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利针下的蛊毒惊魂
三更梆子响过,药庐的烛火突然绿芒大盛。杨洪一捏着新锻的圆利针,针尖在盲医浑浊的瞳孔前悬停——那瞳孔深处盘踞的黑丝,正是徐济安用九金毒针种下的\"蚀神蛊\"。银针突然自转,针尾缠绕的红线猛地绷直,将盲医后颈暴起的青筋勒成血色蛛网。
\"这蛊以心神为食。\"他咬牙将针插入百会穴,针身爆发出嗡鸣,\"圆利针的弧度能勾动奇经八脉......\"话音未落,盲医突然扼住他手腕,指节深陷皮肉:\"宝船......在归墟......\"黑丝从瞳孔涌出,顺着银针爬向杨洪一的袖口,却在触到他内侧的九针胎记时化为飞灰。
药庐的横梁突然断裂,朱明玥的凤羽钗擦着盲医耳畔钉入木柱,钗尖挑落的不是木屑,而是只振翅的黑蛾。蛾翼上印着徐济安的蛇形纹,却在落地时裂成两半,露出内里刻着的\"郑和\"二字。王神医拄着枣木拐杖冲进屋,杖头海马喷出的水雾浇灭绿烛,却在地面映出盲医眼底残留的幻象——波涛汹涌的海面下,半艘宝船残骸正渗出墨绿色的毒雾。
归墟宝船与上古毒源
盲医的喉头发出破风箱般的声响,他摸索着抓住杨洪一的手,将其按在自己胸骨凹陷处:\"七年前......我在南洋救过个鲛人......\"那里突然鼓起青包,包上浮现的不是经脉,而是宝船残骸的轮廓,\"他说郑和船队用九针封了'幽都毒源',针阵设在船头的望天犼里。\"
朱明玥的鎏金匣突然自行打开,九针齐鸣着悬至盲医头顶。杨洪一看见针影在地上织成航海图,图中归墟岛的位置被墨汁涂黑,而涂黑处渗出的不是墨,是与盲医体内相同的黑丝。王神医的拐杖重重顿地,海马嘴里吐出枚裹着海锈的铜铃,铃舌刻着的咒文与九针胎记 identical:\"玄真子说过,南洋有支脉通着地府......\"
盲医的瞳孔突然复明,却泛着诡异的湖蓝色:\"徐济安的蛊引不是九金......是毒源的气息!\"他猛地扯开衣襟,胸口布满的网状青斑正在蠕动,斑痕组成的图案,赫然是宝船上的望天犼雕塑。杨洪一的圆利针突然失控,针尖指向盲医心脏,那里传来的不是心跳,而是深海旋涡的咆哮。
望天犼秘阵与针毒同源
朱明玥的凤羽钗突然飞回发髻,钗头凤凰眼瞳变成望天犼的形状。她想起密档里的模糊记载:郑和船队曾在南洋遭遇\"黑水灾变\",医官们用九针钉住船首神兽,才止住海底涌出的毒雾。盲医突然抓住她的手,将其按在自己眉心,记忆如潮水般涌入——
永乐年间的甲板上,医官们口含银针念咒,九支玉针同时插入望天犼的九窍,从神兽口中喷出的不是祥瑞,而是墨绿色的毒烟。毒烟中浮现的人脸与徐济安 identical,只是额间多了道针疤。\"毒源是上古巫蛊......\"盲医的身体开始透明,\"医官们用九针秘术把它炼成了'活封印',但每百年需用郑氏血脉加固。\"
王神医突然撕开盲医腕间的绷带,那里缠着的不是布条,而是节海蛇脊椎,脊椎上刻着的咒文正在脱落:\"徐济安用蛊毒模拟血脉,想强行激活毒源!\"杨洪一的圆利针爆发出强光,针尖吸住盲医体内的最后一丝黑丝,丝上竟印着十二世家的族徽,苏家的茶花纹正在滴血。
血祭针阵与深海回响
血月升起时,盲医的身体化作万千银针。杨洪一接住坠落的铜铃,铃内滚出半片贝壳,上面用毒血写着:\"八月十五,毒源破封。\"朱明玥的九针突然齐鸣,针身映出归墟岛的火山口正在裂开,望天犼的残骸从海底升起,神兽眼中渗出的毒雾已染黑半片海洋。
\"郑氏血脉......\"王神医猛地咳出鲜血,胸口的海马刺青变成血色,\"我才是该去加固封印的人。\"他将枣木拐杖递给杨洪一,杖身浮现出完整的九针阵图,\"当年师兄算到我活不过今日,所以收你为徒......\"话音未落,拐杖爆成星屑,每粒星屑都刻着\"渡厄\"二字。
杨洪一握紧圆利针,感到胎记与九针共鸣。朱明玥的鎏金匣自动飞向归墟岛方向,匣中的九针化作流光,在海面织成与望天犼相同的针阵。盲医化作的银针突然汇聚,在空中组成永乐年间医官的影像,他将手按在杨洪一眉心:\"用郑氏血脉引针,记住......毒源的真正封印,在你胎记里。\"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血月时,归墟岛的火山重新闭合。杨洪一低头看见胎记变成了望天犼的形状,而朱明玥腕间的双鱼纹已与九针融为一体。海面上漂浮着无数铜铃,铃舌都指向北方,那里有艘商船正在靠近,船头站着的老人袖口露出半片蛇形纹——正是徐济安\"死去\"前的 identical 纹样。
药庐的废墟中,某块碎砖下压着封信。杨洪一捡起时发现是王神医的笔迹:\"徐济安只是棋子,十二世家中有人早与毒源勾结。\"信纸背面用银线绣着个陌生的族徽,徽章中心是滴毒液,周围环绕着九支毒针。朱明玥的凤羽钗突然发出蜂鸣,钗尖指向北方商船,那里飘来的不是海风,而是与盲医体内 identical 的墨绿毒雾,在晨光中凝成若有若无的望天犼轮廓,发出深海巨兽般的低沉咆哮。