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用“后悔”来吓唬她张翠花?她怎么可能会认?
认了就坐实了,以后在院里更抬不起头,棒梗名声也彻底臭了!
于是乎,她那套看家本领瞬间发动!
只见她猛地一拍大腿,身子一歪,整个人就势往冰冷的地上一瘫。
双手胡乱拍打着地面,扯开那破锣嗓子,开始了她最拿手的“灵魂召唤”:
“哎——呦——喂——啊——!!!老天爷啊!你开开眼啊!!!我不活咯——!!!
院里这些个黑了心肝烂了肺的,都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
东家少了根针,说是我们家棒梗儿偷的!西家丢了个线头,也赖是我们家棒梗拿的!
现在可倒好,许大茂家丢了金元宝银疙瘩,屎盆子也往我们家扣啊!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啊——!!!”
她一边嚎,一边用眼角余光扫着四周,唾沫星子喷出老远:“易中海!刘海中!
还有你们这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是不是看我们家没了顶梁柱,老的老小的小,好欺负啊?!
老贾啊——!!!你在天有灵睁开眼瞧瞧吧!
东旭啊——!!!你走得早,你娘和你儿子被人骑在脖子上拉屎啊——!!!
你快把这些个丧良心、冤枉你儿子、欺负你老娘、要害你孙子的恶鬼坏种都带走吧——!!!
带下去让他们给你端洗脚水啊——!!!我不活啦——!!!”
这鬼哭狼嚎,声音极具穿透力。
离得近的几个人,比如三大妈、阎解成等人,纷纷皱着眉头,下意识地捂住了耳朵。
脸上露出难以忍受的嫌恶表情。
易中海只觉得一股血直冲脑门,整张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
心里把贾张氏祖宗八代都骂了个遍:**这个蠢笨如猪、好坏不分的死老太婆!
我这是在救你孙子!你倒好,在这儿撒泼打滚,是想把棒梗往绝路上推啊!
突然,他脑海中电光火石般,闪过聋老太太那浑浊却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睛。
还有她那意味深长地对自己说过的那句话:“中海啊,有些债,是上辈子欠下的。
这辈子就得还……护着,也得有个度,别把自己也搭进去……”
一股巨大的无奈和苦涩瞬间淹没了他。
为了那个不能宣之于口的秘密,为了那份沉重的“债”……他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看着贾张氏在地上滚得尘土飞扬,嚎得声嘶力竭。
易中海明白,这老虔婆根本就是油盐不进,她不是在讲理,是在用无赖撒泼对抗一切。
他脸色彻底冷了,眼神锐利如刀,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和警告。
瞬间盖过了贾张氏的哭嚎:
“张翠花!你给我住口!撒泼打滚这套在这儿没用!
你忘了治安所张所长上次是怎么说的?!你忘了街道办王主任是怎么警告你的?!
再敢这样无理取闹,扰乱大院秩序,诽谤邻居,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人去请张所长和王主任过来?!
到时候,可就不是还东西、赔不是那么简单了!有你后悔都来不及的时候!”
易中海的声音如同炸雷,震得贾张氏的哭嚎都卡了一下壳。
她抬起那张涕泪横流、沾满尘土的老脸,惊恐地看着易中海那从未有过的冰冷眼神。
一丝真正的恐惧,终于爬上了她的心头。
院子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寒风吹过灯笼发出的轻微呜咽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场无声的较量上,等待着下一步的爆发。
一直坐在桌旁,皱着眉头的三大爷闫埠贵,扶了扶眼镜。
似乎想开口缓和一下气氛,但看着易中海铁青的脸和地上撒泼的贾张氏,又把话咽了回去。
许大茂则抱着胳膊。
嘴角挂着一丝冷笑,眼神在易中海和贾张氏之间来回扫视,显然在盘算着什么。
何雨柱斜倚着门框,嘴里叼着根剔牙的牙签。
津津有味地看了半晌贾张氏那呼天抢地、指天骂地的老戏码。
那哭嚎的调门儿、那拍大腿的节奏,十年如一日,连点儿新花样都懒得换。
他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讥诮。
心底那点因昨晚秦淮茹算计而淤积的冷硬,此刻找到了一个绝佳的宣泄口。
“贾家婶子既然说了,这事儿与他们家棒梗无关!”
何雨柱猛地拔高了嗓门,声音清亮地盖过了贾张氏的干嚎。
脸上瞬间堆起一种近乎憨厚的、人畜无害的笑容。
仿佛真心实意为贾家着想:“各位,这眼瞅着就要吃年夜饭了,多喜庆的日子啊。
被这事儿闹得乌烟瘴气,多不值当!”
他环视一圈院里神色各异的邻居,目光在易中海强作镇定的脸上停留了一瞬。
最后落回贾张氏那张涕泪横流的老脸,笑容愈发“真诚”:
“我看呐,咱也别在这儿瞎猜瞎吵了,耽误工夫还伤和气。
这么着,干脆利索点,我腿脚快,这就跑一趟,上治安所把蜀黍们请来!
人家专业,查案子那叫一个明白。
省得大家伙儿在这儿瞎琢磨,万一真冤枉了人家棒梗儿,那多不好?
咱得还孩子一个清白不是?”
话音未落,何雨柱已经利落地转身,抬腿就往前院大门的方向迈去。
步伐坚定,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仿佛真是去办一件理所应当的“好事”。
起初,贾张氏还沉浸在自导自演的悲情戏里,对何雨柱的话嗤之以鼻,只当他是虚张声势。
可当她眼角余光瞥见何雨柱那高大挺拔的背影真的一步不停,眼看就要穿过月亮门消失在前院时。
一股巨大的、冰凉的恐慌瞬间攫住了她!那“治安所”三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她魂飞魄散!
“傻柱!你给我站住!”
贾张氏那原本哭嚎得嘶哑的嗓子,猛地爆发出一种尖利刺耳、近乎破音的尖叫。
身体比脑子更快,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地上弹了起来。
与此同时,一直端坐在八仙桌旁、努力维持“主持公道”姿态的一大爷易中海也坐不住了。
他“嚯”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上刮出刺耳的声响,脸上强装的镇定彻底碎裂。
只剩下焦急和阻拦:“傻柱!别着急!事儿还没弄清楚呢!回来!先回来再说!”
情急之下,连平日里刻意避讳的“傻柱”这个外号都脱口而出。
贾家那扇半开的门内,秦淮茹的手死死抠着门框,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