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
密林中,鲁浔一刻不敢停留,飞速向东奔跑。
噗!
又一口鲜血喷出,鲁浔面色愈发苍白。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血迹无法清理,简直就是导航,那画皮鬼轻功卓绝,恐怕一会就要追上。”
如此思量,鲁浔抬头看了看天空,月过中天,子时将过。
”时间差不多了。幸好我还有后手。”
鲁浔计算了一下时间,继续埋头赶路。
足有一刻钟时间,鲁浔听到身后隐隐有破空之声,曾离声音也悠然入耳。
“鲁浔,本宫可不计较你之前冒犯之言,若你束手就擒,交出龙王功,本宫赏你一个活命的机会!”
鲁浔依旧没有像小说男主一样脑残的回头嘲讽,只是埋头拼命榨出最后一丝体力跑路,一边跑一边将身上的石灰粉、烟雾粉不断向后抛洒。
嘲讽个屁,都踏马吐血三升了,再出言嘲讽漏了气,能跑得了都怪了。
见鲁浔油盐不进,负隅顽抗,曾离也不屑于再说那些诓骗之语,同样运使轻功,全力追赶。
二人一追一逃,但鲁浔毕竟功力不如、又身负重伤,与曾离的距离越拉越近。
曾离见鲁浔此时此刻依旧坚定沉着,心中泛起嘀咕。
“他到底有什么阴谋,难不成前方有陷阱?困兽之斗,让他伤了就得不偿失了。”
想到这,她不由的减缓速度,不停观察着周围,反倒减缓了鲁浔的压力。
又跑了许久,视线突然亮起来,原来二人已然冲出树林,前方是一片漆黑岩石,仿佛浑然一体,陡峭如削,海浪拍打礁石之声清晰在耳。
见鲁浔没了去路,曾离也站定脚步,再度开口诓骗。
“鲁浔,你也知道,你背后就是海天门,这个时节,走蛟潮即将开始,下面全是海和尚!你无路可走了,束手就擒,交出龙王功,我放你一条生路!”
鲁浔却不答话,一边脱去身上带血的衣服,真像脑残男主一样出言嘲讽。
“放我一条生路?就凭你也想杀我?臭婊子!”
曾离美艳动人,自打入江湖以来,多少青年侠客对其魂牵梦绕,竞相追捧,如何忍得了一个泥腿子再三出言侮辱,当即柳眉倒竖,推掌发环!
就在曾离发环一刻,鲁浔突然掷出手中大弓,与迅如飞燕的玉环狠狠撞在一起。
玉环受此阻拦,光华暗淡,速度稍减,鲁浔突然跃起,伸出手掌。
曾离只觉得有些可笑,龙王金身被破,一双肉掌就想接下自己的连月环,果真山野村夫,简直不知所谓。
就在曾离想要等连月环将其重创之后,再出言嘲讽之际,鲁浔伸出的手掌突然发生神奇的变化——
那原本修长的手掌泛起晶莹的光芒,血肉肌肤渐渐温润透明,显现出玉石的质感,淡紫色的血管和蓝色的筋腱微微跳动,缠绕着青色的骨骼,看不见的经络在穴道的串联下微微闪烁着星星的光芒,整个手掌仿佛成了一件昂贵的艺术品。
曾离看着眼前这江湖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异象,嘲讽的话语还没出口就被堵在嘴里,换成了不可置信的惊呼。
“太虚无尘!你居然炼成了太虚无尘!”
鲁浔伸手一削,连月环上附着的内力瞬间消散,携带的力量被鲁浔施展的巧劲化解,微微弹起,滴溜溜的在空中旋转。
曾离见状连忙摊开素手,试图运功召回自家兵器。
连月环受到真气感应,再度放出微弱光芒,只是收了方才一掌似乎消耗太大,飞回的速度缓慢至极,如同一只爬行在银河中的蜗牛。
鲁浔却在下落之际一脚踩在落下的铁弓上,借浮萍之力再度弹起,玉掌一伸,如老猿摘果,将玉环握在手中。随后一个凌空翻身落在地上,却因伤势太重站立不住单膝跪地,忍不住又吐了一大口血。
做完这一切,鲁浔抬起头,鹰目狠狠地盯着曾离,手一推地面站了起来,将玉环拿在手中抛玩。
“贼偷!把连月环还给我!”
见心爱兵器被敌人如此亵玩,曾离俏面含煞,浑身真气浮动,就要动手。
“哎!”
鲁浔见状玉手放出光芒握住连月环,这能挡住金铁的奇门兵器在玉手下仿佛软木,发出微微颤抖,光芒忽明忽暗。
“再往前走,我就毁了这兵器!”
“卑鄙!”
见鲁浔以此要挟,投鼠忌器之下,曾离只能银牙暗咬的站在原地。
“我卑鄙?”
一句话给鲁浔整笑了。
“江湖比武毁人兵器也叫卑鄙?那我可太卑鄙了!要不要我在卑鄙一点?”
说着,手上轻轻握了一下连月环,玉环闪烁的更急了。
“住手!”
曾离仿佛男人被捏住了蛋蛋一样尖喝出声。
见鲁浔停了手,曾离闭目深吸几口气,强自冷静下来。
“鲁浔,你把连月环给我,我饶你一命。”
“饶我一命?”
鲁浔不屑一笑,看了看手中玉环。
“上好的和田青玉,什么秘法能把这软玉做成武器?挺珍贵的吧。”
曾离厉声娇喝!
“鲁浔!你不要以为能用我的兵器要挟我!告诉你,若是将我的连月环打碎了,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识相的快快还来,少受些皮肉之苦!”
“哎呦!大派子弟的威胁,我好怕啊?哎!”
鲁浔装作害怕的样子倒退到悬崖边上,手一松,玉环落向大海之中。
随后他装作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糟了!吓得脱手了!”
看着鲁浔挑衅的眼神,曾离当即暴怒。
空出右手太阴真气喷涌,浑身浮现银白光芒剧烈抖动,显出主人那颗暴怒之心。
“鲁浔,你给我死!”
劈空掌力裹挟太阴真气打向鲁浔。
可在真气临身之前,鲁浔摊开双手,向后仰躺,落向大海。同时高声大喝!
“月母宫曾仙子今日纠缠,情深义厚,海门鲁浔铭感五内!有朝一日,定然再诉衷肠!仙子玉环,全做定情信物吧,哈哈哈哈哈!”
曾离飞身冲到崖边,只见鲁浔扯住衣服,恍若一种舶来动物——飞鼠一般凌空慢落,划过危险的距离,扑通一下扎进汹涌波涛之中。
“定情信物?呸!山野村夫,泥腿子的两脚牲畜,你也配!”
曾离站在崖边大声叫骂了一会,然后抬起自己光秃秃的手腕看了一眼,恨恨的瞪了海面一眼,不甘的转身返回。
“这时候跳千涵海潭,海和尚非给你啃的渣都不剩,倒是便宜你了,否则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大海中,鲁浔看着周围睡姿各异的海河尚面露庆幸之色,随后快速脱掉滑翔服,只着贴身衣,带着腰包,抓住石壁奋力游动,直到他到达自己熟悉的洞窟,勉力翻出水面,便再也忍不住晕了过去。
正所谓:
岗上机智擒山魈,林中穷计脱胭豹。
能使蛟龙走碧海,鹿死谁手其尚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