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晚晚在母亲房中静默片刻后,便缓缓退了出去。
西乐早已在不远处静静守候,目光紧锁着那扇门,只待桑晚晚现身。
“二爷,太太已经离开宅院了。”
西乐迅速在手机上敲下一行字,发送出去后,便悄无声息地跟上了桑晚晚的步伐。
直至行至墓陵附近,桑晚晚确认四周并无顾宴野的人马,这才示意司机继续前行。
下车后,桑晚晚并未察觉到周遭的异样。
她脚步匆匆,甚至带着几分踉跄,直奔母亲安息之地而去。
膝盖重重地磕在地上,桑晚晚却仿佛失去了痛觉,只是眼眶一阵酸涩,泪水早已干涸。
她定定地凝视着墓碑上母亲的照片,呼吸在刹那间仿佛被冻结。
照片里的母亲,笑容温煦,眉眼间依旧是那熟悉的慈祥。
桑晚晚的手微微颤抖着抬起,轻轻掠过那冰凉的墓碑。
指尖触碰到大理石冷硬的质感,凉意直透心底。
“妈,你明明答应过我会等我回来的。晚晚现在回来了,你怎么就不看我一眼呢?”
桑晚晚压低嗓音,声音里夹杂着难以抑制的哽咽,她不愿相信眼前这残酷的现实。
她缓缓垂下头,目光落在手中紧攥的福牌上。
“你说这是能保平安的,那现在,我把这个还给妈妈。”
“晚晚什么都不要,只想要妈妈你回来。”
桑晚晚几度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声响。
“晚晚应该听你的话,离开他的,是晚晚错了,对不起。”
在冰冷的地面上一动不动地跪了一个小时后,桑晚晚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天上下起了雨。
雨点渐渐密集,打湿了地面,也浸透了她外面的大衣。
桑晚晚缓缓站起身,脚步虚浮,整个人仿佛失了魂一般,慢悠悠地朝着墓陵外走去。
此刻,这世上最爱她的亲人也已离她而去,只留下她孤零零一人。
还未等她走到墓陵出口,一辆黑色卡宴突然停在了她的面前。
后车门缓缓打开,车内的人影让桑晚晚心头一紧,不由自主地朝后退了几步。
她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那个每次出现在她梦魇中的人。
这么久过去了,现在她的母亲也离开了,他为何还是不肯放过她?
“太太,上车。”
身后传来西乐的声音,让桑晚晚后背一阵发凉,冷汗涔涔。
桑晚晚强压下内心的颤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缓缓开口道。
“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
说着,她便想要绕到另一个方向离开。
然而,一群身着黑衣的人瞬间围了上来,将她团团堵住。
桑晚晚心中恨意翻涌,她知道,顾宴野就是利用母亲的死来逼她现身。
她眼底闪过一抹决绝的恨意,雨滴愈发大了起来,打在伞上噼啪作响。
西乐在她身后撑着伞,语气冷了几分:“上车。”
桑晚晚偏过头,目光如炬地看向车后座的那个人。
此刻,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将这个恶魔杀了,为母亲报仇。
肩膀被身后的人狠狠按住,桑晚晚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推着上了车。
“等了这么久,总算是没白费。”
后座传来低沉而冰冷的声音,桑晚晚紧闭双眼,选择不去理会他。
车子缓缓启动,朝着某个未知的方向驶去。
桑晚晚的声音冷若寒霜,质问道。
“你凭什么杀我母亲?她究竟做错了什么?”
“呵,凭什么?”
顾宴野深吸一口烟,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
一路上,顾宴野强压着心底的怒火,始终没有去看身边的女人一眼。
直到车子缓缓停在华国那座庭院的门外,管家早已将大门敞开,恭敬地等候着。
桑晚晚没有下车,却被顾宴野一把拉住,踉跄着被拖了进去。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顾宴野的侧脸上赫然出现了一个红印。
顾宴野脸色一沉,将桑晚晚一把扛了起来。
用力顶了下腮帮子,似乎在强忍着怒火。
“桑晚晚,我告诉你凭什么!就凭你杀了塞维尔的孩子!”他怒吼道。
桑晚晚被扔在了一张大床上,她冷笑一声。
回应道:“我死都不会留下你这个恶魔的孩子,你做梦去吧!”
她撑着手臂坐起身子,双眼怒视着顾宴野。
顾宴野刚一俯身,桑晚晚又要挥起手朝他另一边脸打去。
顾宴野眼底顿时阴沉下来,桑晚晚的话彻底激怒了他。
大手猛地掐上了她的脖颈,怒喝道:“你闭嘴!”
桑晚晚被顾宴野粗暴地拽着朝浴室走去,冷水如针般刺骨,瞬间浇透她的全身。
“你个疯子!”
桑晚晚在滂沱的水流中缓缓睁开眼,脸上挂着一抹冷笑,死死地盯着顾宴野。
顾宴野毫不留情地撕扯开她的外衣,桑晚晚拼尽全力,一口咬在他的肩胛骨处,用尽浑身解数。
“跑了一年,牙口倒是练得锋利了,不过…”
顾宴野眼神一凛,再次掐住桑晚晚的脖颈,将她狠狠按向墙面。
背部与墙面猛烈撞击,桑晚晚忍不住吃痛地闷哼一声。
她眼底恨意翻涌,死死地瞪着顾宴野,怒吼道。
“你有本事就杀了我,拿我家人下手算什么本事?”
桑晚晚不断用言语刺激着顾宴野,让他失控。
顾宴野猛地扯住她的头发,声音冷酷。
“杀你?那还不足以给我的孩子赎罪。桑晚晚,你的心可比我的狠多了。”
说着,他大手捏住桑晚晚的两颊,强行往她嘴里灌着什么东西。
“你给我吃的什么?”桑晚晚惊恐地挣扎着,头皮传来一阵阵剧痛。
顾宴野并未停手,又拿出一样东西,继续强迫桑晚晚灌下。
桑晚晚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
她伸出手,抓起一旁装饰用的玻璃盘,就要朝顾宴野的头上砸去。
然而,手上一阵剧痛传来,玻璃盘脱手而出,她的手直接脱臼了。
桑晚晚紧皱眉头,痛得脸色发白。
顾宴野却毫不留情地拉着她的手,眼底阴翳密布,死死地盯着她的脸。
他一把摘下桑晚晚架那在鼻梁上的眼镜,狠狠地踩碎在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