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室里阴风打着旋儿,蹭得人后脖颈发凉。
整个古墓弥漫着一种与众不同的诡异气息,好像空气中都凝结着某种未解的谜团。
墓室中的青石板冰冷而光滑,四角的石柱高耸入穹顶,铜釜静静地矗立在中央,都在无声地注视着这群不速之客。
金老黑拿铲柄戳了戳铜釜,“铛”的一声回响,惊得耗子“吱溜”钻回地缝。
“彪哥,这绿皮龟似的大玩意儿,莫不是夜郎国熬羊汤的锅子?”金老黑话音未落,铜釜突然“嗡”地一震,震落簌簌铜锈。
彪哥叼着半截烟卷,烟灰落在青石板上,“你懂个球!这叫镇魂釜,没看见里头腌着千年老腊肉呢!”
他绕着铜釜,缓缓走了一圈,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每一个细节。
刚才,他把巨大铜釜内外都仔细查看了一下,却没有找到任何文字的痕迹。
这让他感到有些失望——据说这座墓中藏有药王遗留的《阴阳录命法》,书中记载着长生不死的秘术,可眼下却毫无线索。
“腊肉?”旁边的小六子来了精神,“那不得配二斤烧刀子?”说着就往釜沿蹭,“来,让兄弟们都蘸点仙气儿...”
“作死啊!”金老黑拍了小六子一巴掌,“没见这四只铜虎龇着牙呢?当年湘西赶尸匠就用这路数镇僵尸!”他忽然噤声,手电光扫过铜虎耳朵——那耳蜗里竟塞着团黑乎乎的毛发。
听见可能有粽子,众人顿时炸了锅。
有人抻着脖子嚷:“依我看,这主儿准是偷了皇帝老儿的婆娘,叫人拿铜锅焖了!”他边说边比划,“你们瞅这铜釜封口的手法,跟俺娘腌酸菜一个样!”
“放屁!”麻脸张啐了口浓痰,“要俺说,这就是个炼丹炉!没听茶棚王瞎子说么?夜郎国的大祭司会炼人丹…”
铜器在那个年代比黄金还珍贵,能用铜釜下葬的,肯定非富即贵。可为什么还要套头套脚?难道是为了让后人对他更加敬畏?”
“不对不对,”另一个人摇头反驳,“如果是为了显示地位,何必搞得这么复杂?我看,这人可能是生前犯了什么大罪,被用铜釜套住,是为了束缚他的灵魂,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可这墓室这么奢华,像是惩罚吗?”有人不屑的说,“要我说,铜釜既然是神灵赐予的圣物,说不定是为了保存他的灵魂,等待重生之机。”
众人七嘴八舌,猜测纷纭,但无论哪种说法,都无法解释眼前这诡异的葬法。
彪哥听着他们的议论,心中却隐隐觉得,有些猜测虽然擦边,却未必触及真相。
或许,这墓室里的秘密,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加复杂。
“好了,都安静点!”彪哥突然轻喝一声,随后又给了金老黑一个眼色。
金老黑踹了小六子一脚,“去,把老腊肉头上的锅盖掀了!”
“啊,金…金爷,我不敢啊!”
“怕什么,这么多兄弟都在旁边。
众人也都笑眯眯的等着看热闹。
豁牙李突然“嗷”一嗓子:“彪哥!这铜虎眼珠子转啦!”只见铜釜上的虎纹,在光影里忽明忽暗,真跟眨眼似的。
众人连忙后退。
彪哥用手电一照,嘴又硬上了:“转个球!别吓唬他,那是手电晃的!”
“六子,没事儿,别怕,把那头上的锅给它摘了,我在旁边帮你!”彪哥索性趴在了铜釜上。
小六子两腿抖得像筛糠,战战兢兢摸到铜釜边。
他的手哆哆嗦嗦地伸出去,碰到那铜罐的边缘,又像触电般缩了回来。他深吸一口气,再次把手伸过去,紧紧抓住铜罐,牙齿咬得咯咯响。
小六子闭着眼睛,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菩萨保佑,菩萨保佑……”然后猛地一用力,把铜罐往上提。
可那铜罐像是被什么东西吸住了一样,纹丝未动。
小六子的冷汗“唰”地就下来了,他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彪哥,带着哭腔说:“彪哥,这……这弄不下来啊!”
金老黑骂道:“你个怂货,中午没吃饭啊,使点劲儿!”
小六子一咬牙,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只听见“嘎吱”一声,铜罐终于被提了起来。
刚掀开条缝,一股子陈年腌菜味儿扑面而来。他捏着鼻子一使劲,“咣当”一声,铜罐子滚落在地。
随着铜罐被拿下来,古尸的真容终于显露出来。
刹那间,墓室里又一股阴风打旋儿,手电筒齐刷刷照过去。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墓室中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只见那古尸的面容宛如新生,脸蛋儿嫩的竟跟小媳妇似的白里透红!
他的肌肤光滑细腻,似乎还带着一丝弹性,完全不像历经千年的尸体,倒像是刚刚陷入沉睡的活人。
众人瞪大了眼睛,不由自主地发出一片低低的惊呼:“哇……”
“哎呀妈呀!”金老黑离它最近,都快脸对脸了,“这主儿怕不是昨晚刚咽气吧?”
彪哥凑近了瞧,古尸的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苍白。
它的五官轮廓分明,紧闭的双眼仿佛随时都会睁开,高挺的鼻梁下,嘴唇微微抿着,却隐隐透出一股阴森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彪哥鬼使神差地伸手一戳——冰凉软弹,跟镇上的王寡妇刚蒸的年糕一个手感。
“保鲜膜裹了千年也就这成色吧!!”金老黑嘴里嘀咕着,又往前凑了凑,仔细得瞧。
只见那尸首的脸,活像刚抹了猪油的豆腐脑,眼皮子底下还泛着青筋。
金老黑拿铲柄戳了戳尸首腮帮子,“啪嗒”弹回来个酒窝,惊得他直蹦:“亲娘咧!这主儿怕是昨晚还啃过酱肘子!”
麻脸张鼻尖都快贴上尸首的嘴上了:“彪哥您瞅,这嘴角还翘着呢!嗯?睫毛咋还卷着,莫不是个女扮男装的…”
他的话没说完,尸首眼皮突然\"簌\"地抖了抖,吓得他差点蹿上石柱,活像只炸毛的石猴儿。
众人也惊得纷纷后退。
小六子一屁股坐进铜锈堆里,裤裆“滋”地湿了一片:“彪...彪哥...这玩意儿在冲俺抛媚眼呢!”
“都他娘的闭嘴!”彪哥一洛阳铲砸在青石板上,火星子四溅,“瞧你们这怂样!当年斗尸王,那血尸肠子拖得比裤腰带还长,也没见谁尿裤子,就这么个坐着的主儿,让你们都吓秃噜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