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方向的心跳声还在回荡，仿佛敲在秦意的胸膛上。他站在废墟中央，右眼符文尚未完全收敛，左眼却已隐隐作痛。火狼安静地蹲伏在他身旁，毛发间仍有微弱的火焰流转。
林婉晴靠在一旁，脸色苍白，玄冰玉髓已经彻底黯淡。她轻轻喘息着，目光扫过四周——曾经的天机阁，如今竟是一片死寂，空气中还残留着幽冥火焚烧后的焦味。
然而，就在他们以为一切尘埃落定之时，一声低沉的钟鸣从天机阁深处响起。
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
“不对劲。”林婉晴皱眉，“这是召集令。”
秦意眼神一冷，右眼微微眯起。他的灵识迅速扩散出去，覆盖整个天机阁范围。下一刻，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东侧偏殿，三名弟子正疯狂撕扯自己的皮肤，口中喃喃：“归墟……我们终将回归……”他们的后颈浮现出一朵莲花纹，那图案如同活物般缓缓旋转，释放出诡异的香气。
紧接着，一名弟子突然抬头，双目赤红，张口喷出一团黑色火焰，直扑向另一名同门！
惨叫声划破夜空。
混乱开始蔓延。
秦意身形一闪，出现在那名施术弟子面前，右手掌心浮现太极图纹，瞬间封锁其体内灵力流动。那弟子挣扎片刻，终于瘫倒在地，但莲花纹依旧在他的皮肤下蠕动，似乎并未真正被压制。
“这不是普通的法术。”秦意低声说道，指尖轻触那莲花纹，感受到一股陌生的力量在其中流转。他闭上右眼，仅凭左眼观察灵魂波动，果然发现那纹路中蕴含着某种外来的意志。
“不是咒术，是印记。”林婉晴也走了过来，手中握着一枚冰晶，“它像是某种契约的烙印，强行植入这些人的魂魄之中。”
“有人在操控他们。”秦意语气冰冷。
就在这时，整座天机阁都开始震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同时腾起黑烟，火光冲天而起。喊杀声此起彼伏，弟子之间相互残杀，场面混乱不堪。
“必须控制局势。”秦意转身对林婉晴道，“你去西边，我去内门方向。”
林婉晴点头，身影消失在寒风中。
秦意踏步而行，右眼符文闪烁，锁定莲花纹能量源头。每一步落下，脚下的青石都会裂开一道细缝，仿佛承受不住他体内的力量。
途中，他又接连制服了几名暴走的弟子，一一检查他们身上的莲花纹，最终确定——所有叛乱者都曾参与过某个实验，而且无一例外，都在最近半年内进入过天机阁地下实验室。
“药人实验。”秦意心中已有猜测。
很快，他抵达了内门区域。这里原本是天机阁最核心之地，如今却被烈焰吞噬，只剩下断壁残垣。而在废墟中央，一座封闭的石门前，站着一个人。
那人穿着藏书楼长老的长袍，面容平静，似乎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你终于来了。”他开口，声音温和却不带一丝情绪。
秦意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看着他。对方的眼神太过冷静，不像是面对即将毁灭的宗门之人，更像是……早已知晓一切的人。
“你是谁？”秦意问道。
那人微微一笑，抬手轻轻一抹，脸皮如纸般被撕下，露出一张与无面人一模一样的脸。
秦意眼中寒芒闪现。
“果然是你们。”
“我们？”那人冷笑一声，“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一个觉醒的实验体罢了。”
“药人实验……到底是谁主持的？”秦意步步逼近。
那人却不再说话，而是伸手一挥，整座石门轰然打开，一股阴冷的气息从中涌出。秦意踏入其中，只见一间巨大的密室展现在眼前，墙壁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刻痕——那是实验日志，记录着每一次实验的过程与结果。
他快步走近，目光落在其中一行字上：
【实验体编号001至047均已失控】
再往下看：
【实验体编号048：秦意，已觉醒，建议立即回收】
“回收？”秦意拳头紧握，指节泛白。
林婉晴也赶到了，她的脸色更加难看。
“我查过了。”她低声说，“这些参与叛乱的弟子，全都曾接触过归墟遗迹，而且……他们在进入实验室前，都接受过一种特殊的‘净化’仪式。”
“那就是植入莲花纹。”秦意咬牙。
“问题是……”林婉晴顿了顿，看向秦意，“是谁主导这一切？”
两人同时回头，望向那名藏书楼长老。他已经退到了大殿尽头，脸上重新戴上了面具，神情漠然。
“你以为你赢了？”他忽然开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只是下一个容器。”
话音刚落，他猛地一挥手，整座大殿的地面开始龟裂，一道道血色符文自裂缝中浮现，形成一个庞大的阵法。
秦意立刻感知到，这阵法与归墟深处有着某种联系，甚至能感应到那一口井的存在。
“你想做什么？”他厉声喝道。
那人却只是淡淡一笑，随后身形化作一阵黑雾，消散在空中。
秦意来不及追击，只能转头盯着那阵法，心跳逐渐加快。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真正的风暴，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