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郑诵先警觉起来,他不希望身边的王至诚与日本特务有关。
王至诚明白洪九话里的意思,不慌不忙地说:“在清末到民国的数十年间,数万人到日本留学,涌现出一大批杰出人物:如康有为、孙中山、汪精卫、陈独秀、李大钊、周恩来、鲁迅、苏步青、郭沫若、李叔同、周作人、黄兴、章太炎、宋教仁、廖仲恺、秋瑾、陈天华、邹容……您说是他们?”
洪九说:“请回忆一下,这些年赴日留学的女士。”
王至诚说:“你是想通过她们了解、认识日本女特务?”
“别转移话题。”洪九不耐烦地说道。
王至诚心中明白洪九所指,如今提到秋瑾,无疑是指那位早在二十一年前便英勇就义于绍兴轩亭口的女英雄。那么现在所指应该是谁呢?
随着清末民初留学热潮的涌现,一些年轻女性也投身其中,因经费与语言等诸多因素,留日女学生的规模和数量远超留美女学生。
最初,留学日本的女子多是以“伴读”的身份出现,她们随父兄或丈夫离家东渡日本。学成后一同归国。实践女学校的校长下田歌子热衷于中国留学生教育,当时的中国女留学生大都就读于该校。
1904年,秋瑾卖掉嫁妆凑足学费,便独自赴日,就读于实践女校,并在该校留下了手抄的诗集《白香词谱》。
洪九突然问道:“还记得那个张景荟小姐吗?”
王至诚一愣,想起了在日本东北大学帮他学习日语的张景荟,心中不由得联想到现在的靖尧,问道:“你说她是特务吗?”
洪九说:“靖尧要么是共字号,要么是日本女间谍。”
郑诵先冷冷地说道:“这玩笑开大了!”
洪九却不打算退让,继续说道:“川岛美子,又称川岛东珍,号诚之。她是清朝肃亲王善耆的第十四女,毕业于松本高等女子学校。民国元年清朝灭亡,善耆欲借日本之力复国,将女儿显玗送给川岛浪速做养女。显玗自此更名川岛美子。”
“去年夏天,川岛美子回到川岛速浪身边,独自返回中国,在旅顺,她与蒙古王族巴布扎布之子甘珠尔扎布结婚,实为对内蒙进行政治侵略的手段。”
“今年,她前往上海从事特务活动,参与皇姑屯事件,这个被称为‘男装女谍’、‘东方女魔’的人物竟然出现在少帅身边。”
王至诚愤愤不平,瞪大了眼睛问:“靖尧怎么会和川岛美子合作呢?”
洪九继续强调:“靖尧可能是川岛美子派来的。她从日本东北帝国大学读了一年就回到奉天。”
郑诵先生气地问道:“一会儿说她是共字号,一会儿说她是日本间谍,你究竟要干什么?”然后先抓着王至诚的手,“我们走,让他告诉少帅去吧!”
王至诚、郑诵先不再理会洪九,穿过“间歇河”,来到对岸,远处又响起了流水声。
王至诚抬头望去,在高山峡谷的岩峰间,水流泉涌,水势汹涌,出现了一条波涛滚滚的大河,似乎预示着接下来即将迎来的风暴。
仙人洞里的最后一根蜡烛燃尽之时,青云道长关闭了石门,将洪九等人关在了里面。
郑诵先向王至诚伸出手:“来!认识王先生是我汉卿的荣幸。”
王至诚握住他的手,此时的郑诵先,既不是国字号也不是共字号,这让王至诚感到一丝拘束,不知是否该问他是否有收藏的《兰亭序》摹本。
等洪九坐在洞门之后,此时的王至诚跟随着郑诵先正往大帅府的路上。突然,“咔嚓!”路边的一棵大树上掉下一根树枝,正砸向郑诵先。
王至诚一个健步冲过去将郑诵先推开,树枝砸向王至诚的头,顿时感到头痛欲裂,想要喊叫,却说不出话来,嘴巴也歪了。
“至诚!”郑诵先惊呼,立刻扶住了他,关切地问道,“你怎么样?”
王至诚努力挤出一丝微笑,虽然疼痛袭来,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在此刻示弱。
王至诚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尽管头部的剧痛如同千斤重锤般猛击着他的大脑,令他几乎无法思考。他知道,在这个关键时刻,他不能表现出任何的脆弱,尤其是面对郑诵先这样的人。
郑诵先是张学良的得力助手,虽然两人刚刚相识,但在这危机四伏的时刻,王至诚深知自己必须展现出坚韧不拔的精神。
“帮我把书画包取下来,”王至诚微微颤抖着声音,尽力让自己听起来坚定而自信,“那里面有针灸的银针。”他的话语中透出一丝迫切与无奈。
头痛欲裂让王至诚几乎无法集中精力,但他知道,针灸或许是能缓解他此刻痛苦的唯一方法。
郑诵先面露为难之色,眉头紧锁,显然他并不熟悉针灸的技巧。王至诚的请求让他感到一丝困惑,言语中透出一种无奈:“我们也不会啊?”
“没关系!”王至诚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尽管疼痛如潮水般涌来,他的眼神却依然坚定不移,“把针给我,我来自己扎。”
郑诵先犹豫着,似乎想要提供更多的帮助,但在这种情况下,他也知道,时间是最宝贵的。于是,他从书画包中小心翼翼地取出几根银针,递给了王至诚。
王至诚接过针,手指轻微颤抖,心中暗自默念着:“一定要冷静,一定要成功。”
王至诚坐在地上,闭上眼睛,努力让意识集中在即将扎入自己头部的银针上。他把一根银针稳稳放在额头的穴位上,深吸一口气,随着心跳的节奏,他缓缓将银针深入皮肤。
针尖刺入的瞬间,剧烈的疼痛与随之而来的微微的麻木感交织在一起,似乎给他带来了一种奇妙的转变。
“呼……”王至诚缓缓吐出一口气,额头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他手边的石头上。他感觉到,随着针尖的深入,原本如潮水般翻涌的疼痛似乎稍稍减弱了一些,头脑也渐渐变得清晰。
王至诚知道,这样的过程不仅仅是生理上的自我疗愈,更是精神上的一种自我强化。
郑诵先在一旁默默注视着,心中对王至诚的佩服逐渐加深。他本以为这个年轻人会因为突如其来的打击而陷入恐慌,没想到他却在危机中展现出如此冷静与果敢的一面。
王至诚的坚韧与沉着,仿佛在此刻点亮了周围的黑暗。
“你……还好吗?”郑诵先轻声问道,内心对王至诚产生的敬意又多了几分。
“我没事,”王至诚微微一笑,尽管脸上透着痛苦的红晕,却依然努力让自己显得更加镇定,“我会好起来的。”
随着银针的继续扎入和抽出,他的意识逐渐恢复,一种前所未有的清醒感在他脑海中蔓延开来。
王至诚仿佛看到了更广阔的天地,心中暗暗发誓,无论接下来遇到什么样的挑战,他都将不再畏惧,决不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