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哥虎口青筋暴起,玄铁指虎泛着蓝光卡在瓶口处,他再次发力,想打开盖子。
就在这时,瓶子突然微微震动了一下,发出一声轻微的“嗡”响。锁魂阵的血丝顺着裂纹,蚯蚓似的爬出来,转眼在魂瓶上又拼出个“卍”字
紧接着,一股强大的反弹力传来,犹如波涛般汹涌,猛地将彪哥的手弹开。
他的手臂一阵发麻,差点没握住瓶子。
“奶奶的,这真是摸金校尉撞上痋母了!”
这玉瓶儿忽然振动起来,发出嗡嗡声。
刚开始那声儿细微,就跟个蚊子在耳朵边上转悠似的,慢慢地,这声儿越来越大,跟一群蜜蜂在闹腾,听得人脑袋瓜子都发毛。
彪哥跟金老黑对望了一眼。
瓷瓶儿抖得越来越厉害,就好像有啥玩意儿在瓶子里头死命扑腾,想挣开绑着它的束缚冲出来。
小六子吓得脸色煞白,声音颤抖:“彪哥,这……这到底是咋回事啊?不会真有什么恶鬼灵魂被关在里面吧?”
既然是魂瓶,说白了就是封鬼的东西。想到这里,他的腿都有些发软,心想自己祖坟上是不是冒黑烟,才摊上这笔买卖。
这时,魂瓶上的“卍”字图突然光芒大放,光线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道道奇异的符文。
这些符文在空中快速游离,把整个墓室照得五彩斑斓,光怪陆离,仿若置身于幻境之中。
彪哥抄起黑折子往舌尖一划,含血喷在玄铁指虎上:“管你牛鬼蛇神,吃老子记搬山填海...”
他心一横,咬紧牙关,试图伸手去按住那躁动不安的玉瓶。
可这一次的反弹更大。
他的手刚碰到瓶子,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猛地弹开,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飞出去,一个踉跄,重重地摔倒在地。
魂瓶直接摔在地上。
金老黑见状,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扶起彪哥,声音里带着哭腔:“彪哥,你没事儿吧!”
彪哥略显尴尬,一把将他推开,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低声嘟囔:“没事,别大惊小怪的!”可他的眼神却依旧死死盯着那魂瓶。
彪哥缓缓起身,尘土从衣襟簌簌落下。他拍了拍手,指节间还残留着铜锈的腥气。
金老黑见他无恙,怒火“腾”地窜上脑门,从地上抄起玉瓶就要往地上掼:“什么劳什玩意儿,差点害到彪哥!老子这就……”
“住手!”彪哥眼疾手快,一把夺过魂瓶。“干嘛呢,咋还跟宝贝较劲了?!”
“不是…我直接给它摔了,省得费事!”
“费事?不费事能找到宝贝,别看这阴物有点残,放到鬼市里,都得惊动鬼差!”
彪哥摩挲着瓶身,若有所思,突然问道,“你们谁还是童子鸡?”
这话一出,墓室里顿时鸦雀无声。
众人面面相觑,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小六子涨红了脸,嗫嚅着想说什么,却被旁边人一把拽住。
“彪哥,你怎么又问这个!”金老黑有点愤愤,“这话可忒不地道了,兄弟们闯荡江湖这么多年,如果还是童子鸡,传出去不得被笑掉大牙!”
彪哥苦笑一声,指了指众人,“你们啊!就是给你们分的太多了,一个个都学坏了!”
他用拇指在食指上轻轻一挤,一滴血凝成红玛瑙似的珠子,躺在指尖,他将血珠滴在了魂瓶上。
血珠落在“卍”字图中间,竟然慢慢渗了进去。
玉瓶突然“嗡”地暴起三寸,瓶身上七十二道地煞纹,跟活过来似的,绞出蛛网似的血丝,直接缠到了彪哥手腕上。
彪哥的手指微微发抖,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感觉自己的精气正被疯狂抽取。
那魂瓶表面暗淡,里面却亮了起来,仔细一瞧,分明裹着个拇指长的玉胎。
小六子又吓得后退:“诶呀妈呀…这…这特么是借尸还魂呐!”
金老黑突然抡胳膊大喊:“都他娘愣着干啥!抄家伙救彪哥…”
话音未落,彪哥突然睁开双眼,瞳孔里映着七十二道旋转的血煞纹。
他伸手就去拨弄魂瓶。
只听“咔哒”一声,瓶帽应声而开。
什么,竟然打开了?!
原来这魂瓶得奶人血,才能张口啊!
众人屏住呼吸,只见瓶口迸出一道璀璨的银光,那光芒中似有星河流转,又似有万千符文飞舞。
彪哥小心翼翼地将瓶口朝下,一个蚕茧状的物件缓缓滑落在他掌心。
蚕茧落地的瞬间,墓顶悬着的青铜灯无风自鸣,缠在彪哥腕脉的血线也消失不见了。
那“蚕茧”晶莹剔透,宛如一颗被月光浸透的明珠,光芒璀璨夺目,能摄人心魄,
茧壳外缠绕的丝线细如发丝,像是银河星光编织而成,精巧无比。
更令人心惊的是,那蚕茧在幽绿磷火下跟活物似的,一胀一缩泛着黄光,活像阎王爷的梆子敲在人心尖上。
“这东西……好像是活的!”金老黑忍不住惊叹道。
小六子眼睛都直了:“诶呀妈呀,跳的跟陀螺似的!”
“这…这不是龙虎山炼的渡劫茧吧!”
彪哥的指头轻轻在茧壳上摩挲,指尖传来的冰凉丝滑感,他压低声音嘟囔道:“就是九阴天蚕茧!”
“啥?真的是天蚕茧?”众人扯着嗓子齐声惊呼。
“天蚕茧!”彪哥又重复了一遍,那口气笃定得跟铁板钉钉似的。
老话有云:“千年天蚕养精魂,一朝成仙抵天庭。”
在《天地异宝录》中曾有记载,天蚕生于九阴绝脉,百年蜕皮,千年结茧,内藏玄机,得之可窥天机。
以前想要发现这活祖宗,得揣着三更的阴符咒往北走,专挑那些个“活人喘气结冰碴,阴鬼飘过打摆子”的鬼地方钻。
它默默汲取天地间纯粹灵气,历经千年悠悠岁月的漫长沉淀,方可修成精魂。
天蚕茧乃是天山派的圣物,传说中与其开山鼻祖罗云青,有着千丝万缕的纠葛和机缘。
那时,罗云青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倒霉蛋。
打小爹娘让黑风寨的匪徒给剁了,自个儿在破庙里跟野狗抢食,才长大的。
街坊们都说,这小子命硬,寒冬腊月里裹着草席子,愣是冻出副铁打的身子骨儿。
他的腰间总别着把豁口柴刀,那是他用三斤铜钱跟铁匠铺老瘸子换的,刀柄上还刻着歪歪扭扭的“斩阎罗”——甭说,都是他自个儿拿石头,照着庙里阎罗殿的牌匾划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