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赵灵儿坐在台阶上,饶有兴致地看着前面那个悬着的巨大铜壶。“直到现在我都不明白,它是怎么悬空的,水又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总也倒不完?”
萧离站起身拉着长公主赵灵儿来到喷泉边上,自己把靴子脱掉。示意长公主赵灵儿也脱掉靴子,长公主赵灵儿犹豫。
“唉!这里是刍狗林,你不是公主。再说了你的脚我又不是没有看过,赶紧滴!”萧离催促长公主赵灵儿。
长公主赵灵儿犹豫半天才把靴子脱下来。“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干嘛。”
萧离卷起裤管进入及膝的水中,然后伸手去拉长公主赵灵儿。赵灵儿看看萧离又看看自己这一袭宽大的外衣,不肯下水。“我这身衣服若是湿了明天穿什么?”
“脱了吧!真费劲。”萧离很是不耐烦地说道。
赵灵儿犹豫了一刻脱下外衣,整齐地叠放好,然后拉着萧离的手进入水池。水有些凉,不过感觉很舒服。水里那些鱼儿慌忙地逃走,躲避着两个人。
萧离拉着赵灵儿一步一步走进那个大铜壶倾斜下来的水柱,水声很大。萧离把赵灵儿带到那个倾泻的水柱前,拉着赵灵儿的手伸向水柱,赵灵儿不明白萧离的意思,却也没有拒绝。当赵灵儿的手伸进那个水柱里半尺左右时,竟然摸到一个很硬的柱子。赵灵儿感觉奇怪伸出另一只手,用两只手去摸,原来里边是一个很大的金属圆柱子。赵灵儿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个大铜壶不是悬空的,是水柱里藏着一根金属柱子。萧离拉着赵灵儿走出水池。
此时的赵灵儿已经全身湿透,衣服紧紧的贴在身上,显出赵灵儿那凹凸有致的曼妙身材。
“现在我知道了,原来它不是悬空的,是水柱里藏了一根金属柱子。”赵灵儿很是兴奋地说道。
萧离一手拎着靴子,一只手抓起赵灵儿放在地上的衣服,重新回到宴会大厅门前的台阶上。“你以为呢?”
赵灵儿也拎着自己的靴子,来到萧离身边,就这样全身湿漉漉地挨着萧离坐下。“可是我还是有些不明白,水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壶里怎么可能有倒不完的水。”
“其实你摸到的那个柱子中间是空的,水是从柱子里喷出来的,而上面那个壶口刚好挡住了喷出来的水,让他们又沿着柱子落下来。”萧离向长公主赵灵儿解释。
赵灵儿想了想又问萧离。“那柱子里的水是哪里来的,水都会往低处流,又怎么会喷向上面?”
“因为柱子下面是一条地下暗河,暗河的水流非常大,所以水才会向上沿着中间空的柱子往上喷涌。”萧离继续解释给赵灵儿听。
这次长公主赵灵儿真的是懂了,侧头看着萧离。“萧离,你是怎么想到的?”
萧离把上衣脱掉,一边用双手拧着衣服上的水,一边回答道:“鲁先生曾经看过一本古籍,叫做天工开物。上面记载了许许多多奇思妙想,不单这个设计,你还没有去过灵田吧?在灵田里我让铁匠和木匠们制作出来很多工具,那些工具大大地提高了生产力,这样节省了很多人力,你不会真的以为我征召那么多士兵是为了开荒种田吧?而制造出来那些提高生产力的工具,都是天工开物上面记载的。”
萧离是认准了,无论什么事儿都往鲁达所看的古籍上推,只要鲁达不说,反正无法去考证。
赵灵儿恍然大悟。“原来你征召这些士兵是用来建设这些建筑。不过我更好奇,你种植灵田的工具是什么样的。还有这本天工开物到底是一本什么样的书,能够通晓这么多。至于鲁主簿更是让人敬佩,竟然能够看到这么神奇的典籍。”
赵灵儿突然又问道:“那个铜壶上为什么要写上黄河两个字?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过这个名字的河流。”
“哦!这个也是鲁先生从一本叫做山海经的古籍上看到的。山海经上说整个神阙大陆上的水,都是由一条叫做黄河的河流从天上倾斜下来的,最后流入大海。”萧离现在撒谎的本事那可不是盖的,几乎张嘴就来。
赵灵儿点头道:“原来如此。”紧接着又说道:“我也曾查过鲁主簿的底细,他本是一个带着新婚妻子入京赴考的举子,后来妻子被人侮辱,官府又误判,这样才致使鲁主簿被发配到这个灵异谷。”
萧离讥笑道:“长公主真会说话啊!明明是官府勾结恶人,让好人受不白之冤。可是到了长公主您的嘴里,就变成了误判。”
赵灵儿被驳得面色一红。“记得我们初次见面,我就曾说过父王晚年惰于国事,让有些人有机可乘,所以上到朝堂,下到地方官吏乌烟瘴气。父王指定继任者是我四王兄继位,但是我四王兄身有残疾,又过于懦弱,致使我所有王兄王弟为了争抢王位,到了最后只剩下我四王兄和我王兄,我四王兄主动让位给我王兄。”
萧离心里清楚,看着赵灵儿说得如此轻描淡写,但是事实绝非如此,当时必然是血雨腥风。不过萧离却也没有兴趣知道那么多,因为中国历史上这样的事儿太多,早就看够了,也听够了。
萧离:“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就因为赵国的官府和恶霸沆瀣一气,才让我有幸拜鲁先生为师。”
赵灵儿不知道什么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问询萧离。萧离不得不再一次抬出鲁先生和神阙大陆奇异录。
赵灵儿听完这个典故,对鲁达更是钦佩不已。“鲁先生可以说是学究天人,此等人才不应在此埋没,等我回去我会向王兄举荐。”
萧离:“那我可要代鲁先生感谢你了。”
赵灵儿:“这是哪里话,我也是为了赵国。还有你,我也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里。你们都是我赵国将来国之栋梁。”
萧离问赵灵儿。“你打算举荐我做一个什么官?”
赵灵儿想了想说道:“户部郎中李大人被斩,官位一直空缺,我出去举荐你做这个位子。”
萧离嗤之以鼻。“你让我这个三品安远将军去做一个五品文官么?”
“户部郎中虽然官位品阶不高,但这是实权位子。日后凭你的才干定然会升迁,总好过你这个三品安远将军虚职。”赵灵儿解释道。
“你一个公主举荐官员,有干政之嫌,所以还是免了吧。”萧离淡淡地说道。
“那我让康庆中来举荐你,他是户部尚书这样总可以了吧?”赵灵儿提议。
萧离反驳:“康庆中叫我父亲,那个老宫人已然知晓。还有一点,我这里遍地是灵米,你猜别人会认为他收了我多少好处?”
赵灵儿一时语塞,因为这个还真不好回答。
“如果你真想帮我,那就想办法带一大批达官显贵来我这里玩,当然也不能让他们白来这里,我要收取一些费用,到时候所得红利我这世外桃源占六成,朝廷躺着什么也不干得四成。等那些达官贵人来得多了,口口相传,到时候就名正言顺了。”
赵灵儿不知道什么是世外桃源。萧离按部就班,理所当然地抬出了鲁达,还有神阙大陆奇异录。
两个人正说着,薇儿走过来告诉赵灵儿,旁边一幢别墅已经让人布置妥当。
看萧离赤着上身,又看赵灵儿外衣叠好放在台阶上,她全身又湿漉漉的。看看不远处的喷泉,马上猜想到可能两个人去玩水了。“公主,回去休息吧,如今全身湿透应该小心别着凉。”说完伸出手去拉赵灵儿,赵灵儿只有拉着薇儿的手起身,虽然她还想和萧离说一会儿话,但是这种情形之下,也只有些不舍地离开。
萧离穿上靴子湿衣服往肩上一搭,快步下山。不过走着走着萧离就突然消失不见,因为萧离已经进入煅天箓玉简通道。
萧离一进入煅天箓玉简通道就疯狂地加速奔跑,萧杀的风,磨牙一样的声音。跑到平日里的位置,往前又跨了一步就开始横向奔跑。
奔跑中的萧离缓缓闭上了眼睛。虚无,无尽的虚无。萧离的意识游离在无尽的虚无之中……
薇儿看到萧离进来,就坐在镜子前,伸手把发簪从头上取下来,任由头发披散着。对萧离说道:“最近做事的丫头们越来越毛手毛脚的,梳的头越来越难看。离儿过来帮我梳头吧!”
萧离微笑着来到薇儿身后,拿起木梳梳理着薇儿那头乌黑的长发。
“你感觉长公主这个人如何?”薇儿看似不经意地问萧离。
“这个人还行吧,就是有些文艺范了,虽然她心里想着赵国,但是毕竟是女人。没有决断力。”萧离回答着。
“我问的不是这个,问你对她是否有感觉?”薇儿看着镜子里正在给自己梳头的萧离。
“什么感觉?除了我说的没有其他感觉。幸好她是一个女人,她若是男人身在王室,很难自保。”萧离回答着。
“我指的是男女之间的感觉。”薇儿看着镜子里的萧离。
“啊!啊?”萧离梳头的手停下来。抬头看向镜子,看到镜子里的薇儿也在看着自己。
“薇儿娘想多了吧,人家贵为公主,我这个将军有多水你还不知道吗?这事不敢想,再说听说她早就嫁人了。”萧离继续为薇儿梳理着头发。
薇儿叹了口气。“你越来越不会撒谎了。”
萧离:“额……”
“她丈夫是镇守齐国边境的章献章大将军,章献将军快五十岁了。”薇儿淡淡地说道。
“离儿不懂薇儿娘说的这些是何意?”萧离反问。
薇儿不答,继续说道:“昨日我带长公主去参观那几个作坊,身上难免沾上各种难闻的味道。回来我带长公主到我住的别墅里洗澡,她不会用你研制出来的喷水龙头,是我进入教会她怎么使用,而我看到了她手臂上的守宫砂还在。”
萧离停下正在梳头的手,看着镜子里的薇儿。“薇儿娘为何要与我说起这些?”
“我是想告诉你,你迟早要离开这里,所以你不能碰她。若是让她丈夫她的贞节不在了,自然会追查到底。章献大将军手握重兵,关乎赵国安危。到时候就算章献不杀你,赵国王室为了给章献一个交代,也必然会杀你。而你现在还无力自保,这就是昨晚我为何带走长公主的原因所在。”薇儿解释道。
萧离大汗,因为薇儿想的事绝对不会发生,自己的初夜权早就不属于自己说了算了。就算自己想和赵灵儿发生点什么,身体里的那个女人也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薇儿继续说道:“若她不是处子之身,只要不被人撞见,不使其怀上你的孩子,一切都由你。虽然不知何故她仍然是处子之身,所以你断然不能碰她。”
萧离狂汗!“薇儿娘你真的想多了。”
“昨夜宴席上唱的那首诗文,应该是你给她写的吧?不要否认,我已经问过铁开山,上次长公主临行时你匆忙离开,回来之后塞给她一个纸条,上面应该是那首诗文吧?”薇儿问萧离。
萧离:“额……”
“或许在她心里还是把自己当成未曾嫁人之时的小女孩,而她身边都是阿谀奉承之辈,只有你从不攀附,并且在她面前不做作,使她见到你心生欢喜,愿意和你亲近,日子久了难免会生出情愫。”薇儿突然感觉心里很是酸涩,长公主如此,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薇儿越想自己越是来气,忽然站起身来,回过身抬手就是一巴掌。
薇儿现在没有武道根基,萧离若是想躲自然能够躲开,但是想了想索性任由巴掌落在自己的脸上,啪的一声。
萧离愣愣地看着薇儿,因为他不明白薇儿为什么会突然打自己。若是萧离想知道也不难,只要用神识扫视薇儿的大脑就可以,但是他忍住了,因为他知道有些事不能那样做。
薇儿冷冷地说道:“看什么,你的身体是我生的,我想骂就骂,想打就打。”
“薇儿娘,你……”萧离无语了,因为这个理由那就是王炸,在地球上深受儒家文化影响的萧离只能默认。
“你还敢顶嘴吗?还不滚?”薇儿面若冰霜地看着萧离。
萧离摸着被打的脸,看着没有薇儿那张冰冷,没有任何缓和余地的脸。向薇儿深鞠一躬,然后无奈退下。
薇儿看着萧离离去的背影笑了,笑得很美,也很让人心疼,一行泪珠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