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枭!莺!”泉水中传来一声压抑到极致的低吼,带着毁灭性的羞恼。
“我走!我立刻走!”夜枭莺赶紧转身,朝着远处那间古朴的竹屋小跑过去,一边跑一边肩膀还忍不住地耸动。清脆的笑声如同银铃,在生机盎然的空间里回荡,清晰地传入祁湛的耳中。
直到夜枭莺的身影消失在竹屋门口,祁湛紧绷到极限的身体才猛地一松,整个人如同虚脱般,重重地靠在了泉边的玉石上,溅起一片水花。他剧烈地喘息着,抬手捂住了自己滚烫得几乎要烧起来的脸颊和眼睛,只觉得刚才那一幕幕比与千军万马厮杀还要耗费心神。
该死的!
该死的泉水!
该死的……那个女人!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彻底报废、半挂在身上的破布条,又感受着灵泉那霸道的力量开始丝丝缕缕地刺入肌肤,带来一阵阵刮骨般的疼痛……祁湛闭上眼,挫败地、狠狠一拳砸在温润的玉石上!
咚!
闷响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
然而,那深入骨髓的疼痛感,似乎……也没有方才那番窘迫来得更让他难以忍受了。
灵泉中,祁湛独自承受着洗精伐髓的剧痛,破碎的衣衫狼狈地挂在身上,水珠沿着紧实的肌理滚落。他紧抿着唇,眉头深锁,不知是痛楚更多,还是那挥之不去的、被某人目光扫过的灼热感更甚。
远处的竹屋内,夜枭莺换上了空间内不知何时出现的一套素净的青色衣裙,正趴在窗棂边,托着腮,一双明亮的眼睛弯成了月牙,饶有兴致地眺望着灵泉方向。虽然看不清细节,但那道模糊的身影和想象中祁湛此刻羞愤欲绝又不得不强忍剧痛的表情,就足以让她心情大好。
生命之树的翠绿光点调皮地在她发梢跳跃,空间内灵气氤氲,生机勃勃。之前的沉重与血腥仿佛被这泉水、这笑声、这难以言喻的旖旎与窘迫,悄然涤荡。
灵泉氤氲的雾气如同柔纱,将墨衍半浸其中的身影笼罩得影影绰绰。苏晚趴在竹屋的窗棂边,指尖无意识地点着温润的竹木,目光穿过朦胧水汽,落在那道僵直如石的背影上。破碎的衣衫勉强挂在他宽阔的肩背,湿透的黑发凌乱地贴在脖颈,水珠沿着紧实流畅的背肌线条滚落,没入泉水中。他维持着一个近乎自虐的姿势,脊背绷紧如弓弦,双拳死死抵在温润的玉石泉底,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森森的白。
“噗……”夜枭莺忍不住又低笑一声,脸颊微热,心头却像被羽毛轻轻搔过,痒痒的。平日里冷硬如冰山的男人,此刻竟像个被踩了尾巴又无处可逃的困兽,这反差着实……有趣得紧。
然而,她嘴角的笑意还未完全绽开,便猛地凝固了。
灵泉中,祁湛的身体毫无征兆地剧烈一颤!
不是之前那种因窘迫或愤怒而绷紧的颤抖,而是一种源自身体最深处的、无法控制的痉挛!他闷哼一声,那声音压抑到了极致,仿佛从撕裂的胸腔里硬挤出来,带着令人心悸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