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老夫人和明传达在谈话,另一边袁郁荷也同明传达的长媳大李氏闲聊了起来。
明传达的妻子在前几年病逝,便由长媳大李氏来组织招待安国公府的女眷们。
大李氏也是东隅村另一个大姓李氏的族长之女,甚至明传达的大孙媳小李氏也是李氏族人。
一路上介绍子孙的情况,将人送到了六进大宅院中,明传达便带着明氏族人告辞了。
“嫂子,我们就不与你们多聊了,今日好好休整,明日为各位接风洗尘。”明传达将一枚大钥匙拿出来,“这是让族中暂时保管的大院钥匙,厨房中早已备好了食材。”
李嬷嬷将钥匙接了过来。
老夫人道:“有劳了,这接风洗尘也不必着急,等我那些儿孙们都到了再说,不能让诸位忙活那么多场,我们人不少,太劳累族人们了。”
“多谢嫂子为我们着想了,那这两日就先备着东西,等贤侄他们到了再办接风宴。”
老夫人看了一圈族中人,“是该如此的,多谢诸位族人来接我们了,先回去吧。”
李嬷嬷将钥匙给了袁郁荷身边的高嬷嬷,高嬷嬷带着袁郁荷的四丫鬟之二金花、玉芳先进了院中查看大致的布局。
老夫人看着一进院中的那颗大柿子树,感慨道:“好似没变,又好似什么都变了,十年前这树还只是和我一样高呢,如今有十个我这般高了。”
十年转眼一瞬啊。
“是呢,我记得上次回来的时候,照还带着清儿、和儿每日过来浇水呢。”袁郁荷道。
她们说话的时候,时见梨打量着院子里的柿子树,此时树上结满了青涩的果子。
明月临对她道:“上次我们回来的时候我还小,很多事都有些记不清了,但我记得这儿的柿子熟了后还挺甜的,做成柿饼也好吃。”
“那年回来是秋季,刚好能吃到柿子,这次就不能了。”
乔若萤闻言笑道:“你若是馋,让这边寄些柿饼到京便是。”
“那倒是。”
时见梨看乔若萤脸色不大好,关心问:“姨母可是不舒服?”
“在路上那么多日,有些累,歇个一日半日的便好。”
“让小褚府医给您扎两针缓解缓解疲惫?”
“我有什么不对,你就爱找府医,不是开药就是扎针,恐怕府医们见了你都烦了。”乔若萤调侃道,“不扎了,睡一觉便好。”
谁爱老是扎针吃药啊,反正她是不爱。
高嬷嬷带着金花、玉芳回来,袁郁荷便给安排众人各自的屋子。
“如今日头还高,早着呢,可以补个午休,恢复恢复精气神。”袁郁荷道。
时见梨跟着乔若萤去了自己的厢房,补了个午觉。
醒来时,霞光漫天,西山透红,睡梦中隐约的鸡鸣狗吠之声也逐渐清晰。
揽星进来道:“姑娘您醒得刚好,老夫人那边叫用晚饭呢。”
时见梨点了下头,掀了被子坐在梳妆镜前,揽星给她梳妆。
进老夫人的大院的时候,乔若萤的丫鬟正从里边出来,“梨姑娘,正想去找您呢。夫人说有些头晕,没什么胃口,便让我来告诉老夫人一声。”
“可叫大夫看过了?”
“看过了,有些水土不服,喝两帖药便好了。”
时见梨颔首,“我知道了,过会儿用过晚膳后去陪姨母。”
“我给夫人带话去。”
进了大院子里,时见梨给老夫人和袁郁荷行了礼,见那两位庶出的叔母也在,同她们也打了声招呼。
和她同辈的也姐姐妹妹的问候过了一遍。
时见梨有些感慨,好在她们不住在国公府中,否则一大家子吵吵嚷嚷的,听闻那边没有老夫人压着,“热闹”得很。
袁郁荷招手让她到旁边坐下,“一路劳顿,你和临儿都瘦了不少,可得好好补补。”
时见梨乖巧应下,“好,听您的,您和老夫人路上也辛苦,明日我和临妹妹一起去厨房给您二位和姨母熬汤,尽尽孝心。”
“梨儿贴心。”
说说笑笑间明月临从外边进来了,坐在时见梨身旁,“到祖地了,不用想着继续上路,这个午觉睡得好舒坦。”
袁郁荷道:“我看不叫你你能睡到第二日。”
“唉呀母亲~”
“好了好了,用晚饭。”
用完晚饭,担心姨母的身体,时见梨便告辞出去了。
乔若萤正恹恹地靠着椅子,手里端着碗清淡的粥,没吃多少的样子。
“姨母,听闻您不舒服。”时见梨坐在她身旁。
乔若萤将碗放在桌子上,“嗯,没多大事,在路上记着要赶路,一直提着一口气,如今到了,提着的那口气松了,身体便不舒服了,今夜好好睡一觉应当能好些。”
“回去时不着急,走上两日歇上三日,冬日前回到就行,身体也不会那么不舒服。”
“用完晚饭了?”
时见梨点点头,见她状态不是很差,心底微松,陪她说了会儿话哄着她多吃了两口粥后就回去了。
到了东隅村的第二日,时见梨是听着鸡鸣声起来的,挑了身轻简的衣裳穿上,洗漱用完早膳后和乔若萤说了声,便带着揽星和衔月出门到村子里逛逛了。
出门时,一个身着书生袍的年轻男子带着书童正要进门,被府卫拦下,“进门得先报上名来。”
年轻男子不卑不亢道:“我唤明昼衡,是明氏族长的二孙子,在州府求学,昨夜才到家,还未拜会过国公府的几位长辈,今日特来拜会。”
“进去吧,多有得罪。”门卫放了行,“进去问路便可,会有人带路。”
“无碍,多谢。”明昼衡带着书童进门。
正遇上时见梨,他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后行了个书生礼,“不知族妹在家中排行第几?”
时见梨还了个平辈礼,“我姓时,我姨母是府上二夫人。”
昨日听袁郁荷与明传达的长媳大李氏聊天时,大李氏说二子今年十九,去年考上了举人,想必就是眼前这位了。
去年明昼识也考了举人,不过名次不高,排在榜尾。
听闻这位明氏族长的二孙子是朝州乡试解元,比京中安国公府的分支那些走科举的子弟天赋要高得多,也是明氏本家这两百年来最为出色的孩子,安国公府格外重视。
“那昼衡便失礼叫你一声时表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