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紧张而又充满期待的日子里,蒋司令终于决定暂缓废医案。他派出着名政治活动家和南社诗人叶楚伧,出面接见中医代表,传达国府的意图。
叶楚伧,1887年生于江苏吴江,左手文坛,右手官场,深受蒋介石的重视,甚至特批叶楚伧在开会等重要场合喝酒,足以证明蒋司令对他的信任。接见中医代表也在情理之中。
叶楚伧很快找到了包识生等中医代表,语气坚定地说道:“阁下率领中医药界举行反对废中医案的请愿,蒋主席和卫生部长都大力支持你们。中央卫生委员会指出:废医案实际上是一项没有配套措施和全盘规划的鲁莽行动,因此我们可以不执行。”
在听到叶楚伧的话时,孔伯华本想发表意见,叶楚伧一把握住孔伯华的双手,似乎不希望他插话:“中国医药有着悠久的历史,关乎全国民众的生命,断无废止之可能。我愿尽力援助,并希望中西医界共同努力。”
“请坐!”叶楚伧招呼孔伯华坐下:“如果我们能够用科学的方法进行诊断,再结合中西药物治疗,研究其治愈的疾病及其学理,那么我们必将迎来新的医学发明。”叶楚伧说着,看了看大家,问:“施今墨怎么不在?”
众人一时愁眉不展,施今墨的缺席让会议气氛略显沉闷。大家摇头表示,施今墨被汪精卫的亲信接走,去为汪精卫的岳母诊病。此时的施今墨已安全到达汪家,凭借着自己卓越的医术,迅速为汪岳母脉诊,发现病情。经过精准的治疗,汪岳母的状况很快好转,这一成就不仅让汪精卫感到震惊,也为中医争取了更多的尊重。
施今墨的成功,让汪精卫不得不沉默。他意识到,面对蒋司令的强势对抗,如果继续坚持反对中医,只会导致他在家国中的威望尽失。选择退出,成为了他此时唯一的选择。
与此同时,王至诚利用新闻界的优势,撰写了几篇支持中医的报道,争取到谭延闿、林森、于右任、冯玉祥等国字号元老的支持,他们也纷纷发表讲话,批评废除中医的提案。
处于风头浪尖的卫生部长薛笃弼,深知自己在国府中的微妙地位。他明白,若因废止中医案而被牵连,势必会面临巨大的尴尬。他急于化解与中医界的矛盾,但考虑到没有上方的指令,他的处境异常尴尬。
面对社会的强烈反对,蒋司令最终选择暂缓实施废医案。薛笃弼接到密令,迫于压力不得不收回前面的决定,并在中医代表面前辩解:“中央卫生委员会的决议并没有废除中医的意思。”
然而,在王至诚揭露国府中有戴笠派的陈华等混入请愿团,并以逮捕威胁时,薛笃弼急忙表示:“纯属误会,并无废止中医之意。我保证,作为部长,我不会让这个提案得以实施。”
中医请愿代表得到卫生当局的保证后,孔伯华再次提出要求:“希望在得到国府的满意答复后,方可离开南京回到上海。”薛笃弼答复:“我马上向南京汇报。如果你们信得过我,大家可以马上解散。”
在社会各界的抗议声中,南京政府最终选择妥协,暂时搁置废止中医案,不予执行。不久,请愿团收到国民政府文官处的批示:“撤消一切禁锢中医的法令”,并同意成立国医馆,中医界从此“化险为夷”。
看似蒋司令在关键时刻挽救了危在旦夕的中医,而实际上这场斗争背后,却是蒋、汪之间的政治角力。汪精卫此时暂时败退,然而他并未放弃,只是在等待时机。
经过中西医与蒋、汪之间的激烈斗争后,王至诚手捧刊登中医界获胜的报纸,心中充满了感慨。他意识到,这不仅是中医界的胜利,也是西医界支持的结果。
卫生部最终不支持废除中医的明确态度,特别是包括行政院长在内的五院院长的支持,为中医药的生存提供了新的希望。
王至诚在欣闻抗议废止中医案的胜利后,夜晚挥笔准备写一幅字以示祝贺,恰巧翁瑞午陪着孔伯华走了进来。“至诚,你那篇报道写得好!发表得也及时,真是及时雨啊!”翁瑞午赞赏地说。
王至诚愣住了,因为他的多篇文章用的是不同的笔名,每次发表时总是换一个。
然而,孔伯华并未因此放松警惕。中医的生存危机依然严峻,要谋求自身的发展,必须清醒地认识到中医药的科学价值与存在的不足,开始对中医理论进行革新和改良。他们需要接受中医科学化的主张,进行理论研究与实践探索。
“我们必须科学地,虚心地接纳西医的技术,与西医相互交流与发展。”王至诚坚定地提到。
孔伯华对此表示赞同:“你提到培养中医人才的主张,确实非常重要!”
王至诚说道:“我在多篇文章中强调:要让中医永远立于不败之地,急需培养中医人才,壮大中医队伍,提高中医疗效,确保人民健康……”
孔伯华握住王至诚的手,眼中满是期待:“我和你的爷爷王怀兰是挚友,山东大学医学院的许多教授都和我们有交往。我们可以把地点设在我的家乡曲阜、泰安或青岛。至诚,你来做院长如何?”
这一提议让王至诚感到措手不及,“这简直不可思议!我可不想当张飞,干不了那一番事业。”他笑着摇头,目光投向正在欣赏书法的翁瑞午,“院长大人应该在那儿!”
翁瑞午笑道:“我虽懂点医道,但我志存四方,四海为家啊!”
王至诚不再逗笑,认真提起即将到来的第一届全国美术展,他邀请二人一起前往:“孔前辈和翁师傅,既然都是中医巨擘,又是书画高手,不妨一同去。”
“人各有志,我们不强求你了。但希望你能多提建议啊!”孔伯华微笑着说。
“从表面上看,我们中医界似乎取得了一些胜利,但实际上,中医的生存危机并没有消除。”王至诚沉重地说道,“虽然《废止中医案》已被取消,但余云岫等人对中医基本理论的否定依然存在,轻视、歧视、排斥中医的言论仍在继续。”
就在此时,房门突然传来敲击声,打断了三人的谈话。王至诚走到门口,从门缝里往外看,发现站在门口的是两名似曾相识的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