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家隐秘的会议室里,王至诚和李璜正紧张地商讨着如何对付蒋司令。两人之间的分歧如同暗潮汹涌。
王至诚一脸坚定,语气铿锵有力:“现在蒋司令应该意识到他所处的险境,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他必定会明白问题的严重性,这个时候如果我们以理服人,站在国家和民族的高度与他谈判,他一定会考虑接受我们的建议。”他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剑,直指心底的信念。
李璜则沉默不语,手边的热水壶冒着腾腾的热气。他的眉头紧锁,神情中透着一丝犹豫。就在此时,窗外隐隐传来一阵细微的动静,王至诚的目光也随之转向了窗外。他突然感觉到一阵寒意,一道黑影出现在玻璃窗之外,手中握着短枪,正对着屋内的他们。
王至诚的心跳骤然加速,但他没有表现出来。他深知此刻的心态至关重要,决不能让李璜察觉到他的不安。刚刚想要继续劝说李璜的话在喉间卡住,待要说出却被他强行咽回。那黑影似乎也在犹豫,扳机迟迟没有扣下。
与此同时,李璜从水壶中倒出热水,杯子在他的手中摇曳,似乎此刻的一切都与他无关。终于,黑影在最后的挣扎中转身离去,王至诚暗暗松了口气。
李璜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东坡楼’和‘城门口’的刺蒋事件让蒋司令高度紧张,他已经不敢再住东山别墅,而是和他妻子陈洁如搬回了长洲要塞,警卫也布置得更加严密。”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王至诚感慨道,“这更加意味着,暗杀行动并未停止,反而是酝酿着一场更大规模的阴谋。”
李璜点头表示赞同,眼中闪过一丝担忧:“是的,自从‘东坡楼事件’之后,刺杀蒋司令的行动就没有停止过。”
时间转瞬即逝,1925年8月中旬的一天,宓熙刚护送蒋司令外出开会回来,一名便衣卫士匆匆向他报告:“清晨,就在您陪校长进城之后,这里发现了两个形迹可疑的年轻人,一高一矮。高的穿着长衫,矮的穿着普通短装,他们在蒋校长住房周围徘徊,我们派人跟踪到了城内最热闹的商业区。”
“他们抓住了吗?”宓熙的脸上露出了期待的神情,他渴望听到好的消息,以证明自己的保卫工作成效。
“对方警惕性极高,时而像商人,时而又像工人,游刃有余地混入商业区,很快就甩掉了我们的跟踪。”卫士神情紧张,语气中透着无奈。
“他们的身份是什么?”宓熙愤怒地问道,心中对这突如其来的刺客感到愤慨。
“我……不清楚!”卫士结结巴巴,面露惶恐。
“立即查清这两个人的来历!”宓熙怒喝,愤怒地跺了跺脚,心中焦虑不已。
三天后的中午,蒋司令在城内乘车回东山住所,宓熙安排警卫团第三营少校营长王世和带着一位卫士坐在第二辆车里,而他自己和另一位卫士则上了第一辆汽车,蒋司令正坐在这辆车里。
当汽车驶至东城门约100米处,宓熙和卫士的目光同时被那两个年轻人吸引,那高个穿长衫的男子正专注地盯着迎面而来的汽车。宓熙心中暗叫一声“不好”,迅速转向蒋司令,低声说道:“校长,那两个形迹可疑的人出现了,请放心,我已经做好警戒准备。”他随即命令卫士,“注意右前方那两个人,听我的枪响为号。”蒋司令微微紧张,目光不自觉地向车外看去。
宓熙一只手摇下车窗,另一只手掏出德国制造的20响快速步枪,打开保险,做好了射击准备。
时间在此刻仿佛凝固了,随着汽车驶入城门洞,那个高个男子突然冲着汽车举起了一只手,似乎要开枪。宓熙瞬间警觉,立刻把步枪伸出玻璃窗,果断地扣下扳机——“哒哒哒,哒哒哒……”二十发子弹如雨点般喷射而出。
高个男子应声倒下,司机毫不犹豫地踩下油门,汽车在城门洞飞速冲出。矮个男子微愣,随即反应过来,举枪就要向汽车背部开火。然而,坐在后车的警卫排长黄友文迅速刹车,王世和与一名卫士跃出车门扑向矮个男子。矮个男子来不及射击,被王世和一脚踢在膝盖上,其他警卫迅速将他的枪夺下。
几名警卫将那位全身是血的高个刺客包扎后,迅速将他拖上汽车,而矮个刺客则被绑起来推上车,带回东山别墅。
在别墅内,宓熙、王世和与李璜一起对这对一高一矮的刺客展开审讯。王至诚一边听着这惊心动魄的故事,一边皱眉询问:“那个刺客是当地驻军粤军派来的么?”
“不是。”李璜摇头回答,“经过审讯,他们自称是香江人,是陈廉伯派来的。”
“陈廉伯是谁?”王至诚好奇地追问。
“他是仁心与胸怀兼具的民族资本家,广东巨富,近代爱国华侨——陈启沅的孙子。”李璜解释道。
王至诚微微一愣,心中对陈启沅的名声早有耳闻。他以“鬼眼七”着称,才华横溢,尤其通易理、书画,名震文艺界。可如今,陈廉伯却接手了这份沉重的家业。
“陈启沅以慈善闻名,而他的孙子却不幸走上了另一条道路。”王至诚喃喃自语,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感,“陈廉伯为何要暗杀蒋司令?”
李璜深吸一口气,凝重地说:“古人云:‘老子英雄儿好汉。’陈廉伯指使刺客杀蒋司令也是理所当然。”
“可这句话在动荡的时代未必成立。”王至诚坚决反驳,“风云激荡之时,常常会出现令人不可思议的反例。陈启沅希望自己的事业能传承下去,但不幸的是,他的儿子由于吸食鸦片成瘾,无法继承家业,最终他寄希望于孙子。”
“可陈廉伯却成为了商界的买办头子,他心中唯有利益,完全背离了祖父的理想。”王至诚说着,目光坚定,“我相信,要杀蒋司令的并非只有这一人。”
“你是说要找陈廉伯合作?”李璜不安地问。
“当然不是。”王至诚冷静地摇头,“我们可以通过胡毅生找到胡汉民,再联系蒋司令,约定时间和地点,进行真正的谈判!”
李璜和宓熙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期待与担忧。这个时代的命运,正如同城市中闪烁的霓虹灯,暗藏着无数的未知与悬念。而在这场角逐中,究竟谁能笑到最后,成为胜利者,仍然是一个巨大的谜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