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血河淤塞处,浮起七十二座青铜道观,构成“无生殿”诡市。纪辰(十三世)足踏血莲印,肩胛的玉蝉胎记嗡鸣,惊动檐角倒悬的“人烛”——烛芯竟是蜷缩的月老金身碎骨。
“道童可识‘饲蛊刑’?”无面道尊的拂尘由婴儿脐带编成,尘柄嵌着搏动的半颗道蛊心。他枯指划过青玉供桌,桌面浮现民国十九年的道观:幼年纪辰正被老道剜取肩胛骨,填入嗡嗡作响的玉蝉蛊。
供桌突然塌陷,露出汞池中浸泡的《十三世婚契》。血蚕娘子(残念)从契文钻出,银丝缠住纪辰脚踝:“这无生殿的梁柱,皆是你十二世佛魔骨所铸!”汞液翻涌,浮出青铜佛首——佛口衔着的玉蝉翼上,刻着“道蛊同源”的谶语。
道尊甩动拂尘,脐带化作青鳞蛇噬咬纪辰。汞池炸裂,浮出光绪二十三年的道坛:青年纪辰将道蛊卵植入苏婉儿太阳穴,她腹中胎儿正啃食青铜佛指。
“此乃真正的《饲魔经》!”血蚕娘子尖啸,蚕丝刺穿道尊道袍。袍内并非血肉,而是蠕动的人面痋巢!痋巢中央嵌着月老半颗金肝,肝叶脉络拼出无生殿的炼蛊阵。
纪辰的玉蝉胎记突然灼烧,蝉翼虚影斩断万千蚕丝。道尊面具龟裂,露出扎纸李被痋虫蛀空的面容,颅腔内蜷缩的痋母展开玉骨翼——翼膜纹路正是民国二十年日期。
整座无生殿诵起《度魂经》,声波震落檐角人烛。烛泪滴汞成万只青铜道蛊,每只蛊腹都嵌着纪辰某一世的残魂。痋母踏着金血浪现身,道袍下摆钻出佛魔骨手:“道君…这饲蛊的滋味…可还钻髓…”
骨手捏碎青铜佛首,佛脑浆中飞出十三只血玉蝉。蝉鸣如丧钟,音波在纪辰骨骼刻下《永寂咒》。对岸亮起八十一盏人皮道灯,新任饲蛊人正雕琢蝉形棺椁,棺底刻着:“第十四世:道蛊蚀天”。
苗疆地裂处升起倒悬“血莲观”,纪辰攀着垂落的道筋(由青铜血管与佛肠绞成)而上。观心池内,无面道童正剜取莲台上的搏动肉瘤——那竟是月老被炼化的道蛊心!
“罪徒可受‘融道刑’?”道童的玉匕挑着半缕金色道韵,匕尖粘着民国二十年的出生帖——婴儿囟门嵌着振翅玉蝉。他脚边丹炉沸腾,炉内浮沉三十六具金胎道婴,脐带皆系着青铜蛊铃。
地砖翻转,汞池中浮起八十一口玉蝉棺。血蚕娘子(执念)从棺隙渗出银丝:“此观以你十三世佛魔道骨为基!”丝线刺入观柱,柱体崩裂处露出纪辰十二世被活剥的玉骨,骨纹拼出“万蛊归一”血咒。
道童敲击头骨磬,声波震碎玉棺。棺中掉出浸泡在痋液中的《饲道录》,书页间突然伸出青鳞利爪——竟是纪辰第十世蛇王蜕皮!血蚕娘子甩出蚕丝,丝线末端系着青年纪辰将道蛊卵喂入槐娘子口中的场景。
“十四世轮回...道成肉身...”无面道尊撕开道袍,露出扎纸李与痋母融合的躯体。他剜出道蛊心塞入口中,心脉映出纪辰剜取月老金肝的酷刑。
纪辰肩胛玉蝉暴鸣,音刃斩断垂落道筋。汞液翻涌成万卷《融道契》,最末页粘着他亲手所书的:“以苍生饲道蛊,证永世不灭”。
血莲观骤然暴涨,莲瓣化作炼天熔炉。痋母踏着道韵血浪现身,道袍化作万千青铜血管:“道君…这道蛊同体的欢愉…可曾餍足…”她剖开腹腔,人面痋王展开玉蝉翼膜——膜上民国二十一年纹路正吞噬旧年日期。
莲台中央的月老道蛊心突然搏动,诵出《蚀天经》。声波熔解纪辰佛魔道骨,骨灰中站起新任饲蛊人。他手中的玉蝉棺椁开启,棺内蜷缩的初生婴儿——囟门玉蝉振翅,蝉翼刻着《永劫》戏文。
对岸血色道钟轰鸣,钟面浮出终极预言:“第十五世:道蛊蚀天,万物归寂”。
幽冥血河倒灌入观,万盏道灯沉入熔炉。纪辰的骨灰重组时,每粒尘皆浮现《蚀天经》文。血蚕娘子在道焰中湮灭,最后一缕银丝凝成绝响:“十五世启…道蛊…食天…”
痋母融为青铜血管,注入莲台道蛊心。湘江浮起青铜道观穹顶,檐角振翅的玉蝉突然僵死,翼下掉落血玉谶牌:“情尽道灭,永世成蛊”。
穿猩红道袍的接引使焚烧《最终饲道录》,灰烬中仅剩一具嗡鸣的玉蝉空棺。棺底渗出金色道蛊血,在虚无中写下新的轮回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