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绝壁渗出靛青色黏液,纪辰的蛇尾扫过岩缝,惊动沉睡的血蚕。守窟人枯槁的手指拂过钟乳石,刻下的咒文突然淌血:\"少东家可知,这血蚕窟吞了十代痋母?\"
洞窟深处的青铜鼎突然轰鸣,鼎中悬浮的月老心脏骤然收缩。穿猩红纱衣的血蚕娘子倚鼎而立,腕间银铃竟是用婴儿颅骨制成:\"当年你将我活封入鼎时,可闻得蚕食脏腑之声?\"
地面突然塌陷,露出浸泡在蚕液中的青铜铃阵。每枚铃铛都连着蚕丝,丝线末端系着腐烂的苏婉儿尸身。最末那具突然睁眼,腹部钻出七条血红蚕蛹:\"夫君...这血蚕蛊...可还钻心......\"
血蚕娘子甩出银丝,洞顶垂落的蚕茧同时炸裂。蛹中掉出三十六具纪辰的蛇蜕,每具蜕皮都纹着完整的《阴符经》。守窟人吹响人骨哨,血蚕群突然暴走,在岩壁啃噬出光绪二十三年的场景——青年纪辰正将蚕王卵植入孕妇太阳穴。
\"这才是真正的轮回阵!\"血蚕娘子撕开纱衣,胸腔内盘踞着蚕王幼体。她将银丝刺入纪辰胎记,金血渗入蚕丝凝成炼尸符。整座洞窟突然翻转,露出倒悬的往生舟,船底刻满带血的蚕茧卦象。
纪辰的断情剪突然发烫,刃光斩断万千蚕丝。血蚕娘子在尖啸中蜕皮,新生皮肤上浮现月老金身图:\"师兄可知,这血蚕窟本是月老被剜去的心脏?\"
青铜鼎突然炸裂,月老心脏化作血蚕洪流。守窟人脖颈蚕丝暴长,末端茧房映出民国十五年的手术室:纪辰正将蚕王卵注入血蚕娘子颅腔。洞窟在蚕群啃噬中坍塌,露出地底沸腾的青铜鼎群。
痋母踏着血浪而来,嫁衣下摆钻出带倒刺的蚕丝:\"夫君...这十世的开场戏...可还惊艳...\"她撕开腹部,人面蚕王展开血翼,纹路竟是民国十六年的日期。
纪辰的蛇鳞片片剥落,新生金纹皮肤上浮现梵文咒印。对岸亮起八十一盏人茧灯笼,新任守窟人正在焚烧姻缘簿,灰烬中爬出十世轮回的预言。
幽冥河底沉睡着青铜佛窟,八十一尊无面佛像正在诵经。纪辰的蛇尾扫过佛手,惊动掌心封印的血蚕,蚕丝突然缠住他的金纹皮肤。
\"施主可要听往生经?\"首座佛像突然开口,佛肚裂开露出月老金身。穿猩红袈裟的佛奴敲击人皮木鱼,每声都震出带血的婚书残页。
佛窟突然翻转,露出浸泡在汞池中的青铜鼎群。血蚕娘子从鼎耳跃出,银丝缠住佛像脖颈:\"师兄可知,这无面佛皆是你的十世化身?\"她掀开佛首,颅腔内蜷缩着纪辰某一世的蛇蜕。
佛奴突然暴起,木鱼槌刺入纪辰胸膛。汞池中浮出三十六具金身婴儿,每具心口都嵌着青铜铃铛。血蚕娘子甩出蚕丝,丝线末端系着民国三年的手术台——穿白大褂的纪辰正将佛骨植入孕妇子宫。
\"这才是真正的《阴符经》!\"首座佛像撕开金漆,露出扎纸李年轻时的面容。他敲击佛钟,钟声震碎所有佛像,碎金中浮现月老被分尸的场景。
纪辰的断情剪突然暴长,刃光斩断八十一根佛链。汞池突然沸腾,月老金身重组,唯独缺失的右眼正在佛奴眼眶中跳动。
血蚕娘子剜出佛奴右眼,金瞳融入月老眼眶。整座佛窟突然暴涨,化作参天青铜巨佛。痋母踏着血浪而来,嫁衣化作万千蚕丝:\"夫君...用你的金身血...开启十一世......\"
青铜佛掌突然合十,将纪辰禁锢在掌心。佛瞳中映出新的轮回场景——民国十六年的产房内,护士正将青铜铃塞入新生儿口中。血蚕娘子在佛顶狂笑,新生蚕王展开血翼,纹路竟是完整的炼尸阵图。
幽冥河突然逆流,万盏人茧灯笼同时爆燃。纪辰的金纹皮肤寸寸龟裂,露出内里新生的玉骨。血蚕娘子在佛掌中尖啸,蚕丝凝成带血的预言:\"情丝未尽...当以仙骨祭苍生......\"
对岸亮起血色天幕,穿猩红道袍的童子焚烧着第十本姻缘簿。灰烬中站起新的扎纸李,手中断情剪正在滴落金血。湘江水面浮起青铜佛首,佛口衔着的竹简上写着:\"第十一世...因果重置......\"
痋母怀抱的蚕王突然破茧,虫翼展开竟是民国十七年的日期。纪辰的玉骨突然暴长,指尖触及佛顶的瞬间,整座青铜巨佛化作飞灰,新的轮回钟声响彻三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