷无情的杀手。

她已经开始寻找属于自己的光。

而我们,会陪她一起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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