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子稷”在齐国取得进展时,咸阳少府监的造纸坊工地,出事了!
一场“意外”的大火,在深夜燃起,虽然被巡逻的卫兵及时发现扑灭,但刚刚搭建好的部分木料框架和堆积在一旁的珍贵楮树皮原料,被烧毁了大半!现场一片狼藉,焦黑处处。
消息传来,芈梁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看着废墟,捶胸顿足,痛心疾首:“天灾!这是天灾啊!怎么就这么不小心!这下好了,工期又要延后了!本官如何向王上交代啊!” 他转头就写了一份请罪奏疏,将火灾定性为“工匠不慎,烛火引燃”,并强调损失惨重,重建需时,请求宽限工期。
这把火,烧得太是时候了!刚好在李薇断供少府监用纸、双方矛盾激化之时,刚好在造纸坊刚有雏形之际!李薇接到消息,第一反应就是:“华阳!芈梁!好一招狠毒的釜底抽薪!”
她立刻召来阎乐:“查!给哀家彻查!是哪个工匠‘不慎’?当晚是谁值夜?火是从哪里先烧起来的?那堆树皮周围可有引火物?还有,火灾前几日,芈梁或者他手下,有没有异常举动?特别是……和华阳宫的人接触!”
阎乐领命而去,黑冰台的力量无声地渗透进少府监和火灾现场。与此同时,李薇也铺开了奏疏纸。这一次,她不再告状,而是“请缨”。
《为少府监造纸坊遭祝融之灾,恐误王命,请另择贤能督造或准章台坊兼领疏》:
1. **沉痛汇报火灾损失及芈梁的请罪奏疏内容。**
2. **委婉质疑:少府监营造重地,守卫森严,何以如此“不慎”?恐非天灾,乃人祸!**
3. **直指核心:无论原因如何,少府监目前之能力与效率(列举前期拖延、场地偏僻、匠人生疏、原料供应不力等),已难当此重任。若由其继续督造,恐遥遥无期,贻误王命!**
4. **提出解决方案:**
* **方案一:请王上另择得力干员(非楚系)全权接手,少府监只负责配合资源。**
* **方案二:若一时无合适人选,为免王命延误,请准章台宫造纸坊暂领官营造纸之责!由臣妾亲督,利用现有成熟匠人、工艺及部分原料储备,先行扩大生产,供应国需!待少府监新坊建成、匠人熟练后,再行移交。**
5. **最后表态:臣妾非欲揽权,实不忍见利国神物因人为懈怠而蒙尘,王命因推诿塞责而延误!**
这封奏疏,有理有据,有质疑有方案,更将了芈梁和华阳一军:你们不是干不好还搞破坏吗?那行,换人!要么王上派别人来,要么我李薇自己干!别占着茅坑不拉屎还往里扔炸弹!
奏疏送入咸阳宫的同时,阎乐的调查也有了初步结果。
“回太后,”阎乐声音低沉,“火灾现场,起火点确在原料堆旁。发现未燃尽的火油布条残片,埋在树皮下层。值夜的两名卫兵,火灾前一个时辰被人以酒食引开。引开他们的人,是少府监一名小吏,乃芈梁远房侄儿。此小吏三日前,曾秘密收受一笔来自咸阳某商号的巨款,该商号……背后东家与华阳太后母族有千丝万缕联系。”
人证(卫兵口供)、物证(火油布)、资金链(商号汇款)!虽然还缺芈梁直接指使的铁证,但这链条已经足够清晰!幕后黑手呼之欲出!
李薇眼中寒光四射:“好!好一个华阳!好一个芈梁!放火烧自家产业来栽赃陷害,够狠!证据收好!等王上的反应!若王上还想和稀泥……哀家就把这证据砸到芈梁脸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