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的休整在曦光之泉的滋养下结束。四人状态尽复,甚至因为之前的战斗和传承,气息都隐隐有所精进。清雪对生命权杖的掌控更加得心应手,雪娇的空间感知也更加敏锐,李浩捣鼓出了几个新的一次性小道具,陆沉的眼神则更加沉凝锐利。
然而,无论是清雪借助权杖的生命感知,还是雪娇扩大范围的空间探查,甚至李浩用各种稀奇古怪的仪器扫描,都没有在广袤的极北冰原上发现任何神晶石的波动或者其他明确指向空间神王宇墟的线索。冰渊深处赤焰王那如同闷雷般的冲击声,虽然隔着遥远距离和厚厚的冰层,依旧如同无形的警钟,催促着他们。
“看来……守株待兔不行了。”陆沉望着茫茫冰原,沉声道,“得主动出击。我记得冰风镇的猎人说附近还有几个因纽特人的小聚落,他们对这片冰原最熟悉,或许能从他们口中,打听到一些关于古老传说、奇异现象或者……空间裂隙的线索。”
“对!地头蛇的消息往往最灵通!”李浩立刻赞同,“说不定他们知道哪里有会发光的石头(指神晶石)或者奇怪的‘门’呢!”
目标明确,四人不再耽搁,离开温暖的曦光之泉,顶着寒风,朝着记忆中猎人所指的大致方向前进。风雪依旧,但恢复了力量的他们,行进速度快了许多。
在跋涉了大约两个时辰后,一片建立在巨大浮冰边缘、由厚实雪砖垒砌而成的低矮建筑群出现在视野中。正是他们寻找的因纽特人小型聚落。几座圆顶的雪屋(Igloo)冒着袅袅炊烟,几架狗拉雪橇停在旁边,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油脂和海鱼的气息。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进入聚落,寻找当地长老询问时,聚落边缘一处被凿开的冰洞旁,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让四人瞬间僵立在原地,如同被极地的寒风冻住!
只见那位须发皆白、身穿旧布袍的神秘老人,正背对着他们,悠闲地坐在一个简陋的小马扎上,手里拿着一根不知是什么材质的细长鱼竿,鱼线垂入冰洞幽暗的水中。寒风卷起他花白的胡须和衣角,他却稳如磐石,仿佛与这片冰天雪地融为一体。
就在四人惊骇莫名、几乎以为自己出现幻觉时,老人那平和舒缓的声音,清晰地穿透了风声,传入他们耳中:
“呵呵,几个小娃娃,磨磨蹭蹭的,老朽在此垂钓,可是等你们多时了。”
“!!!”
四人心中同时掀起惊涛骇浪!
等我们多时了?在这鸟不拉屎的极北冰原,一个因纽特人的小聚落边缘?他是怎么精准预知我们会来这里?又等了多久?这已经不是巧合能解释的了!简直就是……未卜先知!
清雪握着生命权杖的手微微收紧,她能感觉到权杖对老人并无敌意,反而有种奇异的……熟悉感?雪娇惊讶地捂住了小嘴。李浩眼镜都快瞪掉了,嘴里无声地念叨着“神仙…活神仙…”。陆沉眼神锐利如鹰,死死盯着老人的背影,试图看穿其深浅,却只感觉如同凝视一片深不见底的星空。
老人仿佛没感受到身后的震惊,慢悠悠地收起鱼竿(鱼线上空空如也),站起身,拍了拍并不存在的尘土,这才缓缓转过身来。依旧是那副清癯的面容,深邃如星海的眼眸,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扫过目瞪口呆的四人。
“看你们这风尘仆仆、又一脸茫然的样子,想必是毫无头绪吧?”老人捋了捋胡须,语气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无妨,无妨。老朽此番现身,正是要送你们一场大机缘。”
“大机缘?”李浩忍不住脱口而出,眼睛发亮,“前辈,是什么机缘?神晶石?空间神王线索?还是能一巴掌拍死冰渊里那家伙的绝世神功?”
老人呵呵一笑,摇了摇头,卖了个关子:“机缘天定,强求不得。随我来吧,时候到了,你们自然知晓。” 说完,他不再多言,拄着那根当作鱼竿的细棍,步履沉稳地朝着聚落中一座看起来稍大一些的雪屋走去。
四人面面相觑,心中的震撼和好奇已经压过了所有疑虑。这位神秘老人三番两次在他们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带来关键之物或指点,其手段深不可测,目的却似乎始终在帮助他们。此刻他说有大机缘,即便再匪夷所思,也由不得他们不信!
压下心头的翻涌,四人赶紧跟上老人的脚步。
走进那座雪屋,内部比想象中要宽敞温暖许多。屋中央燃烧着一个石砌的火塘,里面燃烧着某种耐烧的海兽油脂,散发着温暖的光芒和淡淡的独特气味。墙壁上挂着一些兽皮和骨制工具。最让四人惊讶的是,火塘旁边的一个石板上,正烤着几块……**油脂丰厚的肉块**,散发出一种他们从未闻过的、略带腥气却异常诱人的肉香。
“坐吧,别客气。”老人自顾自地在火塘旁一个铺着厚厚毛皮的矮凳上坐下,指了指旁边的位置,“走了这么久,想必也饿了。尝尝这极北之地的风味——**烤企鹅**。肉质紧实,油脂丰富,别有一番风味。”
烤……烤企鹅?!
雪娇看着那油光发亮的肉块,小脸有些纠结。清雪也有些愕然。李浩倒是跃跃欲试。陆沉则更关注老人所说的“机缘”。
老人仿佛没看到他们的表情,用一把骨刀熟练地切下几块烤得外焦里嫩的企鹅肉,分给众人:“吃吧,补充体力。机缘未到,急也无用。”
既来之,则安之。四人学着老人的样子,围坐在火塘边。企鹅肉入口,果然如老人所说,肉质非常紧实有嚼劲,油脂的香气很特别,带着一股海洋的味道,谈不上多么美味,但在寒冷的极地,这热乎乎的食物确实让人感到温暖和满足。
李浩一边大口嚼着肉,一边含糊不清地问:“前辈,这企鹅肉……就是您说的大机缘?虽然……嗯,挺抗饿的,但这机缘……是不是有点……” 他后面的话没好意思说出口。
老人慢条斯理地吃着肉,闻言只是淡淡瞥了李浩一眼,嘴角勾起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年轻人,莫要心急,更莫要以凡俗之眼妄测天机。机缘若如此浅显,还称得上‘大’么?”
他放下手中的肉,目光扫过四人,最后停留在跳跃的火焰上,声音变得悠远:“吃好,休息好。静待……极光降临之时。”
极光降临之时?
老人说完这句,便不再言语,闭目养神起来,仿佛已经入定。只留下火塘里油脂燃烧的噼啪声,和面面相觑、满心疑惑又充满期待的四人。
烤企鹅的余香还在口中,身体的疲惫在温暖中消散,但心中的谜团却越来越大。这位神秘老人将他们带到这温暖的雪屋,吃着极地的烤肉,却只留下一句“静待极光降临之时”和“机缘未到”的悬念。他究竟在等待什么?这场所谓的“大机缘”,又会是什么?难道……与那变幻莫测、蕴含奇异能量的极光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