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砚洲想起两人在一起的那个旖旎之夜。
她其实有些坏,娇媚中带着恶作剧般的调皮。
明知道他中了药难受得几近崩溃,她却故意使坏凑到他耳边吐气如兰地问:“要不要我帮忙?”
眼神狡黠的像只偷腥的猫儿。
当时的她也和现在一样,清纯得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突然出现在他身边,又行为大胆得像山野里跑出来的女妖。
以他在军队里多年锻炼出来的意志力,那点药对他来说虽然很难受,但也并不是无法抵抗。
他完全可以靠意志力和洗冷水澡解决。
但当少女的体温混合着一股清新淡雅的香气贴近他时,那一刻,她发间的香气和指尖的温度,竟成了瓦解他防线的利刃。
当她柔软的唇轻轻覆上来,他就像被蛊惑了一般,所有竖起的高墙都被瞬间击中,溃不成军。
那一夜的缠绵缱绻,是他生命中最甜蜜的桎梏。
他暗暗发誓一定要护她一世周全。
但是,当晨光熹微,睁眼再一次见到她时,她却完全变了模样——
那个在黑夜里温柔甜蜜、又娇又软、热情似火像个妖精般的女人,一下子换了一副面孔。
她尖酸刻薄,瞪向他的眼神充满了嫌弃和厌恶。
在得知他是宋家人寻回来的儿子时,目光里除了厌恶还多了几丝贪婪。
他很清楚,她这种在城里娇养着长大的姑娘,看不上他这个从小在乡下长大的泥腿子。
接下来,宋砚洲经历的就是一次又一次的从希望到失望的过程。
那天晚上令他心动的女孩,像是只存在他的梦境般,梦醒了也就消散了。
南柯一梦。
想到这里,宋砚洲在心底叹了一口气,终于还是伸出手将圈住自己脖子的手臂拉开。
睡梦中的小女人被推开后似乎是不甘心,嘴里嘟囔了两句,双腿又缠了上来。
宋砚洲连忙从床上起来,低头看向自己居高不下的某处,无奈地再次叹气,起身打开房门去了院子里。
很快哗啦啦的水声传来,叶西西翻了个身沉沉睡去,对这一切一无所知。
*
隔天早上,叶西西是被窗台上的麻雀啄食声吵醒的。
木板床上只有她一个人,看了下手表,已经是上午8点多。
这个时间宋家人都已经下地干活去了。
她没想到自己居然睡到这么晚,平时她的作息很规律,早睡早起,除了工作需要,从来不主动熬夜。
摸了摸圆滚滚的肚皮,自己现在是孕妇,难免会睡多点,宋家人也清楚这一点,没有人来叫她起床。
早晨的阳光透过糊着报纸的窗纸,在青砖地上泼出几团渐变光影。
她睁开迷蒙的双眼,想到昨天晚上的那一场绮丽梦境,突然不好意思地抬手捂住自己滚烫的小脸。
天哪,自己怎么又梦到几个月前那一场被她刻意遗忘的春-梦?
那还是几个月前,由她主策划的共和国老兵纪录片第一期推出十分成功,收视率稳居同档节目第一。
庆功宴上她一时高兴多喝了几杯,回到家后,当晚便做起个不可描述的梦。
在梦里她趁着酒劲对他上下其手、为所欲为,加上对老妖婆的恨意,连带着梦里的这个男人也面目可憎起来。
都怪他!
如果不是因为他娶了罗漱芳那个老妖婆,死老太婆不能仗着他带来的权势地位,将小姨害得那么惨,还害死了自己的最爱的外婆。
于是她在梦里故意恶劣地勾引他,她要用他狠狠报复那个可恶的老妖婆。
憋着一股狠劲,狠狠睡老妖婆的男人!
反正她的梦境自然是由她做主!
隔天醒来后,她便刻意将那场绮丽火辣的梦抛到了脑后,心里觉得自己玷污了革命先辈的清白,实在是罪过。
她绝对不承认自己是对男人见色起意。
没想到昨天晚上居然又重温故梦。
一定是昨天晚上不小心看到宋砚洲在院子里洗澡,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才会这样。
都怪宋砚洲那个男妖精!
叶西西气鼓鼓地想,对,都怪宋砚洲,长得那么妖孽干什么?身材那么好干什么?
自己只是犯了所有女人都会犯的错误而已,毕竟顶级男色,谁不爱啊?
她掐起手指算了下,老妖婆罗漱芳现在应该23岁,是军区医院里的一个护士。
上辈子,宋砚洲经历了和原主的一场伤筋动骨、异常惨烈的婚姻后,身边很久没有女人的出现。
几年后因为在一次任务中重伤昏迷,醒来后和一直细心照顾他的小护士开展了一段感情,却在半年后发现那个小护士是一名间谍,他二话不说将人送上了军事法庭。
又过了几年后,才在军区领导的介绍下和罗漱芳结了婚。
啧啧,宋砚洲这个男人,上辈子的感情经历也算是特别坎坷,遇人不淑了。
从原主到小护士,再到罗漱芳,没一个好东西!
他这是什么特殊的吸渣女体质吗?
这辈子,只要有她叶西西在,罗漱芳就绝对不可能和宋砚洲走到一起!
这个男人是她的!
至于这个男人43岁会因为出任务受伤而死,一来时间还远,二来既然她来了,那么她会努力改变这个结果。
如果最后实在无能为力,最起码自己也争取过了。
毕竟,事在人为,其他便听天由命吧。
叶西西慢悠悠地撑起身子从床上起来,撩开蚊帐,看见床头的搪瓷杯装着水。
摸一摸,是温的,她拿起来喝了两口,心里想着宋砚洲这个男人看着粗糙,没想心这么细。
起身穿上鞋子,从衣柜里拿出一条米黄色连衣裙换上,大大的孕肚将裙摆撑得鼓鼓的,裙子都是改过的,腰线那边全部被放宽。
将一头及腰长发用一根木簪子卷成发髻,清清爽爽,起床刷牙洗脸,叶西西这才走出房间。
院子里静悄悄的,一阵微风袭来,带着梨花淡淡的香气扑面而来。
井台上的木桶还沾着水痕,晾衣绳上晾着不少衣服,最边上飘着宋砚洲的粗布衫,还有她昨晚换洗下来的裙子,已经半干,两片单薄的衣料在风中飘摆。
居然是……她白色的胸衣和小内内……
昨天晚上她将衣服扔给宋砚洲后落荒而逃,根本忘记了还有贴身衣物这一茬。
只要一想到宋砚洲那双粗糙的大掌搓洗着她那两片小小的衣物,叶西西才褪下红晕的小脸蛋,再次染上一片嫣红。
这……还是第一次有男人碰自己如此私密的衣物。
但转念一想,也没那么害羞了。
她和宋砚洲是夫妻,按道理来说两人什么都做过了,他是自己名正言顺的老公,为什么不能洗自己的内衣裤?
她还怀着他的两个孩子呢,老公帮老婆洗内衣裤怎么了?
应该的。
成功将内心的羞耻感驱散,叶西西走向厨房。
灶台上周淑兰留的蒸红薯搁在竹篾笸箩里,旁边是一小碟腌萝卜,盖着的蓝布巾上还压着个粗瓷碗,是特意给她留的玉米碴粥,粥很浓稠,粥面上浮着层金黄的米油。
还有一只水煮蛋。
灶膛里留着火,叶西西吃了鸡蛋和红薯,又喝了半碗玉米渣粥,腌萝卜没有吃,腌制品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将剩下的半碗玉米渣粥拿到院子里。
小院的西南角搭建了一个简易版鸡棚,养着一只老母鸡和三只毛茸茸的小鸡,小鸡是之前母鸡自己孵出来的。
昨天她在院子里等宋砚洲帮自己烧水洗澡的时候,喂三只小鸡喝了一些灵泉水,今天过来看看情况。
将吃不完的半碗玉米渣粥倒在地上,老母鸡边吃边咯咯咯兴奋地直叫,三只小鸡也围着玉米渣粥啄食。
叶西西仔细观察三只小鸡的样子,发现它们比昨天晚上见到的更精神了,眼睛圆溜溜的,闪烁着充满生机的光泽,就像闪亮的黑宝石。
毛发顺滑闪像是被精心打理过似的,每一根羽毛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仿佛绸缎一般柔软光滑,时不时地发出清脆悦耳的“叽叽”声,带着股脆生生的劲。
叶西西手指托腮点点头,看来灵泉水的作用很强大。
她又喂了小鸡一次灵泉水,这次连老母鸡也照顾到了。
家里原来不止一只老母鸡的,之前有一只被阎红芝抢走了,原本这一只她也想要,被原主死死抓着不肯给,那老虔婆才骂骂咧咧放手。
喂完鸡,叶西西去了院子东侧的小菜园。
小菜园并不大,用几根竹子围起来,大概也就3米乘2米的大小,上面种着白菜和萝卜以及其他青菜,还有日常炒菜需要用到的葱姜、芫荽、辣椒和芹菜等,菜园边缘还长了不少韭菜。
叶西西全部都用灵泉水浇灌了一遍。
而后,叶西西坐在院里的梨树下的石凳上,从空间里拿了一盒国产大樱桃,就着井水洗干净,享受地吃了起来,吃干净的果核被她统统扔到空间的黑土地里。
洗干净手,惬意地吹了一会风才回房间。
一下子从身轻如燕的美女主播到现在身怀六甲的大肚婆,叶西西还是有些不能习惯这具身体,毕竟大着个肚子很多动作都做不了。
比如她在后世每天坚持会练的瑜伽,某些高难度动作现在根本做不来,也不能做,太危险。
只能在床上简单地做些拉伸动作。
做完一套拉伸动作,叶西西摸了摸左手手腕上的红色三瓣桃花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