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至诚的悉心呵护下,川岛美子经历了漫长煎熬的一夜,终于迎来了黎明。她站起身,双腿恢复了力气,急切地问道:“谁有温水?”
王至诚等人齐齐看向川岛流速,他皱眉道:“看我干嘛?不过是点温水而已。”
佐藤松本严肃地说:“没有淡水,人最多能撑三五天。我们必须寻找淡水。”
川岛美子提议:“为什么不取雪水烧开呢?”
王至诚提醒:“偶尔碰上一架飞机已经是奇迹,我们还得准备食材。”
靖尧乐观地插话:“把雪当炒面!”这正是共字号人员特有的革命精神。
川岛美子继续说:“我们可以利用海洋资源,比如小鱼和螃蟹。”
王至诚却摇头:“这里什么都没有!”
藤原朴田冷静地说:“你继续联系外界,我们寻找。”他摊开地图,分析道:“我们在荒无人烟的驼岛,竹岔岛在附近。如果能赶上退潮,我们就可以去那儿。”
经过大约两个小时的跋涉,大家终于抵达了竹岔岛。一路上,空气中弥漫着槟榔花的幽香,令人心旷神怡。当他们走到竹岔岛时,地面上散落着一些鸡蛋大小的槟榔,大家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槟榔子!”王至诚兴奋地说道,“每年从八月到十一月,果实成熟之前就可以采收。经过去皮、煮沸、切片和晒干的过程,咀嚼时能消除积食、醒酒和驱虫。”他转头看向川岛美子,进一步解释道,“适当咀嚼槟榔,还可以增进气血流通,缓解手脚冰凉的症状。”
然而,当大家用石头逐一打开槟榔时,期待的果实并没有出现,眼前的却是空壳,顿时让所有人感到失望,气氛变得愈发沉闷。
就在此时,川岛流速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急促地说道:“电报机终于接通了!我得到了消息,李大钊不在西京号邮船上,而是被张作霖抓了!”
“他不会!”王至诚惊愕地反驳,眼中闪过一丝不安,“我才接他的信几天啊!”
“根据我得到的情报,”川岛流速继续说,声音透着一丝紧张,“1927年4月6日,丁卯年3月5日,确实是张作霖派人抓捕的。而与此同时被抓或牵连的人不下300多人。哈尔滨医科专门学校的金梦尘在《晨光》文艺副刊上透露了这个情报。”
王至诚眉头紧皱,心中充满疑惑:“谁给东北王这么大的胆子?”
川岛流速深吸一口气,缓缓回答:“还能有谁?背后有蒋司令撑腰。”
王至诚听后,心中顿时更加不解:“张作霖是旧政权的代表,北洋军阀的首领;蒋司令则是推翻旧政权、成立新政权的最高执政者。他们之间互为对手,结下恩怨,张作霖怎么会支持蒋司令呢?”
此时,佐藤松本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缓缓说道:“支持张作霖杀害李大钊的,除了蒋司令,还有少年中国学会的曾琦。今年一月,北伐军逼近上海,曾琦逃到北京,立刻拜见张作霖,声称李大钊乃共字号唯一无二之首领,杀了他,共字号的势力必将消灭,机会不可失。”
听到这些,王至诚和靖尧的脸色愈发凝重。他们心中更为担忧的是:李大钊的突然被捕,以及新上任的北平市委书记黎天才仍在赶来的路上。同时,李大钊的儿子李葆华也正被人盯上,危机渐渐逼近。
李大钊突然被捕的消息传到书法家沈尹默耳中,沈尹默立刻拨打电话给北京大学的长兄沈士远。他通过方伯务和孔德学校班主任鲁迅的弟弟周作人,迅速将李葆华保护起来。
此时此刻,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饥饿感。王至诚和靖尧靠在一棵斑驳的椰子树下,目光紧紧盯着川岛流速和他的养女川岛美子。他们的身影在夕阳余晖中显得格外迫切,似乎在追逐着什么猎物。
“等一下!你们不能去!”王至诚的声音透着一丝焦虑,他从未见过如此急切的流速和美子。他站起身,试图拉住他们的手臂,眼中闪烁着担忧。“这岛上有很多不同类型的蛇,尤其是毒蛇。如果你们抓到一只,可能会引来成群的蛇围攻!”
“我们必须抓到一点东西吃!”流速的眼神如同饿狼般炽热,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丝贪婪的光芒。他不屑一顾地挥开王至诚的手,嘴里咕哝着:“再等下去,我们的肚子可受不了!”
川岛美子则冷冷一笑,她的笑容中透着一丝狠毒,仿佛在暗示着什么。她甩了一下长发,目光中闪烁着狡黠的光泽,似乎渴望将这条蛇抓住,吞噬掉眼前的困境。此刻的她,像是被饥饿驱使的猎兽,目光中充满了无所畏惧的狠劲。
王至诚心中满是无奈,虽然对他们的决心感到无力,但在饥饿的驱使下,他最终没能阻止他们。流速和美子在丛林中奋力追逐,终于成功抓到一条蛇,兴奋地将它带了回来,那种胜利的喜悦几乎让他们忘记了危险。
篝火点燃后,火焰在夜空中跳动,蛇被扔在火焰上,瞬间发出刺耳的嘶嘶声。蛇拼命挣扎,浑身被火焰包围,痛苦地舞动着,仿佛在向天地求饶。然而,流速的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意,似乎对这条可怜的生灵的哀嚎毫不在意。
“快,看这蛇我舞有多美!”美子似乎对蛇的挣扎感到兴奋,嘴角勾起一抹狠辣的笑容,仿佛全身的力量都在此刻汇聚。她和着火光中扭动的蛇身跳起舞来。川岛流速望着美子和火中的蛇,禁不住也跟着舞动。
王至诚和靖尧则在一旁,看到火焰渐渐熄灭,闻到了一阵奇异的蛇香,火光中的蛇身,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蛇的味道太美了!”川岛流速把烤焦的蛇抓在手里,然而还没来得及去吃,就被身后的川岛美子抢走了!他想抢回来,川岛美子的眼睛也绿了,透出一种对生存的无情渴望,仿佛这一切都是她狩猎本能的体现。
王至诚和靖尧心中感到一阵不安。即使周围的饥饿感如潮水般涌来,他们仍选择放弃。因为,这不仅仅是对食物的渴望,更是一场对人性底线的考验。
佐藤松本摇摇晃晃地跑了过来,嗅了嗅鼻子,发现刚才发生的一切,哭哑着嗓子,喊道:“你们——吃了它?他是我喂养的孩子啊!”
流速和美子异样的目光望着佐藤松本。此刻,王至诚和靖尧才意识到,流速和美子纵然固执与狠毒,而佐藤松本才是他们最大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