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点钟方向！\"周毅低吼着，他的突击步枪已经对准了那些正在爬行的怪物。
那些曾经是人类的生物现在背部覆盖着黑亮的昆虫甲壳，四肢关节反转，指尖延伸出锋利的钩爪，它们发出高频的咔嗒声，甲壳摩擦的声音让孙清浅的牙齿发酸。
赵书瑶拿出一支自己在路上自制的箭，弓弦拉满射出，射进一只怪物的体内，藤蔓从它的身体中涌出，像活物般缠上那些甲壳怪物的腿。
在火力的压制下，第一批怪物被消灭殆尽，而剩下的那些家伙趁着换弹的时机想要抓timing。
孙清浅她们可不会同意，渊瞳一刀劈开最前面怪物的甲壳缝隙，腥臭的体液喷溅而出时，她旋身用水幕挡住另外一只的扑击，水元素在她周围形成漩涡，将怪物冲得失去平衡。
黑暗深处突然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湿黏声响，拂晓骤然亮起，照亮了从阴影中涌出的第二批怪物——它们的四肢完全变成了滑腻的触手，在地面和墙壁上留下闪亮的粘液痕迹。
\"晨曦领域！\"
领域再一次展开，光线刺穿了那些怪物，声音不绝于耳，就像进入了烧烤店听着烤五花滋滋冒油声一样。
王郎奕咧嘴一笑，手指间跳动着橙红的火苗，他猛地将火球抛向一只怪物，火焰在接触的瞬间渗入怪物体内，三秒后，那只怪物从内部爆裂开来，腐肉和粘液炸得到处都是。
更多的怪物正在涌来，那些头部完全变成圆形口器的变异体也冲了出来，层层叠叠的利齿中央是黑洞般的咽喉，令人不适。
苏棠的箭矢接连射出，每一箭都精准命中口器怪，藤蔓缠上它们的身体，却被锋利的牙齿轻易咬断。
孙清浅退到陈旭明身边，两人背靠背站立。
\"太多了，\"她喘息着说，\"我撑不了多久。\"
陈旭明见状，释放【光穹天瀑】，雨水滴落，口器怪吃痛冲向陈旭明，但是第五小队队员他们投掷出特制的异能手雷。
虽然不是致命武器，但造成的异能干扰让怪物们痛苦地痉挛起来，触手无规律地抽打地面。
\"有效！继续压制！\"周毅喊道，同时精准点射那些试图反抗的怪物。
就在战局似乎好转时，地面突然剧烈震动，一只比其他大两倍的甲壳怪物撞破墙壁出现，它的甲壳上覆盖着珊瑚般的突起，六只复眼闪烁着恶意的光芒。
王郎奕的眼中火光炽盛，双手合十再拉开时，一颗白热的火球形成，他将火球融入高爆弹之中，然后把它扔给了周毅。
王郎奕的鼻孔开始流血，他现在的水平还不到一阶，这样高强度的战斗实在是吃不消。
【残光回响】发动，那些尸体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干扰了甲壳怪的视线，与此同时周毅趁机扔出高爆弹并射出子弹引爆。
当光芒散去，它的甲壳已经碎裂大半，但它仍然活着，发出愤怒的嘶吼，然后扑向虚弱的王郎奕。
\"水盾！\"
孙清浅释放渊瞳的力量，水盾在王郎奕面前形成，硬生生挡住了这一击。
陈旭明也趁机抓住王郎奕向侧方撤离，赵书瑶的追猎箭也命中了它甲壳的缝隙，藤蔓在内部缠绕。
第五小队集中火力射击同一位置，终于，随着一声玻璃破碎般的脆响，它的甲壳彻底崩裂，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在热火力覆盖下，它的命运也只剩下了死亡。
战斗结束了，但是还远远没有结束，顾不得休息，他们必须继续深入，那个家伙一定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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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文正在兴奋的大笑，命运是如此青睐于他，成功率不足百分之一的实验竟然在这一刻实现了！
\"我终于完成了啊！父亲！你的遗愿我实现了啊！我会向他们证明这并非天方夜谭，这是人类的进步！\"
柯文站在实验室中央，白大褂上沾满了暗色污渍，他推了推滑落的眼镜，镜片后的双眼闪烁着病态的兴奋。
\"放下手中的物品！立刻趴在地上！\"周毅厉声喝道，手指紧扣扳机。
柯文却笑了，那笑容让他们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它太过平静，太过确信，仿佛被包围的不是他，而是这些闯入者。
\"你们来得正是时候。\"柯文的声音轻柔得像是与老友交谈，\"正好见证人类进化的下一步。\"
\"最后一次警告！\"周毅的声音提高了八度，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柯文充耳不闻，坐到椅子上面，看着面前的几个人，他将手枪扔到地上，将手放到脑后。
\"长官！你知道吗？空洞灾难是悬在每个人头上的一把尖刀，我们一直都害怕它有一天会杀死我们。\"他的语气淡定，似乎在阐释一个现实。
\"空洞灾难夺去了千家万户的幸福，数以亿计的生命，但是我们怎么做的呢？特殊行动小组？异能部？我们将希望交给了他人，交给了陌生人！而不是我们自己！\"
\"异能有强有弱，那为什么我们不能解决这个问题？畸噬体可以在空洞生活为什么我们不可以？\"
\"你这是在胡搅蛮缠。\"
\"就在不久前，特殊行动小组的墨夜岚小姐被魇侵蚀，虽然很短暂但是其他小组成员可是拼了命才压制住她。\"
\"妖刀的继承者终有一日会失去自己的人性，将灵魂交给妖刀，倘若她失控了，谁来解决？解决后造成的大规模损失又怎么办？以后的空洞灾难又该靠谁？\"
\"靠我们人类自己。\"
陈旭明坚定的看着他，\"人的智慧勇气正义始终存在，面对灾害我们会显得渺小，但是我们拥有人的伟力，我们能够信任彼此而克服困难，而不是抛弃人的身份。\"
\"人的身份？你为何要质疑我人的身份，我们始终都是人。\"
\"蜕下人皮成为怪物，还能称之为人吗？\"
\"什么是人？拥有自我意识，能够自己主宰自己的才是人，我们不是那些畸噬体，我们拥有自己的意志，我们身体的每一处都是自我的，这是人，抛去腐朽的人皮得到进化，我们能够在空洞生存，我们拥有自我意识，我们能够解决空洞灾难！\"
\"万年前的猿人看到今天的我们也会说是怪物，但是我们会告诉他们这是进化！所以未来的后代也会告诉你们，这是进化！这是适应！这是大势所趋！\"
他眼中的狂热毫不遮掩，自己跟父亲因为空洞灾难流离失所，父亲在流浪时期接触了蜕渊会的使者，他们的理论是那么新颖！让他们茅塞顿开。
为了那个目标，父亲将自己作为实验体最终死亡，而他在现在就要向世人证明，蜕渊会的理论没有错！
\"开火！！！\"
周毅察觉到了问题，他毫不犹豫下令开火，现在必须解决柯文！
枪声骤然响起，子弹撕裂空气，但早已经晚了，他早就将试剂注射进自己的体内了。
柯文的皮肤开始蠕动，先是细微的起伏，像是皮下有无数虫子在爬行；接着变成剧烈的波动，肌肉纤维如活物般自行重组。
他的白大褂被撑裂，露出迅速膨胀的躯干——皮肤变得半透明，显现出发光的蓝色血管网络。
子弹穿透柯文的身体，却不见鲜血——只有一种粘稠的黑色液体缓缓渗出，并在离开伤口的瞬间汽化成紫色的雾。
柯文抬起头，他的眼球已经融化，取而代之的是两团跳动的紫色火焰，嘴角撕裂到耳根，露出三排细密的尖牙。
\"疼...痛...\"他的声音变成了多重音轨的混合体，既有柯文本人的音色，又夹杂着某种非人的嘶鸣，\"但...值得...\"
他的脊椎发出令人牙酸的爆裂声，三根骨刺从背部穿出，尖端滴落着腐蚀性液体，在地板上烧出嘶嘶作响的孔洞。
手指融合成利爪，指甲变成半透明的晶体，颅骨向后延伸，形成昆虫般的护甲，而原本是耳朵的位置裂开，露出不断颤动的听觉器官。
完全变异的柯文——如果还能称之为柯文的话——舒展着新生的肢体。
周毅见状当机立断下达命令：\"高爆弹！所有人撤——\"
他的命令戛然而止。
柯文，现在可能该叫做渊嗣，以人类不可能达到的速度突进到周毅面前，晶体利爪轻易穿透了防弹背心，当它抽回手臂时，手里握着仍在跳动的心脏。
\"深渊...觉醒...新纪元...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