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思居的成功改造,让陆微澜对改善自身生活品质的信心大增。安居之后,便是乐业……哦不,是乐行。作为一名追求极致舒适的现代灵魂,她实在无法忍受古代那颠簸如筛糠、寒冷如冰窖的马车。
尤其是在这寒冷的冬季,每次出行,对她而言都像是一场酷刑。那硬邦邦的木板座位,咯得她骨头生疼;四面漏风的车厢,灌得她手脚冰凉;再加上那原始的减震系统,简直能把五脏六腑都颠出来。
不行,马车必须改造!
这个念头一旦在陆微澜心中生根发芽,便如雨后春笋般疯长起来。
这日,她又以“上次出行受了风寒,身子愈发不适,马车颠簸实在难熬”为由,楚楚可怜地去向父亲陆仁诉苦。
陆仁见女儿脸色苍白,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自然有陆微澜刻意为之的成分,再联想到上次她修葺院子后,身子似乎确实爽利了些,至少没再三天两头请大夫,心中也不由得多了几分怜惜和信任。
“父亲,女儿并非有意叨扰您。”陆微澜声音细弱,带着几分委屈,“只是女儿这身子骨,实在不争气。每次出门,都像是生了一场大病。女儿想着,府里那辆我常用的旧马车,本就有些年头了,不知能否请父亲允准,让女儿略微修葺一下?也不求多华丽,只要能让它……更暖和些,更稳当些,女儿便感激不尽了。”
她特意强调是旧马车,而且只要求略微修葺,显得既懂事又节俭,不给父亲增加太多负担。
陆仁沉吟片刻。府里的马车确实不少,拨一辆旧的给女儿用,再稍加修整,倒也算不上什么大事。而且,女儿体弱是事实,若能让她出行时少受些罪,也是好的。
“也罢。”陆仁摆摆手,算是同意了,“既然你身子不适,那辆旧车便拨给你专用吧。你想如何修葺,便自己看着办,只是切记不可铺张,莫要惹人闲话。”
“多谢父亲体恤!”陆微澜心中一喜,连忙福身行礼,“父亲放心,女儿省得。女儿只求能坐得安稳些,绝不敢铺张浪费。”
得到了父亲的首肯,陆微澜立刻着手开始她的马车改造计划。
她先是让锦心去将那辆拨给她的旧马车仔仔细细地清洗了一遍。那是一辆看起来颇为普通的青布小车,样式陈旧,车厢也不算宽敞。
然后,她便将府里相熟的车夫老王和之前修葺静思居时合作愉快的周木匠请到了静思居的院子里。
“王大叔,周师傅,今日请二位来,是想请你们帮我参详参详,如何能让这辆马车坐起来更舒适一些。”陆微澜指着院中的旧马车,开门见山地说道。
老王车夫是个实在人,挠了挠头道:“二小姐,这马车嘛,拉起来都差不多。要想坐着舒服,除非是那些王公贵胄用的四轮大轿车,减震好,车厢也宽敞。咱们府里这种两轮小车,颠簸是免不了的。”
周木匠也仔细打量了一下马车,说道:“二小姐,这车厢的木料还算结实,只是有些地方的榫卯有些松动了,车轴也该上些油保养保养。若是想让它更稳当些,可以将车轮加固一下,车轴处也多用些油脂润滑。至于保暖……可以在车厢内壁加衬一层厚毛毡,再挂上厚实的帘子。”
陆微澜点点头,这些都是常规的修缮方法。但她想要的,远不止于此。
“王大叔,周师傅,你们说的都有道理。”陆微澜微微一笑,从袖中取出一卷新的图纸,这又是她连夜赶制出来的,“我这里也有些不成气候的想法,想请二位帮我看看。”
图纸上,画着马车内部的改造示意图。最引人注目的是座位部分,被她设计成了带有靠背和扶手的沙发式座椅,而且坐垫和靠背都标注着填充特殊软物,务求厚实柔软。
此外,图纸上还画着车窗要改成“双层结构,内嵌琉璃,伪装,外加密封毡条”,车厢底部要铺设隔音减震层,车顶内侧也要加装保温隔热层。
老王车夫和周木匠看着这些异想天开的图纸,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哭笑不得的神情。
“二小姐,您这座椅也太奇特了吧?”周木匠指着那沙发式座椅的图样,有些为难地说道,“寻常马车座位都是平板的,最多铺个软垫。您这又是靠背又是扶手的,还要填充什么特殊软物,这做起来怕是相当费工夫,而且……也不知结不结实,会不会影响车内空间?”
老王车夫也道:“是啊,二小姐,这车窗要做成双层的,还要嵌什么琉璃,那得多重啊?马儿拉起来怕是会更费力。还有这车底车顶都要加层,这有必要吗?”
陆微澜耐心地解释道:“周师傅,这座椅的设计,是为了让人坐着更舒适,长时间乘坐也不会腰酸背痛。那特殊软物,我会提供,保证轻便又柔软。至于空间,我会尽量让设计紧凑些。王大叔,车窗的琉璃,我会用一种极轻巧的仿琉璃替代,重量不成问题。车底加层是为了减少路面颠簸传导上来的震动和噪音,车顶加层则是为了夏天隔热,冬天保温。这些都是为了提升乘坐的舒适度。”
她知道,要说服这些经验丰富的匠人接受她的现代设计理念,并非易事。她再次搬出了屡试不爽的法宝:“这些……也是我从一本古籍上看到的西域行车秘术,据说是能让人日行千里而不觉疲惫。父亲也是知道我身子弱,特许我尝试一番的。”
听到古籍秘术和老爷特许,周木匠和老王车夫脸上的为难之色才稍减。毕竟,这位二小姐之前修葺静思居时,那些看似古怪的法子,最后的效果确实惊人。或许,她这次又有什么他们理解不了的高招呢?
“既然二小姐都这么说了,我等便尽力一试。”周木匠叹了口气,算是应承下来。
于是,一场针对旧马车的豪华升级行动,便在静思居的院子里悄然展开了。
陆微澜亲自监工,时而指点周木匠如何制作那沙发式座椅的骨架,时而又教导老王车夫如何在车厢内壁巧妙地填充她提供的特制棉毡,其实是空间里的隔音棉和羽绒混合物,用布包裹伪装。
座椅的填充物,她用的是从空间取出的高密度海绵和羽绒,外面再包裹上厚实的棉布和柔软的锦缎,做出来的坐垫和靠背,简直比她卧房里的云丝暖玉褥还要舒服几分。
车窗,她依旧采用了油纸夹塑料薄膜的琉璃纸方案,只是这次做得更加精巧,还在窗框边缘加装了更厚实的密封条,橡胶条伪装。
车厢的门,她也要求周木匠重新制作,不仅要严丝合缝,还要在内侧加上厚实的软包,以增强隔音和保暖效果。
车轮和车轴部分,她让老王车夫仔细保养,并指点他在车轴与车身的连接处,巧妙地加入了一些她提供的减震胶垫,橡胶块伪装。
整个改造过程,持续了七八日。期间,刘嬷嬷自然也没少来关心。当她看到那辆原本普普通通的旧马车,在陆微澜的折腾下,变得越来越奇形怪状,尤其是那个宽大柔软得不像话的座椅,更是让她看得目瞪口呆。
“二小姐,您这是要把马车改成绣楼不成?”刘嬷嬷忍不住讥讽道,“这般金贵的座椅,怕是比老太爷书房里的太师椅还要舒服吧?您这出门是去受罪呢,还是去享福呢?”
陆微澜正拿着一块柔软的羊绒小毯,空间出品,伪装成西域贡品比对着座椅的颜色,闻言只是淡淡一笑:“刘嬷嬷说笑了。我不过是想让自己在路上少受些颠簸之苦罢了。毕竟,身子是自己的,若是不好生爱惜,岂不是辜负了父母的养育之恩?”
她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又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意味,让刘嬷嬷再次碰了一鼻子灰。
王氏听了刘嬷嬷的回报,气得在房里摔了一套茶具。
“反了!真是反了天了!”王氏怒不可遏,“这个陆微澜,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修院子也就罢了,如今连马车都要改成龙辇凤驾不成?!她这是要上天吗?!”
陆微雨也在一旁哭哭啼啼地煽风点火:“娘,您看看二姐姐,她也太不像话了!她那马车,改得比您的还要好!以后出门,人家岂不是都要笑话我们陆府嫡庶不分,没规没矩了?”
王氏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眼中闪过一丝算计:“哼,她想张扬,便让她张扬去!我倒要看看,她这金枝玉叶的派头,能摆到几时!等过几日府里要去皇家寺庙为老夫人祈福,到时候各府女眷都会同去,我看她这辆与众不同的马车,如何在众人面前大放异彩!”
她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借着这次集体出行的机会,好好衬托一下陆微澜的特殊,让她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最好是能引来一些非议和笑话,狠狠地搓一搓她的锐气。
而陆微澜,对此却浑然不觉,或者说,是毫不在意。她正满心欢喜地欣赏着自己新鲜出炉的豪华座驾。
经过一番精心改造,那辆旧马车已经彻底脱胎换骨。从外面看,依旧是普通的青布小车,只是显得更干净整洁了一些。但一旦拉开车门,内里的景象便足以让人惊叹。
宽大柔软的沙发式座椅,铺着厚厚的锦缎坐垫和同色系的羊绒薄毯;车窗明亮严密,挂着双层厚帘;车厢内壁和车顶都包裹着柔软的衬垫;脚下还铺着一小块与座椅同色系的短绒地毯。
陆微澜试着坐上去,只觉得整个人都陷入了无边的柔软与舒适之中。这哪里还是马车?简直就是一个移动的豪华包间!
“太完美了!”陆微澜满意地拍了拍扶手,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体验一下,坐着这辆超级豪华马车出行,会是怎样一种惬意的感受了。至于王氏她们可能设下的圈套,她又何曾怕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的小资生活,就是要这么高调又舒适地进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