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狱空间内银狼一族引发的修炼狂潮渐渐趋于平稳,但那股蓬勃的生机和愈发精纯的灵力波动,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涟漪不断扩散,连带着整个空间似乎都更加“活跃”了几分。夜枭莺的心神沉浸其中,感受着空间与自己更加紧密的联系,那份因祁湛而起的微妙心绪沉淀下来,化作了更深邃的思索。
她站在空间内那片熟悉的、由狱幻化出的静谧山谷中。月光(似乎是空间模拟的,却又无比真实)洒在流淌着星辉的溪流上,映照着她沉静的面容。上次那场关于“唱歌”的短暂交流,让她意识到,这位看似冷漠强大的戒灵,并非没有感知,甚至……可能比她想象的更了解她。
“狱。”夜枭莺轻声呼唤。
空间微微波动,玄衣身影无声地出现在她身侧不远处,依旧是那副俯瞰众生的漠然姿态,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眸在转向她时,少了几分惯常的冰冷。
“主人。”狱的声音低沉平稳。
夜枭莺没有立刻说话,目光落在自己指尖那枚古朴无华的戒指上。银狼一族的震惊、狂喜,以及他们对这方天地和狱本身的敬畏,如同潮水般再次涌入她的脑海。这枚戒指,带给她的惊喜与谜团一样多。
“狱,”她抬起头,目光澄澈而直接地看向戒灵,“这枚神狱戒……它究竟从何而来?”
这个问题她并非第一次想问,但之前总觉得时机未到,或者说,她潜意识里觉得狱未必会回答。但经历了与祁湛的“破冰”,收服银狼一族,以及空间因新成员入驻而产生的奇妙变化,她心中那股探究根源的欲望变得前所未有的强烈。
狱沉默了片刻,山谷中只有溪水潺潺的声音。他那双仿佛能洞穿时空的眼眸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波澜,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深潭。
“吾不知其具体起源。”狱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上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悠远感,“吾自漫长的沉眠中苏醒,第一眼所见,便是你。”
夜枭莺微微一怔:“我?”
“是。”狱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一种审视,却又并非审视,“是你的气息,你的灵魂波动,如同钥匙,开启了吾沉寂的意识,让吾得以在这方残破的空间中复苏。吾醒来时,神狱戒便是如此形态,吾便在此空间之中。”
他顿了顿,似乎在梳理着那些破碎而久远的印记:“吾的记忆,如同这空间本身,被层层封印所禁锢。许多过往、许多画面,都模糊不清,如同隔着一层浓重的迷雾。吾只知道,吾的存在,与这枚戒指,与这方空间,密不可分。”
夜枭莺的心跳微微加速:“封印?什么样的封印?”
“空间的封印,力量的封印,亦是……记忆的封印。”狱的目光投向远处那高耸入云、被寒雾笼罩的孤峰,以及更深处那片连光线都似乎被吞噬的混沌地带,“你所见到的,只是神狱空间极小的一部分。更多的区域,被强大的禁制封锁。那些禁制,不仅封锁了空间,也封锁了吾完整的记忆,封锁了这枚戒指真正的力量与过往。”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冰冷的肯定:“答案,就在那些被封印的深处。想要知晓神狱戒的来历,知晓吾的过去,唯一的途径,便是由你,作为戒指的主人,一步步解开这些封印,一层层深入这方空间的奥秘。你的力量,你的成长,是解开这一切的关键。”
“我……是戒指的主人?”夜枭莺下意识地重复,这个认知在狱平静的叙述下,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宿命感,重重砸在她的心上。虽然戒指认主,但此刻狱如此清晰地点明,意义截然不同。
狱的目光转回,落在她身上,那漠然之中,第一次清晰地透出一种近乎“归属”的意味。他微微颔首,玄色衣袍在无形的微风中轻轻拂动,声音低沉而清晰,每一个字都仿佛敲打在夜枭莺的灵魂上:
“是。吾即属于戒指,而戒指……属于你。”
“所以,连带吾本身,亦归属于你,夜枭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