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好的地魂瓶,它眼都不眨的,就给你了,估计就是你那八辈子都等不来的媳妇儿,对你都没这么实心眼儿。”彪哥不依不饶地调侃着。
“彪哥,您嘴上积点德吧!”金老黑苦着个脸,把瓶子往怀里一掖,那模样活像捧着个烫手山芋,“指不定,这是人家给它相好的,准备的大礼,我这打一辈子光棍儿的命,哪有这福气消受啊?”
彪哥拍了拍金老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都跟你说过多少回了,赶紧找个好婆娘,安安生生地过日子。”
金老黑无奈的笑到了,“估计我金老黑就是命里犯孤煞,五行缺媳妇儿。”
“要不干脆你把这小玩意儿,收了得了,有个这么贴心的小东西在身边,每天跟个小财神爷似的,给你到处搜罗宝贝,多滋润呐!”
“啥?让我找个浑身长毛的玩意儿,当媳妇儿吧,这要是传出去,村头那帮碎嘴子还得笑掉下巴!”金老黑都要笑得岔气了。
“长毛咋啦,白天帮你寻宝发财,夜里还能给你暖暖被窝,可比找个媳妇儿还管用呢……”
“看他对我掏心掏肺的份儿上,顶多把它当儿子养了。”金老黑粗糙的指节蹭了蹭鼻尖。
“没有媳妇,哪来的崽儿?再说养儿子,都是花老子的钱,没有给老子攒钱的道理。”彪哥白了金老黑一眼,“你呀,榆木疙瘩,夜里被窝儿凉透脊梁骨的时候,可别跟哥哭鼻子。”
“彪哥,你就别操心我了,我这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被窝里不是有怡红院的头牌吗。”金老黑摆了摆手,笑嘻嘻地说道,“倒是你,也该给我找个嫂子了。”
“嘿,你这小子,还说起我来了。”彪哥作势要打金老黑,“我这是为你好,你还不知好歹。”
两个人的话尾,还悬在湿寒的空气里,
烛幽兽炸开的绒毛,扫过地面,竟又一阵风般,跑到了彪哥的脚下,发出铁器刮蹭般的尖啸,疯了似的蹿跳,利爪在彪哥的裤管上,犁出歪七扭八的沟壑。
好像除了地魂瓶,在彪哥身上,还有别的东西,吸引着它。
金老黑后槽牙咬得咯吱响,蒲扇大的巴掌悬在半空,愣是没敢落下:“你个活祖宗!彪哥裤裆里藏着蟠桃怎的?还非得给我整点事儿出来!”
彪哥蹲下身来,古铜色面皮几乎贴上了兽瞳:“咋的,你连老子都想卖给金老黑吗?”
他忽然扯开上衣领子,“我这浑身上下,就这把老骨头值俩钱,你要啃得动,就自己进来翻!”
没想到那挨千刀的烛幽兽,跟点了火的窜天猴似的,“哧溜”一下,真就钻进彪哥裤腿里去了。
“嗨!你这小畜生要干啥?看我不揍扁你!”金老黑捂着肋下的伤,跟被捅了蜂窝的棕熊似的,红着眼睛就要往上扑,那架势,恨不得把烛幽兽生吞活剥了。
彪哥赶忙伸手一拦,大声喝道:“住手!”
说话这功夫,那团在裤腿里折腾的黑影,已经跟条泥鳅似的,窜到腰眼那儿了。隔着裤子,都能瞧见一个凸起的肉团,跟游蛇似的扭来扭去。
彪哥像想起了什么,猛地一拍脑门,赶紧从腰包里掏出个油纸包。
“你在找这个,是不?”彪哥边说着,边晃了晃手里的东西,脸上表情复杂,里头既有惊讶,又有疑惑。
再看那烛幽兽,死死咬着那个东西,被一块儿带了出来,嘴里还“呜呜”直叫,那声音,听着既像偷到鸡的黄鼠狼,得意地炫耀,又像捡到宝贝的小屁孩,满足地欢呼。
彪哥将油布包放在地上。
烛幽兽那红色的兽瞳,“唰”地一下缩成两道竖线,獠牙“咔嚓”一下,死死扣住拽出来的油纸包,“刺啦一声就撕开了。
金老黑赶紧凑过去一瞧,里面包着的竟然是只死黄皮子。
那黄皮子的脊椎扭得跟麻花似的,皮毛干巴巴的,一点光泽都没有,干涸的血迹扭曲蜿蜒,尾巴尖上还拴着半截褪色的红绳,红绳上挂着五帝钱。
“这…你怎么还留下个这畜牲?\"金老黑踢了踢地上那团毛茸茸的东西,腐臭味顿时炸开了。
“就是这畜生引老子进洞的,那会儿装得跟人似的!别以为它躲得好,老子就抓不到它!”原来这就是那只引彪哥入洞的黄皮子。
没想到彪哥最后还是找到它,把它灭了!
“什么,竟然是那只?!”金老黑不禁感叹道,“这些东西很狡猾,能抓住可真不容易!”
“也没啥不易的,当时我在它身上做了标记,后来这畜牲和那些黄皮子一起,拿自己的命下套,我估计它也是自愿现身,想把我们分开,然后逐个击破!”
彪哥比划了一个手起刀落的动作,“就这么个畜牲,我还能留它?要不是这烛幽兽提醒,我都忘了。”
“亲儿子都没这么拼命的!”金老黑想了想天眼洞里的情形,一个个黄皮子为了救红毛怪,舍生忘死往刀口上撞。
“怪不得那个红毛怪暴跳如雷了,是不是因为你抢了它亲孙子。”金老黑笑着说道。
“灭它个小崽子又能咋地,等有时间,我连他一块儿灭了。”彪哥愤愤地说道。
可烛幽兽没理会他们,直接爬到死黄皮的脑袋上,张开嘴,一口咬在兽尸的鼻子上面。
惊得金老黑又喊道:“你是真饿了,没事儿咬它干嘛,恶不恶心?”
金老黑倒抽冷气正要阻拦,却见从那兽尸的七窍里,汩汩往外冒黑雾,裹着尸臭的雾气里,竟传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
死黄皮子好像活过来了一样,身体剧烈地扭动起来,那扭动的幅度大得出奇,关节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反折,活像被无形丝线操控的傀儡。
奶奶的,难道死黄皮子也能诈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