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哥笑着看他的憨样,“我说你怎么就会使蛮力,不会来点技巧啊?!”
“什么技巧啊,我看你刚才切手指很利落啊!”金老黑也没想到,这东西这么硬。
“呵呵,你得给它撒点佐料,用黑狗血精,切猪肉还得用剔骨刀溜缝,哪有蛮干的。”
“我这不是以前没弄过吗!”金老黑一脸苦笑。
这时小六子也上来帮忙,在僵尸牙齿的边缘,撒了些黑狗血精。
一阵黑烟冒出,弄得绿毛僵尸跟牙龈出血似的,牙齿也终于有了松动。
随着令人牙酸的“咯嘣”声,三寸长的毒牙连根撬起,牙床带出的黑液溅在石砖上。
“当心点!这尸液能蚀穿铁甲!”彪哥说着,扔来装朱砂的皮囊。
金老黑却浑不在意,用刀尖挑起毒牙对着光端详,牙釉质下密布的血丝,竟如活物般蠕动。
“彪哥,手指头到底金贵在哪?”他忽然转头问道,手里的动作却没停——匕首正顺着粽子牙床游走。
那惨白的骨头随着刀锋泛起涟漪。
“闽浙卢家炼尸录有载——百年僵尸十指连心,每节指骨里都封着一缕尸魄。”说着突然将指骨按在铜釜边缘。
众人只听“滋啦”声响,青铜表面竟被蚀出一个指凹痕。
金老黑倒抽冷气,这才注意到彪哥的鹿皮手套已然焦黑。
彪哥屈指弹了弹青灰色的指骨,发出金铁相击的脆响。
“瞧见这骨缝里的血线没?”他用刀尖挑起半截断指,可见骨质中嵌着蛛网般的暗纹,“当年西南尸王闹得三省不宁,龙虎山天师剖开它指节——你猜怎么着?里头裹着三粒尸丹!”
金老黑正用铁钩撬第三颗獠牙,闻言手一抖,钩尖在僵尸青紫的牙龈上划出道黑痕。
腐臭的尸液顺着钩柄往下淌,滴在青砖上“滋啦”冒起白烟。
“您是说这指头里…”他喉结滚动,布袋里刚得的毒牙跟着“哗啦”作响。
“当然,这粽子的龙骨也不错,最好能整根取下来?”彪哥靴尖踢了踢粽子后背。
看见粽子牙龈流血了,他掏出个木头瓶接住几滴,“看见这尸髓没?离体三息即化,除非用百年槐木匣保存。”
话音未落,金老黑的匕首已经卡进粽子的第三节脊椎,开始剔骨了。
“咯吱——”的摩擦声在墓室回荡。
金老黑双臂青筋暴起,匕首在骨缝间艰难推进。
折腾半天,金老黑都快把粽子肢解了,
金老黑将最后半截骨头揣进怀里,突然发现僵尸塌陷的眼窝中凝着滴黑水。他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接,却被彪哥抬手抽开。
“作死么!”彪哥抖开浸透黑狗血的麻布,盖住尸身,“这叫尸魄泪,沾肤即入七窍。”
“槐木匣没法装吗?”
彪哥摇摇头,“这个东西还是算了吧,有些东西不是咱们能碰的!”
见彪哥不想深说,金老黑也不问了。
“还有要的东西吗?”彪哥接着问道。
“别的都剜不动了,这玩意太硬了!”金老黑无奈的说道。“可惜了,只能带出这么点东西!”
要不是粽子不好运,他真想把它整个运出去。
彪哥拿出雷火瓮,将桐油缓缓倾倒在绿毛僵尸身和裹尸布上,油珠顺着长毛滚落,在苍白色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道蜿蜒的痕迹。
火机“咔嚓”一声,幽蓝的火苗瞬间窜起,顺着油迹蔓延开来。
诡异的是,火焰虽然包裹了僵尸全身,却只在表面静静燃烧。
绿色的长毛蜷曲焦化,发出“滋滋”的声响,可底下的皮肉却完好无损,就连后背伤口的地方,都烧不进去,好像有层无形的屏障,在保护着它。
“这......”金老黑倒吸一口凉气,手中的匕首差点脱手。
“阴气真他娘重!”彪哥眯起眼睛,“六子,黑狗血精伺候!”
“彪哥,我…我不敢!!”小六子将袋子交到彪哥手里。
这次,他将黑狗血精直接撒在僵尸那些剔骨挖肉的伤口处。
暗红色的腐肉接触到黑狗血精的瞬间,发出“嘶嘶”的声响,冒出缕缕白烟。
轰!
火焰终于找到了突破口,顺着伤口钻入体内。粽子焦黑的皮肤开始龟裂,一块块剥落,露出里面发黑的骨骼。
更可怕的是,那些骨骼上竟然布满了细密的血纹,在火光中若隐若现!
突然,僵尸的右手抽搐了一下。紧接着,它的整个身体都开始剧烈扭动,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众人下意识后退。
“别怕!不过是身体收缩的物理变化!”彪哥依然冷冷的看着。
果然,随着体内油脂被引燃,它的眼眶中又渗出黑色的尸魄泪,还未滴落就被火焰蒸干。
最终,在一阵“噼啪”的爆裂声中,这具千年僵尸化作了一堆焦黑的残骸,只有几缕青烟还在袅袅升起。
只见焚烧的尸身上,盘旋着九道黑气,似乎代表着它的怨憎与不甘。
金老黑又想起了那件刀枪不入的素服。“彪哥,您说那件素服,会不会是蜘蛛丝的?”他疑惑的问道。
如果这些蜘蛛丝真能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他倒是不介意,把这墓室再深挖三尺,仔细找找那些可爱的小蜘蛛,金老黑心里琢磨着。
现在,似乎唯一遗憾的,就是不知道这件纱衣,和那些神秘的丝线,有什么关联。
彪哥神色肃穆,缓缓说道:“这纱衣另有蹊跷。它让我想起来,传说中的另一种东西——天蚕丝。”
“天蚕丝?!”众人几乎异口同声地发出惊诧之声。
原本这墓室中就遍布着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的蜘蛛丝,让人不寒而栗。
可彪哥冷不丁又提及天蚕丝,这突如其来的话语,让众人再度陷入深深的迷惑之中。
“啥是天蚕丝?彪哥,你别卖关子啦!”金老黑急切地问道。
“你没发现,这素服与那些蜘蛛丝有着明显的差别!”彪哥将纱衣拿出来,举到火光下,布料竟折射出七彩光芒
可还有人眼里依旧露出深深的疑惑,目光在纱衣和蜘蛛丝之间来回游移
彪哥手腕一抖,寒光闪过,匕首已抵在纱衣上。他手臂肌肉隆起,刀锋划过布料的瞬间竟迸出几点火星!
可那纱衣依旧光洁如新,连一丝划痕都未留下。
“看好了!”彪哥转身将匕首狠狠刮向铜釜。刀刃与青铜表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吱嘎”声,一层暗绿色的黏层被刮了下来。
“瞧见没?这蜘蛛丝与纱衣的材质不同。”彪哥用一系列干脆利落的行动,向众人清晰地演示了,两者之间的显着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