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祁湛再次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剧烈摇晃,几乎要从湿滑的礁石上跌落血湖!他单膝跪地,一只手死死按住疯狂震动的盒子,另一只手撑着礁石,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
夜枭莺看着他那痛苦挣扎、濒临崩溃的身影,再感受着同命契另一端传来的、那如同深渊般的绝望和混乱,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祁天刑甚至不需要露面,仅仅依靠言语和对这诡异盒子的了解,就几乎要将祁湛逼入绝境!
这盒子……它根本不是什么念想,也不是什么对抗祁天刑的武器!它是祁湛母亲留下的……一个诅咒?一个针对祁湛的陷阱?夜枭莺脑中闪过血心斋面具人索要她心头血时那诡异的态度,以及盒子对祁湛血脉力量的剧烈反应……一个可怕的猜想逐渐成形。
是为了……对付祁天刑?还是……为了彻底毁掉祁湛?
就在这时,祁湛腰间的玉佩再次亮起,祁天刑那冰冷的声音带着一丝满意的笑意再次响起:
“看来‘礼物’很合你心意。很好。这份痛苦,这份挣扎,才是你母亲真正想让你铭记的。时辰快到了,吾儿,带着这份‘厚礼’,还有你身边那个有趣的‘变数’,登上血台。为父……在那里等你。”
话音落下,玉佩的光芒熄灭,仿佛从未响起过。
死寂重新笼罩血湖,只剩下祁湛粗重痛苦的喘息声,以及那金属盒子持续不断的、充满恶意的嗡鸣。
夜枭莺看着跪在礁石上,被盒子折磨、被父亲言语凌迟的祁湛,看着他身上那几乎要将他撕裂的恨意与痛苦,再看向中心那座孤寂冰冷的血台……她明白,祁天刑所谓的“时辰”,就是祁湛被这盒子折磨到意志最薄弱、力量最混乱的时刻!登上血台,就是走进他为亲子精心准备的屠宰场!
而她自己,神狱戒的拥有者,那个“变数”,显然也是这场“盛宴”上不可或缺的一道“主菜”——炼魂夺宝!
夜枭莺深吸一口气,浓郁的血腥味直冲肺腑,却让她混乱的思绪强行冷静下来。恐惧依旧存在,但一股更强烈的、想要撕碎眼前这绝望局面的火焰在心底燃烧。
她不再犹豫,顶着盒子散发出的恐怖压力,一步踏到祁湛身边。神狱戒的光芒前所未有的明亮,一股温暖而坚韧的力量从戒指中涌出,并非直接对抗盒子,而是如同涓涓细流,试图绕过那怨毒的屏障,去触碰祁湛几近枯竭的心神。
“祁湛!”夜枭莺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穿透混乱的力度,“看着我!你母亲留给你的,不是让你毁灭的东西!听我说!那面具人要的是我的心血!我的血……可能和这盒子有关!它可能……不是用来对付你的!”
祁湛的身体猛地一震,赤红的、混乱的眼眸艰难地抬起,对上夜枭莺那双在幽暗血光下显得异常明亮的眼睛。那里面,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燃烧的冷静和决绝。同命契中,那温暖坚韧的细流,如同溺水者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微弱,却真实地传递过来。
盒子在他怀中疯狂跳动,怨毒的尖啸几乎要刺穿耳膜。墨天刑的阴影如同实质般压在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